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仪想了想萧青雨是谁,原来是二房的四姑娘。这小姑娘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玉珠过不去。
唐书仪前世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孩子。八岁的孩子应该怎么教育她不清楚,但当孩子遇到事情时,跟她分析事情的对与错,讲应该怎样解决事情,总是没有错的吧?
而且,前世总在网络上看到相关的信息,教育孩子要有耐心。所以,唐书仪很认真的跟萧玉珠讲:
“不是所有的好心办坏事,都要宽容,都要原谅。有的人嘴上说是好心,其实他是坏心,这种人当然不能原谅,还要反击回去。”
“萧青雨就是这样,她就是故意的。”萧玉珠鼓着小脸说:“她今天弄脏了我的裙子,说是怕我摔倒才扶了我一下,不小心把我的裙子弄脏了。我都看到了,她就是故意的。”
“那你怎么办的?”唐书仪问。
“我泼了她一身墨水。”萧玉珠还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她又小心的看着唐书仪,怕她训斥。学堂里的人,都说她泼萧青雨墨水不对。
唐书仪挑眉,好吧,是小霸王能干出的事情。她拿了衣服给萧玉珠换上,嘴里说:
“被欺负了,自然要反击回去。她故意弄脏你衣服,你泼她墨水做的不错。但同时你应该指出来她是故意的,她藏了坏心眼。还要警告她,再有下次,就不是泼墨水这么简单了。”
“这样别人就不会说我不好了吗?”萧玉珠语气里有浓重的委屈,明明萧青雨也弄脏了她的衣服,但学堂里的人都觉得是她不对。
“你很在意别人怎么说你吗?”唐书仪问。
萧玉珠皱着眉头想了下,“也不是很在意。”
“是啊,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唐书仪给她穿好了衣服,牵着她的手往外走,继续道:
“你指出来是她有错在先,不是为了让别人说你好,说你做的对。而是把事情的是非曲直讲清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别人的议论不必在意。”
萧玉珠咧开嘴笑,“我知道了。娘,你真好。”
唐书仪揉着她滑嫩的小手也笑。
母女俩走进餐厅,萧玉宸和萧玉铭已经在了。几人一起坐下吃饭,唐书仪没有提中午的事情。吃完饭母子移步到小厅,唐书仪让丫鬟婆子都离开,屋里就剩母子四人。
萧玉宸和萧玉珠都端端正正的坐着,就萧玉铭斜着身子一副浪荡样。唐书仪没有说什么,她不是刻板的人,认为一定要规规矩矩才好。八壹中文網
“今天的事情,你们三人都有错。”唐书仪看向萧玉宸,“长兄为父,你可担起了教导弟妹的责任?”
萧玉宸脸上带了自责,“我以后会教导督促他们。”
“嗯,主要是以身作则。”唐书仪道。
自己都一身毛病,还是别教导别人了。
“是,母亲。”萧玉宸也知道,自己现在顾不上教导弟妹。
唐书仪又看向萧玉铭,“你可知错?”
萧玉铭脸上带着浑不在意,“知道错了,下次我不摸妹妹的头了。”
唐书仪看着他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萧玉铭今年十四岁,处于叛逆期。这个年纪的孩子觉得自己是大人了,什么事情都应该自己做主。最不喜的就是被家长管教。
头疼啊!
沉默了一会儿,唐书仪还是说:“亲兄妹之间,有些亲昵的举动,没什么,更何况你妹妹还小。但你不应该动手推他,甚至后来还想动手打她。即使你再生气,也不应该。”
“我知道了。”萧玉铭这次答的倒诚恳,他之前就意识到错了。其实当时他真没想推妹妹,就是跟人打架习惯了,习惯性的动作。后来扬巴掌,也是吓唬她。
“知错能改是最好的。”唐书仪没有再多说,她一时还没想好怎么对待这个叛逆期的二儿子。
“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唐书仪又看向萧玉珠,“人跟人之间是相互的,哥哥们对你好,你也要对他们好。有好东西不能独占,要想着分享。”
萧玉珠乖巧的点头,“我知道了。”
唐书仪不再跟他们讲大道理,摆手让他们回去休息,最后还说,明天要把弟子规交过来,还要检查背诵。萧玉宸和萧玉铭走了,萧玉珠扑到唐书仪怀里,说要跟她睡。
唐书仪抱着她笑着说好,让丫鬟婆子去收拾,母女俩靠在一起小声说话。萧玉珠叽叽喳喳说了些学堂里的事情,唐书仪笑着听,没有发表太多意见。
跟孩子讲太多大道理并不是很好。
不一会儿,翠云过来说,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了。唐书仪带着萧玉珠去洗澡,然后两人上床休息。小孩子睡的快,不一会儿,萧玉珠就睡着了。
唐书仪侧身看着她熟睡的小脸,怎么看怎么精致可爱。她现在理解了前世一个朋友的话,小孩子安静的时候都是天使,闹起来的时候就是恶魔。
笑了笑,她也闭上眼睛睡觉。
永宁侯府陷入了寂静,但这个夜晚并不平静,从第二天朝堂上的激烈争斗就能看出来。
大乾朝十日一朝,今日是上朝时间。大臣们寅时就在午门外等着了,卯时依次进入乾清宫朝会。十日一朝,大臣们上奏的事情自然多。两个时辰后,才差不多要结束。
很多人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觉得应该下朝了,但这时监察御史黎元中忽然跨步出列,高声弹劾梁健安纵使家奴私闯民宅,行为张狂。
他一开头,又有几个官员出列弹劾梁健安,内容有欺压为国捐躯忠臣遗孤、纵奴行凶、强抢民女等等等,除此之外,还有人弹劾二皇子,纵容母家行凶。
当然也有维护二皇子和梁健安的,两方你来我往吐沫横飞,一时之间,朝堂上又掀起一个小高潮。
就在双方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唐国公撩袍双膝跪地,高喊一声陛下,然后伏地痛哭。
朝堂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唐国公悲戚的哭声。六十多岁的人了,跪地悲鸣,让人看着心酸。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唐国公身前弯腰扶他,“爱卿,有什么话你说,不用如此。”
唐国公依然跪地不起,他抬起老泪纵横的脸道:“陛下,臣生了五个儿子之后才得一女,从小如珠如宝的护在手心,她就是打个喷嚏臣都担忧不已。
但臣这一女命运多舛,中年丧夫,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臣每每想起都心疼不已。现在他们孤儿寡母又被人欺凌至此,陛下,臣无能,护不住孩子啊....”
唐国公又伏在地上,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