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雪见封天极的脸色,就预感到有事发生。
“怎么了?”
封天极把一个信封交给她。
她狐疑地打开看,信中内容很简单,一目十行,很快看完。
除信之外,还有一个银项圈。
看罢信,南昭雪微微叹口气。
“让人带她来吧。”
香淮冷静了不少,恭敬地跪在南昭雪面前。
“香淮,本王妃问你,你与太子……”
“王妃!”香淮立即叩首,“奴婢与太子殿下真的没什么,是奴婢自己瞎了心,妄想攀高枝儿,是奴婢的错,与太子殿下无关,请王妃明鉴!”
封天极短促笑一声:“若是没有,你何必如此相护?太子是什么德行,本王最清楚。”
香淮额头贴着地,不敢说话。
“太子是否曾经承诺过你,要让你做个侍妾,让你衣食无忧,以及……善待你弟弟?”
听到最后,香淮猛然抬头,眼中满是惊疑。
“香淮,你本来有倚仗,觉得攀上太子,那股子张狂劲儿可不是装出来的,直到太子毫不犹豫地说,要把你打杀,你觉得梦碎了吧?再然后太子警告威胁,你才一转话风,说是你自己妄想。”
香淮的泪滚滚落下,用力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威胁你,也是用你弟弟吧?”
香淮哭得满脸泪,声音呜咽。
南昭雪把那只银项圈递给她。
她陡然止住哭声:“这……这是……王妃,从何得来?”
她一怔之后又瞬间激动:“你们抓了我弟弟?”
“我在宫中的事,与他无干啊,要杀要剐我都认,别动我弟弟!”
封天极皱眉道:“与王妃无关,这是本王刚刚得到的消息。”
他把那封信扔到香淮脚下。
香淮捡起迅速看,一连看了好几遍,声调都变了:“这不可能!我经常送钱,怎么会养不起?别说养我弟弟,就算是养他们一家子也都够了!”
“你知道这支银项圈,是从哪里拿来的吗?”封天极语气平静,却字字让香淮心惊,“赌坊。”
“你叔父染上财瘾,别说你那点银钱,他家的宅子都卖了,你弟弟就是被卖去换了赌资。”
香淮跌坐在地上,像失了心魂:“不可能,不可能,太子殿下明明还说……”
南昭雪眸子微缩:“太子说什么?”
“他明明说,去看过奴婢的弟弟,还给了家里银两,说……以后保管他们衣食无忧,还让我弟弟去书院读书的……”
“他骗你,”南昭雪走到她身边,轻拍她肩膀,一股淡淡香气,弥漫至她鼻尖。
激烈跳动的心脏稳定了一些,刚刚因为悲伤和愤怒而混乱的头脑也清醒一点。
“他承诺你这些,让你为他干什么?”
“他说,”香淮咬咬牙,“让我替他注意着太子妃,他觉得,太子妃有点奇怪,他很烦,要是能找到太子妃的错处,就废了她,还说,到时候给我算首功。”
“我听信了他的话,信以为真,根本没有想到……”
南昭雪简直无语,这种话也能信?
太子妃那是说废就能废的?
“你为何如此相信他说的话?”封天极冷然问,“尤其是在东宫刚刚打杀了几个侍妾之后。”
香淮抹了抹泪,把耳环摘下来:“因为这个。”
南昭雪不动声色:“这个?太子给你的?”
不料,香淮却摇了摇头:“不算是。”
南昭雪:“??”
“究竟何意,如实说!”封天极目光冰凉,“若是说了,本王或许能帮你找到弟弟,若是不说,本王也没闲心管这种事。”
香淮眼中立即燃起希望:“奴婢说!”
“是他身边的小太监李顺意给奴婢的,他说,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说是已经被法师开过光,可保吉祥,本来是一对,他只了奴婢一只,还说,太子殿下说了,什么时候办成太子殿下交办的事,什么时候就凑成一对,那也是奴婢摆脱奴才身,成为主子的时候。”
“当时法师查出风水之事,奴婢也在场,见过法师的神通,自然深信不疑,而且,在这之前,太子殿下就曾经见过奴婢,对奴婢也是……所以,奴婢并没有怀疑。”
“那你就没有对太子说起过耳环的事?”
“没有,当时李顺意说了,戴上之后,就要闭口不提此事,否则的话就会失灵,直到凑成对,才算奴婢与太子殿下成就了姻缘。”
什么狗屁的鬼话。
比太子说的那个还不靠谱。
“李顺意,是太子的贴身太监吗?”
“是,否则奴婢也不会如此相信他。”香淮恨声道,“还请王妃为奴婢作主,抓住那个狗太监!”
“本王妃可不是为你报仇泄愤的工具,香淮,你最好搞清楚,你最该恨的人是谁。”
“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你固然可怜,为了幼弟,但你扪心自问,真的只是为了你弟弟吗?你是为了自己的贪欲,别把一切推到不得已和你弟弟身上。”
香淮双手紧握:“谁天生的下贱,我想往上爬,有错吗?”
“有没有错,你问你自己,”封天极把南昭雪护在身后,不想让她看到这种丑恶的嘴脸。
“别问我们。”
香淮被带下去,南昭雪微叹一口气,把一对耳环扔在桌子上。
“李顺意,八成已经不在了,香淮就是一个蠢得不能再蠢的东西,用来吸引我们的,看来,是有人想我们怀疑太子。”
“不只怀疑,还想让我们水火不容,让太子也更恨我们,”封天极狭长的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鹤蚌相争,是谁要做这个渔翁?”
南昭雪看着那对耳环,光芒映入眼底,“那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虽然已经料定结果,封天极还是派人去查问一下。
果不其然,李顺意今天一早在扫雪的时候,一不小心滑入湖中,溺水而亡。
当夜,南昭雪和封天极换了衣裳,按照计划行事,不能因为一个香淮,事情就停滞不前。
他们悄然出院,迅速掠向珍贵妃现在的住处。
曹嬷嬷正伺候着珍贵妃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