第一个死。”
姚秀凌马上质问:“什么意思,你也想死?”
汪展嘴角一抽搐:“死一个,其他人就可以多分钱。从古至今,不都是这么玩的吗?”
聂深说道:“你们注意没有,刚才胡丙盛菜汤的时候,露出了手腕上的表,是张白桥的。”
叶彩兰点点头:“嗯,确实是张白桥的表。”
郑锐一捶桌子:“这什么鬼地方,死人的东西也敢偷。”
姚秀凌冷哼一声:“张白桥本来就是个贼,别忘了命运图经上说的,那块表是他在地铁上偷的。”
叶彩兰说道:“这地方越来越吓人了,我真不该接请柬的。”
柴兴插了一句:“不就是混七天嘛,为了发大财,忍了。”
汪展咂了咂嘴:“我觉得麻子那个人还是不错的,起码很有牌品。”
“麻子?”
姚秀凌瞪着汪展。汪展哈哈一笑:“噢,是我一个牌友,我和他打牌的时候输了钱,他知道我急缺资金,不但没要账,还给了我一份请柬,让我来……”“等一下,你说的麻子是不是四十来岁……”姚秀凌站起身。“你等等,”郑锐又打断了姚秀凌,抢先问道,“麻子是不是小眼睛、葱头鼻子,鼻梁上还有颗黑痣……”“麻子叫欧阳红葵,对吗?”
林娴不安地问。“欧阳红葵是你的牌友……”柴兴跳起身,指着汪展,“但他是我的房东。”
“是我的代课老师,教过半年多!”
郑锐嚷道。“是我的老乡。”
林娴低声说。“他是我的病人。”
叶彩兰嗓音颤抖,“我曾经在黑诊所混过两年。”
姚秀凌跌坐到椅子上,说:“他和我谈过恋爱。我靠。”
“我们的请柬……都是他给的?”
汪展再也笑不出来了,“为什么?”
“给我们送一笔横财。”
柴兴露出一脸哭相。“那……死了的张白桥和欧阳红葵是什么关系?”
郑锐冷不丁问道。“难道他偷的那块手表……在地铁上……”汪展的嘴唇哆嗦起来。“如果是真的,那就说明张白桥以前不认识麻子。张白桥和我们不一样,他是一个随机选择的客人,原本并不在请柬名单上。”
柴兴哑着嗓子说。“所以他是第一个死。”
汪展说。“那么……”突然间,众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到一个人身上。始终沉默不语的聂深,静静坐在桌子一角。“你是最后一个进入宅子的,胡丙说宅子里不该来八个客人。然后,悬赏任务开始前,张白桥刚巧死了,他是欧阳红葵随便挑选的,是一个替身客。”
柴兴盯着聂深问,“那他是替换谁的?”
聂深淡然地说:“你们怎么证明张白桥是麻子随机挑选的,也许他俩以前认识呢?”
“不认识。”
沉默已久的叶彩兰幽幽地说,“昨天和张白桥闲聊时,他得意地告诉我,是个陌生人给了他一份请柬。”
这句话变成了最后一击,打在聂深头上。饭厅的气氛顿时炸了。“你到底是谁?”
姚秀凌嚷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柴兴的表情变得异常阴冷。汪展和郑锐离开椅子,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聂深。“我也不知道。”
聂深诚恳地伸开双手。“如果你不进来,张白桥就不会死!”
姚秀凌尖叫道。林娴突然说道:“聂深进来以前,他又不知道会出事。我们也不知道呀。”
“你还替他说话……”姚秀凌怒指林娴,“你们这对狗男女!”
聂深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及无辜。”
“别嚷了,”郑锐挥手打断争吵声,瞪着聂深问,“聂哥,你还没告诉我们,欧阳红葵……也就是麻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聂深苦笑一下:“我没有见过他。”
聂深说出这句话时,记忆瞬间拉回到少年时代。麻子。原来他们说的麻子,就是那个二十多年隐身在人群背后的邮差!但聂深想起,十五岁那年,他和母亲从一个叫作南港渡的地方,乘船过江。由于对水的恐惧,聂深本想远离船舷,然而渡轮十分拥挤,瘦弱的聂深与母亲被挤散了,独自到了船的后部,扒住船舷,侧脸不敢往水面看。他感觉有个人挤了过来,站在自己身后。脚下的影子显示,那人做了个奇怪的动作,想要推他一把。他猛地扭过脸,一瞥之下,那人却又消失在人群里。聂深清楚地记得,那张脸上布满了麻子,还有鼻梁上有颗黑痣。逃亡期间磨炼的动物般的本能,能够感受到死亡气息,虽然只有十几秒时间,聂深确信那个人想把他推到江水里。但最终没有下手……此刻,那个早已淡化的场景,忽然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随即更大的疑问冲击着聂深……邮差是要杀掉他吗?然而为什么多年来却又不遗余力地帮助他和母亲,并在不久前约定见面时,又因为遇到危险,而让他逃走?究竟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