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若洁像是炸毛了一样,疯狂地发着脾气。
“凭什么!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我开伤情鉴定!”
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平日里清纯小白花的样子,手里拿起什么就往地上扔去。
屋里乒铃乓啷地传来吓人的声响,林姐被她恶狠狠的样子吓到了。
没想到徐若洁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幸好摄影师走了。
要不传出去,等于是雪上加霜。
就算有家里撑着,对上江亦寒,顾星朗和金导,徐若洁也别想在这行混了。
“小洁,小洁你听我说啊。”
林姐从窗户的缝隙中大喊:“现在你的形象还没降到无可挽回的地方,还是有能公关的余地。”
屋里的打砸声顿了顿,女子犹豫地问道:“真的?”
“真的!我们现在就去找那郑医生,让他帮帮忙。伤情鉴定而已,还不是靠他一张嘴说的?快走吧,迟了就过了解释的好时机了。”
林姐手里除了许多汗,她带着希冀地朝屋里探去。
过了沉默的两分钟,门终于打开。
徐若洁拿着粉饼补了补妆,还故意拿腮红在鼻头眼角染了些粉粉的红色,让她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我见犹怜的样子。
“走吧。”
她趾高气扬地走在前头,刚到了有摄像机的走廊上,立马变回了平时那温柔可人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扶着楼梯扶手下了楼。
十来秒的路程,硬是让她走出了三分钟的时间。
下楼时,脸上的表情也没忘了,一双柳眉蹙起,丰润的唇瓣不住呼气,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身后的林姐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她的手臂。
两人就这么艰难地到了郑御成的医务室里。
郑御成暂时没有工作任务,正打开电脑,撰写自己的医学论文。
感觉到有人来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平淡地望向门外。
扣扣扣——
“郑医生,您好...”
徐若洁站在门边,怯怯地打着招呼。
“郑医生,是这样的,我们家若洁,想找您出一份伤情鉴定,不知道您这边能不能帮忙...”
林姐笑着附和。
郑御成点点头,眼镜后的眼睛仿佛能直透人心,他直视着来人,点点头。
“当然可以。”
郑御成拉来一张凳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请徐小姐先让我诊断一下。”
徐若洁朝林姐看了一眼,在她的搀扶下艰难地坐下了。
郑御成则是气定神闲地戴起了医疗手套,好脾气地等待着。
一只纤细修长的美腿伸展在眼前,徐若洁眼神里带着暗示。
“郑医生,请您给我’好好’诊断一下。”
林姐也弯着腰,在郑御成旁边说道:“我们家若洁伤得还挺重的,医生就直说吧,让粉丝们知道真相也好,不要让他们过于担心了。”
她认为自己话里的暗示已经够多了,信心满满。
郑御成年纪轻轻就升上了主任级别,必定是个聪明人。
话不用说满,成年人意会就成。
郑御成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地握住她的脚踝,完成了一系列检查。
除了必要的诊治以外,尽量不碰触患者。
“这样,疼吗?”
大掌握着脚踝,缓慢地转着圈。
徐若洁按压着,眉头蹙起,可怜兮兮地抬起杏眼。
“疼...”
她带着秋水的眼睛泛着亮光,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让人心生怜爱。
一旁的林姐精心调校着角度,给她拍了好几张治疗图。
照片中,郑御成背对镜头,徐若洁脸上的表情微变,小手抚着腿,像是极力忍耐着疼痛。
凑够了九宫格,配上文字:
【脚伤治疗中,请粉丝们不要担心。[爱心][爱心][爱心]】
林姐心满意足地按下了上传键。
她得赶紧把徐若洁受伤的事情落实,以免舆论过度发酵。
十来分钟后,郑御成完成了诊断。
他沉默不语地调出系统,飞快地打了一份报告。
“谢谢医生...”
哒哒哒的打印声响起,伤情鉴定新鲜出炉。
林姐和徐若洁眉开眼笑地接过,当看到上面的文字时,笑容瞬间凝固。
【右足骨未见任何异常,不影响正常活动,必要时遵医嘱喷药。】
从药箱里找出一瓶只有孩子手指粗细的药水,递给徐若洁。
郑御成轻描淡写道:“徐小姐,这止痛药给你备着,若是疼了,喷几下就好。不过我看你的脚伤应该用不上,就给你一瓶试用装,不用还了。”
徐若洁愣愣地顺手接过。
那药在她手里,也小得不像话,不知是对她的嘲讽,还是该夸郑御成过于节俭。
林姐硬着头皮,朝着郑御成请求道:“郑医生,就是您这报告...能不能改改?”
“改什么?阁下是质疑我的医术,还是...”
那双金丝眼镜下的凤眼,带着探究,看着两位惴惴不安的女子。
生怕激怒了郑御成,林姐连连摆手。
“不不不!郑医生是圣心医院的外科门面,我怎么会对您的医术有质疑呢?”
“不过...我们小洁的这份报告,有特殊作用,所以...”
郑御成曾经出过镜,大家都知道《向往的乡村》里的随队医生就是他。
要是特地出村子找别的医生开鉴定,信服力不够。
林姐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是她来之前准备的,作为最后的杀手锏,希望能让郑御成改变结论。
看到那鲜艳得过分的红包,郑御成的眉头拧得死紧。
这是触犯他作为医生的底线了。
“不知两位当我是什么人?”
他收回双手,盖上了笔记本。
往后靠着,翘起二郎腿,看着窗外的风景。
像是无声的拒绝。
男人神色凝重,是真的动了怒。
“不,郑医生,这只是我的小小心意。您来这小小的乡村里当随队医生,委屈您了,真是大材小用...”
“医者无边界,在哪里治病,都是能帮助他人。不管是大手术,还是小到一道擦伤,于我而言,都是一样的。”
郑御成站起身,双手插袋,脸上的神情温和却冰冷。
“两位请回吧,假的报告我不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