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衬衫褪下的那刻,陶软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还是惊讶了一会,汪澈用的药竟然这么毒,她见着,那伤口已经溃烂了。“何家的医生都是吃白饭的吗?”就算不能彻底根治,也能缓解缓解,怎么就会严重成这个样子了?何景琛双手撑在床上,深深地看着她,“你要我疼,我怎么能让它好的那么快?”陶软拿着碘伏的手猛的僵了僵,何景琛虽然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她总觉得心就像被人捏了一下,窒息的疼着。“你忍着点,我要把这些烂肉用镊子处理掉。”
好在她的手指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然这样需要专注的细活她可能真的做不了。她换了个姿势,面对着何景琛坐在床上,散落下的头发也被她如数挽在脑后,这伤口本来碰都会疼,若是头发粘上了,更会加重。而何景琛的角度看她,就像埋在了他的怀里,他多看一眼,都觉得呼吸快了一点。“头抬起来,不要低着,你一直看着我,会影响我。”
陶软说的很平静,就像是一个医生在对患者说的话。“你会害羞...?...嘶....”“疼就听着安排。”
又是一块烂肉被她扯了下来,只不过这一下她故意加重了力道,何景琛这样一直盯着她看,她很不自在,就算现在,她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了。不得不说何景琛的身材确实很好,只是光着上半身,她的目光就忍不住的乱看着,她不喜欢肌肉男,可何景琛这一身的肌肉,她却觉得十分诱人...这个过程,十分漫长,陶软处理的十分小心,尽量减轻他的痛苦,可就算这样,何景琛那张本就有些憔悴的脸也疼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一个姿势坐的久了,她的双腿已经快没知觉了,“我去拿止疼药给你,接下来的烂肉在伤口深处,你先吃下,等会继续。”
何景琛半仰着身子,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嗯字。陶软光听着,都觉得难熬。她手扶着床边,慢慢的适应着下了地,要是这时候碰到何景琛,那怕是会疼晕他。而她的小心翼翼何景琛看的十分清楚,在剧痛之下,他竟然觉得多了些困意,要知道,这一年多他都没有睡过几个好觉,尤其是最近。失眠症,似乎越来越严重了,只有这个女人在身边的时候才会好起来。陶软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汤药,何景琛看着眼角都跟着跳了跳。见他憔悴的样子,陶软也不再有意逗趣他,“只是止疼的,放心喝。”
何景琛也没多做犹豫,端起来一口就都喝了进去,没过一会儿,他整个人的意识就开始有些模糊,朦胧中只记得要倒下的时候好像有人在身后接住了他。已过凌晨,陶软才算完全处理好他肩上的伤口,细心包扎上药后,她已经泪的有点脱力,这跟做了一场大手术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