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窗?
夏青禾愣了愣住。
她顺着卫央所指之处,望了过去,当即犹豫了。
自己堂堂郡主,竟要爬窗出逃。
这也太丢人了!
而不等她说什么,后面的怜儿已是推着她前行,急声催促道:“哎哟,郡主,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犹豫了,再晚可就真得来不及了!”
夏青禾一咬牙,也顾不得什么了,跨步踏上软塌,掀起了轩榥,一跃而下。
或是太过仓促。
连脚上的一只靴子都滑落了。
“郡主,你的靴子掉了……”
跟着翻下窗的怜儿,小声提醒了一句。
夏青禾却是满脸黑线。
本郡主自然也知道了,还用得着你说?
除了被劫至黑风寨与卫央相处的那段时间,她还从未这么狼狈过。
在自家的王府内,竟还要爬窗出逃。
卫央见着紫衣郡主翻身下去的踉跄姿态,有些忍俊不禁。
他拾起那只遗落在窗边的靴子,往窗外抛了出去,笑着调侃道:“穿好了,总得有个郡主的样子才是。”
听着卫大公子的取笑,夏青禾愈发不乐意了,狠狠地剜了其一眼,琼鼻发出一阵轻哼。
也顾不得穿鞋,往前走了两步后,她又回眸一眼,轻声喊道:“喂,小央子,本郡主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已是光着一只脚丫子,步履蹒跚的向着那堵院墙而去。
望着夏青禾那滑稽的身姿背影,卫央不禁摇了摇头,旋即,便关上了轩榥。
正当窗落下的这一刻。
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祁王夏离。
卫央顿时心下一紧。
郡主二人尚未跑远,透过镂空的窗柩便可看清。
于是,他用身子倚靠于窗边,企图以此来遮挡视野。
为了不显刻意,他还主动打了声招呼:“草民卫央,见过祁王殿下。”
“恕在下有伤在身,不便行礼!”
说话时,他的身子未挪动分毫,只是拱了拱手。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传闻中的祁王殿下。
祁王颇具威严地板着一张脸,瞥了他一眼,冷冷地道:“若不是青禾恳求,本王可不会将你带回王府医治。”
“……”
简单的一句交流。
卫央便知道,夏青禾口中的这位明事理‘父王’,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物。
或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过重了,夏离又缓了口气,淡淡地道:“当然,也是看在你几次三番拼死救了青禾的份上。”
“能护得郡主的周全,是在下的荣幸。”
卫央则是一脸卑谦地回应着。
“你倒是圆滑。”
夏离嗤了一声。
对于这位卫大公子,似是显得有些不待见。
“王爷谬赞。”
卫央笑道。
其实对于‘圆滑’这个形容,他不太喜欢。
不过祁王倒也没说错,在为人处世方面,他的确挺圆滑的。
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心中还是藏有那么一份小小的私欲的。
只是,在救郡主这方面。
他卫大公子可以拍着胸脯保证,绝对是真心实意的。
若不然,谁会傻着不顾性命,舍己救人?
“行了,你也别装了。”
夏离冷然的眸子再次瞥了卫央一眼,道,“本王知道青禾刚从你这儿离开不久。”
闻言。
卫央微微诧异,同时不禁感叹。
不愧是深藏不露的祁王。
这就一眼看出来了。
世人都说祁王是个不会武的窝囊废物。
可他却是不信的。
在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料定,这祁王,必然是在藏拙!
毕竟,这位祁王怎么说,也是差点坐上皇位的男人。
像是看出了卫央心中的疑虑,夏离又解释着道:“青禾向来喜欢一种特制的香露,此时这房间内还散发着尚未散去的清香。”
顿了顿,他又向着卫央身后镂空的窗柩瞥了一眼,道:“应是翻窗离去的吧。”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祁王殿下。”
卫央苦笑了一声。
既然祁王都已知晓,那他索性也直接坦诚布公了。
“青禾是本王的爱女,你救了她,本王很感激你。”
夏离也不在乎卫央的看法,继续说道,“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明说,只要本王能给予你的,绝不吝啬。”
“不过,待你伤好之后,必须马上离开王府。”
“你若是胆敢对青禾有什么想法,本王可绝不姑息!!”
说到后面,那话语之中已是充斥着一抹浓浓的威胁之意。
意思很明确。
别想着打我女儿的主意!
祁王是过来人。
以夏青禾对卫央极为袒护的态度,自是看出了这一切。
卫央听着,心中再次感慨。
恩威并施!
好一个祁王!
不过,他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道:“多谢王爷好意,在下心里有数。”
“那就好,好好养伤吧。”
夏离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要转身离去。
临走之前,还不忘瞥了卫央一眼,丢下一句忠告:“好自为之。”
卫央望着祁王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他向来都是一个不喜循规蹈矩的人。
更何况,还是以这种强行命令的方式。
祁王怎么了?
郡主怎么了?
哪怕是当今天子,又怎么了?
本殿下还是前朝皇子呢!
男欢女爱之事,又有谁能强行干预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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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老丈人,就当定了!
如此想着,卫央的目光情不自禁地望向了窗外,想着再看一眼夏青禾离去的方向。
可突然,脑海中却是想到了陆白霜他们。
顿时心下有些担忧。
唉。
也不知陆傻妞儿她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