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今晚几个崽崽是兴奋得睡不着觉,还是不高兴得睡不着觉,反正阮陶今晚睡得很好。
所有一切都按照早前的计划如期进行,并且入京的这一路又找到了保靠的人同行,省去了赴京途中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对阮陶来说,虽然是离开惠城,但心中反倒是踏实的。
京中虽然路途遥远,对侯府的人来说是陌生的。
但对她来说,惠城早前也同样陌生。
但在任何地方,教育资源,经济资源都相对集中在繁华兴盛的地方。
去京中,于她而言,于侯府的崽崽们而言,都是好事,还可以暂时远离惠城这处的目光。
阮陶一觉到天亮。
一宿无梦。
*
翌日醒来时,苑中已经有嘈杂声。
虽然是晌午前才动身,但毕竟时间仓促,很多东西都需要收整,临行前还来得及。
“夫人醒了?”紫米来屋中送洗脸水。
阮陶缓缓撑手起身,还有些睡眼惺忪,安静坐在床榻上等回神。
稍许,贺妈这处也入了屋中,快步行至阮陶跟前,轻声道,“城守夫人方才遣人来回话,说按夫人意思,今日没让城中的女眷再来府中送行。”
那就好,阮陶轻轻点头。
原本老夫人的演技就要看发挥,不稳定,像前日那样慌乱的情况还好,众人都在惊讶中,来不及细看老夫人这处。
但今日不同,今日是来送行的。
送行就要依依惜别,注视着对方,少说也有短暂的说话时间。
最容易露出蛛丝马迹。
马上就要离开惠城了,犯不上在最后的时候画蛇添足,来这么一出。
原本侯府这处就接连有府邸走水,老夫人昏倒这一桩桩事一件接着一件,再加上忽然说要同曲少白一道入京,走得急,来不及见送行的女眷也在情理之中。
很快,雅石也来了屋中,“夫人,城守夫人说夫人这处恐怕忙着整理今日离开的行李,她先不同夫人与老夫人一道用饭了,但让人备了早饭,分别送去各个苑中了。夫人这处的,奴婢都放在外阁间中了,夫人现在要用吗?”
“嗯,洗漱完就用。”阮陶正好有些饿了。
贺妈见阮陶伸手掀被子,便上前,扶着阮陶下了床榻。
阮陶正好问起,“几个孩子都醒了吗?”
晨间的时间说长也长,但说短也短。
依照她对府中几个崽崽的认识,尤其是傅四四和土拨鼠的认识,他俩昨晚应当会一直兴奋,闹腾得不睡觉,然后晨间又起不来。
别的都还好,但这一路原本就没少要麻烦曲少白的,迟总归是不好。
但果然,贺妈轻叹,“昨晚兴奋得不睡觉,一直在闹腾,又将城守府的床崩塌了。”
又榻了……
阮陶愣住。
阮陶以为自己同崽崽们够熟悉了,眼下才知道,自己对神兽的认知和理解还是太狭隘了。
“告诉城守夫人了吗?”阮陶眨了眨眼。
贺妈应道,“告诉了,城守夫人是说,又不是什么打紧的事,等稍晚些,找人修缮就好了。”
阮陶心中透彻——嗯,能这么说,那多半都是“送瘟神”的心态了……
*
虽然如此,但临行送别时,城守夫人和李老夫人还是一面说话,叮嘱着路上注意安稳,然后一面拿着手帕擦拭着眼角,“恰到好处”得表现出了同侯府家眷得依依惜别之情。
城守也来送行,曲少白还在,阮陶同城守还有曲少白在一侧寒暄。
一侧,傅毖泉,傅长歌,傅四四,傅长允,还有团子几人都在一处等候。
夏日炎炎,也有旁的马车往这边来。
傅四四眼尖,认出驾车的人是阮赵和阮钱。
“他们是去接人的吧。”傅长允反应最快!
“接谁呀?”傅四四好奇了。
马上就要入京,难不成是谁要同他们一起吗?
傅长歌和傅毖泉也跟着摇了摇头,的确,早前没听母亲提起此事……
随着车轮声渐渐近,马车也缓缓停下来。
无论是阮赵也好,还是阮钱也好,去接的应当都是很重要的人,而且,一定是去替母亲接的……
几个崽崽都很好奇,也都安静站在远处盼着。
终于,马车在几人跟前停下。
阮赵和阮钱搭好脚蹬,撩起纱帘,几道熟悉的身影当即映入眼帘。
“啊!!!!”傅四四抓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