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冲过来的小虫子、小鱼小虾?这就是美味?这也能叫美味?这算什么美味!
难道他们已经饿到吃这种东西的地步了吗?也太可怕了吧!
“嗷!”
苏诗悦蹲下去,在地上找了找,还真的找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也不知道是虫子还是海鲜的东西。
“这个?算吗?”
苏诗悦捏了起来。
“给我给我!”
快给我!”
老婆婆和老伯伯同时叫道。
“先给你吧,我再找一只哈!”
同为女人,苏诗悦将这虫子给了老婆婆。
“啊~”
老婆婆迫不及待地将这东西塞进嘴里,细细品味良久,然后用那仅存的上下两颗牙齿“咯噔咯噔!”地嚼了起来。
“呕~”
看的苏诗悦一阵反胃,急忙捂住口鼻,不敢再看。
“姑娘,再找找?”
老伯伯光是看婆婆吃就已经垂涎三尺了。
“哦哦!”
苏诗悦认真地摸索着,不一会儿就摸出了好多东西来,老婆婆和老伯伯俩轮流着一人一只。
“行了,姑娘,老婆子,今天就吃到这儿吧,不然吃完了就没了!”
“哼!还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时候就去了呢!咱们就没的吃了,还不如趁她还在的时候吃个够!”
“我?我短时间内不走的,我要关半年呐!”
苏诗悦赶紧说,她实在不想听他们两个人吃这种东西还一副吃山珍海味的样子,还发出那种声音,真的是够了!
“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说罢,两人居然神同步地倒下不动了。
“哎?”
这两个人怎么这样?吃完就睡?
老婆婆的牢房就在她隔壁,可是那里却没有水,就她这牢房有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两把干草,只能用来垫脚,人家都能睡,她就只能站着,连走几步都不行。
这水也真是奇怪,既不加多,也不见少,就这么一摊,一直在她这不大的牢房中。
“婆婆,婆婆!”
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就想着叫一叫这个老婆婆,两个人还能说说话,解解闷!
“姑娘,你省着点力气吧,这里一天只有一餐饭,馊臭不说还少的可怜,你省着点力气吧,不然还没出去你就饿死了!”
老婆婆甚至头也没抬,就只是动了动嘴。
每天只有一顿饭,还少的可怜?馊臭?天啊!真不愧是地牢。
“吃饭了!”
苏诗悦还没反应过来,老婆婆和老伯伯两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起身,然后伸出手去。
牢房外面的地上放着一个托盘,里面三个小碗,碗里面黑乎乎的一坨。
老婆婆手快,一连拿了两碗。
老伯伯拿了一碗。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别把新来的欺负死了啊,不然你们两个也活不长!”
苏诗悦这才反应过来,这就是所说的一天一餐饭!
“给你!”
老婆婆从嘴上将碗拿下来,放到了苏诗悦的牢房之中。
看着老婆婆吃过的,黑乎乎的一坨东西,苏诗悦忍着恶心拿起来,还没到嘴边,就闻到一股无法形容的味道来。
“呕!”
“嘭!“
碗摔在地上。
一双干枯的手迅速捡走了地上的碗。
等苏诗悦重新直起腰来,老婆婆已经将碗舔了又舔。
“谢谢姑娘啊!”
“姑娘啊,你不是说公平的吗?你那一碗饭也有我一半吧,为什么都给那老婆子吃了,你说话不算话!”
听了这话,苏诗悦简直要笑了,这也能叫饭?这种东西吃起来反胃还差不多!
“那好吧,你们谁陪我聊天,明天我就把那一碗饭分给她一些!”
“真的?我先说!姑娘你喜欢听什么?”
“我也会,我从小就听我娘讲什么虫鱼鬼怪,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会,只要姑娘说,我老婆子就会!”
“那好吧!你们为什么被关进来?”
问了这句,老婆婆和老伯伯同时都沉默了。
“姑娘你又为什么被关进来?”
苏诗悦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前因后果都说了。末了,说了一句:
“这个顾夫人和她那个女儿啊,简直就是含血喷人!”
“就是!”老婆婆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似乎对顾夫人极为不屑,然后慢慢地开始讲述起来,老伯伯时不时地补充一下。
苏诗悦这才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原来,这两个人本是夫妻,是从小侍奉原丞相夫人的人,原丞相夫人也就是大小姐顾轻筠的母亲是太傅大人的独生女,这里暂且叫她大夫人。
大夫人生性善良,性格温婉,和丞相大人青梅竹马,可丞相大人却是花心大萝卜,喜欢上了当时的帝都第一才女,天香阁的招牌花月夜,也就是现在的顾夫人。
这花月夜一个风尘女子自然是为妾的,初入府中,这花月夜逢人就笑,尤其会讨得大夫人的欢心,大夫人生性善良,对谁都不设防,和花月夜推心置腹,两人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不久大夫人怀有身孕,这花月夜便侍奉左右,寸步不离!到了生产那夜,还亲自侍奉,可是大夫人难产一命归天!
这花月夜哭的比谁都伤心,并且向丞相大人求情,做大小姐的母亲。大夫人身边的下人自然都被用在大小姐身边,可是后来这些下人都被花月夜以各种理由,赶走的赶走,打死的打死。
而老婆婆和老伯伯也被污蔑说是蓄意谋害大小姐,因谋害未遂,被关在地牢里,这一关就是十六年,再也没被放出去过。
呵呵!花月夜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大夫人难产的事和她肯定脱不了关系。
苏诗悦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可不是嘛!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之一,夫人生产那晚我负责烧水,当时夫人血崩了,花月夜出来禀报丞相大人,满脸的泪水,可是我不信,过了几天,当时侍奉大夫人生产的丫鬟偷偷告诉我,花月夜和那稳婆偷偷见面了!”
“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可是第二天那个丫鬟就被赶出府去,再也找不到了!”
在大小姐一岁时,老婆婆趁着大小姐午睡就去洗她的尿布,老伯伯不小心睡着了,可能是大小姐睡觉时不小心把被子盖在了脸上。
但是正好花月夜过来,就说她蓄意谋害大小姐,要捂死大小姐,就将她二人关在这地牢里,再也没放出去过。
“姑娘啊,要是你出去的时候能见到大小姐,帮我把这个交给她,这是大夫人曾经给她缝制的荷包!我本想等大小姐长大以后亲自交给她,可是现在不可能了!就只能拜托你了!”
看着这承载着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的荷包,再想起自责的大小姐,苏诗悦心里很不是滋味,连忙保证一定将她交给大小姐。
第二十章:逃出生天
地牢里不知时辰,也看不到太阳,不知道站了多久,老婆婆和老伯伯都已经睡了,苏诗悦的肚子饿的咕咕叫,又没地方坐。
算了,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那水是怎么回事,要是能刨个洞把水引走也是好的!
于是就忍着冰冷往那边而去。
挖墙脚最好。
或许是水泡的久了,墙角很容易就被她扒下来一大堆土。
突然,碰到了硬硬的的大石头,苏诗悦使劲一推。
“嗵!”
墙塌了一大堆。这个洞后面居然是空的!空的!
“姑娘?”
老婆婆和老伯伯都醒了。
“我……”
苏诗悦不知怎么解释。
“姑娘,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就行。”
说罢,两人又同时倒下。
这两个老人真好,明知道她要干什么,却只是看了一眼,装作没看见。
请你们放心,我出去后一定想办法将荷包交给大小姐!
苏诗悦当机立断,从这个洞钻了过去。地牢里有水,本以为会是一条暗河在这里,没想到却不是,而是一个空旷的地洞。
那地牢里的水难道是地下水渗进去的?
没有多想,苏诗悦顺着地洞就跑了出去。这地洞曲曲折折,苏诗悦竟跑了很长时间才到。
“阿嚏!”
刚出去苏诗悦就打了一个喷嚏,眼睛也被强光刺的睁不开了。
缓了好长时间,才睁开眼睛继续,下雪了!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不远处有一个小木屋,盖着雪,看起来极为温暖。
“好饿!“
苏诗悦吃了几口雪,裹紧了衣服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向着那个小木屋走去,希望那里有吃的喝的。
费了好大劲,苏诗悦才走到那个小木屋前。
“有人吗?”
苏诗悦敲门问。
没有人回答,苏诗悦径自推门进去,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柴刀。看样子应该是打猎的人临时的房子,桌子上有茶壶茶杯,角落里还有一个简单的灶台,旁边堆着些许木柴。
太好了!有柴就能生火。
或许是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苏诗悦采用钻木取火的方式竟然很快就成功了!看着燃烧的那一簇小火苗,苏诗悦简直激动的快哭了。
过了好一会才发现手已经磨破了,不过有了火,还是值得的!还记得初中时,历史老师说原始人钻木取火,开玩笑说让他们回家试试。
那个时候的自己大为好奇,竟然真的试了试,花费了三天的时间,不断地改进方式方法才成功!
现在看来,多亏了那个时候的练习。
看到一边还有些红色的东西,看样子应该是谷物,苏诗悦的肚子适时地响了一下。赶紧去拿了好多雪回来放在锅里,化成水,然后煮了一碗粥喝。
这粥的味道算不上好,可对此时的她来说已经是人间美味了。
吃完了粥,苏诗悦本来害怕丞相府的人追上来,可是又实在没有力气走,索性就在床上睡下,如果追来的话,那也只能说明她命不好!
或许太久没休息了,这一觉睡得特别久,因为醒来已经有太阳了!
真是太好了!追兵没来,看来老天还是眷顾我的!太阳出来,雪很快就会化的,可以离开了!
想了想,苏诗悦留下一张字条,告诉这里的主人她是迫不得已,希望主人不要怪罪。
昨日她来的地方是丞相府地牢,那决不能朝那个方向走,应该反方向走。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几处人家,苏诗悦大喜,赶紧上前去,敲门的第一家看起来十分的穷,三两间破烂的房屋,院子里一处猪圈,里面的猪崽子叫个不停,一个年迈的老人家坐在门槛上,拄着拐杖双眼无神,苏诗悦本想要点吃的,看到这儿,临时改口要点热水喝!
“大娘,您能给我一口热水喝吗?”
苏诗悦小心翼翼地问。
“哎,可以的,快进来吧!”
听见有人说话,这大娘的眼睛里才有了一丝光彩。忙将苏诗悦请进屋,给她倒了一碗热水,然后给了她一个熟的马铃薯。
“谢谢大娘!”
看到吃的,苏诗悦两眼放光,连忙塞进嘴里。
“姑娘。慢点吃!别噎着!”
这大娘人真好,虽然家里很穷。可是还愿意给我吃的!真是好人!
苏诗悦一边吃一边问:“大娘,您一个人在家啊?其他人呢?”
话音才落,这大娘眼睛里就流出了泪水。
“大娘,您怎么了?”
“我啊,还有一个儿子,已经参军十八年了,从来都没回来过啊!接连三日大雪,不知我儿在前线怎么样啊,冷不冷,饿不饿。”
天啊!参军十八年都没回来过,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大娘,您别难过,您儿子保家卫国,是真正的勇士,只要仗打完了,国家太平了,他肯定会回来陪你的!到时候你们一家就能够团员了!”
“仗打完了?不可能的,金盛帝在位二十年,这仗就打了十八年,前一阵子我儿子来信说,他们还要去打蛮子呢!天杀的金盛帝啊,不让我儿回家啊!”
说到最后,大娘已经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大娘。您别难过,您儿子一定会回来的!”
这金盛帝也太能折腾了吧,在位二十年,这仗就打了十八年!还要去打什么蛮子?真丝!
安慰完大娘,苏诗悦继续往前走,或许真的因为战争,一路上见的都是老弱妇孺,没有见到一个中年男子!
到了傍晚,走到一处城门前,上面写着两个大字,苏诗悦仔细看了看,应该是“帝都”。
又回到帝都了?天啊,不会被丞相府的人认出来吧,不可能吧,帝都人这么多,没人会认出她来吧?
“站住!户籍证?”
守门的士兵猛地一喝,吓了她一跳。
“我,我没有!”
“没有还进什么帝都?门外呆着去!”
说罢,将她狠命一拽,苏诗悦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的头晕眼花,但是看着那士兵一脸的凶神恶煞,还是选择忍了。
进不了城?难道今晚要睡在这外面?环顾四周,不少人背靠着城墙闭目养神。
天啊!今晚要这样?
眼看着天黑了,苏诗悦只能也选择靠着城墙。
刚躺下,身边又来了一个人,苏诗悦一看,竟然是传说中的神算子!
和电视里演的一样,长长的胡子,穿着道袍,拿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乐天知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