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时后知后觉得发现了沈颂鹤的不对劲。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瘴气对他与本身致邪的魔族没什么影响,但对沈颂鹤这样的灵兽,却效果显著。
他精通丹道,自然识得这天下大千万的草药,来时便见这泥沼周围长满了喜阴的迷延香。
这草药单独摘出来,效用最大不过是迷一迷没有灵气的凡人,对修士没有丝毫做作用了,但若是寿命超过五百年,还像此处一般生长密集,功效能翻上百倍。
更何况这里不止迷延香一味药材。
“师兄……”沈颂鹤双目微红,比喝醉时还过分,并且无法用灵气压制,神魂颠倒间眼前的人成了最明显的猎物。
“嘶,别咬人!”
“你是小鸡仔!不是狗子!”风时躲开一点,拿手罩住耳朵。
玉白的耳朵尖被微尖的犬牙咬了一下,肉眼可见的开始红,从上往下蔓延。
沈颂鹤眨眨眼:“鸡?仔?”
风时:“……你不要关注这些细节!”他转头拉住人,道:“别动,你吃一粒还清丹,我帮你驱毒。”
然而,沈颂鹤脑中混沌一片,只能看见他唇瓣上下贴合,话语都听得零散,根本无法理解其中意思。
风时无奈,只能自己取药,只是,等他低头去摸乾坤袋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面前伸过来,拽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前拉。
“唔!”风时猝不及防,直接撞进面前的胸膛,鼻尖瞬间泛红,酸的眼冒泪花:“干什么?”
风时捂鼻子,抬眼微微瞪他一眼,声音显得闷闷的。
沈颂鹤手托在他身后,力道僵而强硬。
明明是充满怨怼的一幕,若是放在平时,他早因为怕冒犯到师兄被厌烦放手了。
但现在,他内心的欲望因这毒瘴放大数倍,理智全然不受控制,思考也变得纯粹原始,又怎么会放手。
而风时瞪他那一下,在他眼中,也成了明媚的娇嗔。
这一眼,心动难耐,令他克制不住的低下了头。
这回连风时也愣住了,呆呆的任由他动作。虽然他与百年后的沈颂鹤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此时此刻的感受却完全不同。
很……神奇,他好像突然便成了情窦初开的少年,纯情的红了脸。
然而,脑海中的提示音却在他开始享受时响个不停。
风时依依不舍,抬手准备将人打晕,先离开这里再说,然而,等掌心灵气凝聚成团,他脑海中却突然灵光乍现,浮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为什么不将错就错?!一举上本垒?
这么想着,风时手中的灵气缓缓熄灭,转而将手抵在沈颂鹤肩上,不轻不重的往外推,口中含糊着说着些拒绝的话。
不行不可不能。
全都说一遍。
越说,沈颂鹤眼底的红便越重,渐渐执拗起来,将风时勒的几乎难以喘息。
“师兄不能拒绝我…不能……”
风时表面(苦口婆心):“小鹤,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风时内心(疯狂尖叫鸡):“快!快啊!你敢放手,我就瞧不起你!”
沈颂鹤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从而迎合一般,又用了几分力气,将人按在了树上,控制性极强。
风时象征性的又推了几下。
以他现在的功力,推翻对方不过轻而易举,系统自然也知道,因此不依不饶。
风时给了个理由:不想出手伤害同门师兄弟。
系统闻言沉默良久,之后再没出现过。
风时见这理由居然后用,便正式开始了他敷衍的伪装,演着演着,心中还暗暗觉出些刺激。
只是上头之余,又隐隐觉得,沈颂鹤之后可能会一直觉得自己不喜欢他,有些可怜。
但想想,当时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这家伙也是摆这一副臭脸,他踏马的才可怜。
这么想着,风时不禁有些忿忿,张嘴咬了他一口。
口中泛起淡淡的血腥味,沈颂鹤眼眸瞬间变暗,一瞬间攥紧了风时细瘦的手腕。
风时抬脚去踹他,又被抓住了脚踝,最后被扛在了肩上,带着大步往前走。
风时倒抽口气,问他:“去哪儿!?”
沈颂鹤步履如风,说:“这地方太脏。”
风时:“……”就是说,秒懂了谢谢。
临到头来,他却还生了几分怯意,略略挣扎了一下:“那个,小鹤…你先冷静冷静……”
沈颂鹤成功化身走地鸡,一言不发,只管闷头找地方。
等被带到一处空旷的山洞,躺在沈颂鹤从乾坤袋中取出来的行李上时,风时的头皮瞬间麻了,几次叫停。
奈何灵兽也是兽,沈颂鹤的本性在此时暴露无遗,性情也变得强势起来,一口口叫着师兄,甚至还大逆不道的叫他的名字。
风时吞吞口水,挣扎显得微不足道。
但很快,他那点子怯意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重新拾回了主导权,将欲拒还迎演的淋漓尽致。
果然如青青所说,看开些,这不失为一种情趣。
期间,两人又经历抉择上下的斗争,比较经验的斗争,以及用不用功法的斗争,最终走到了最后一步。
………………细节感兴趣的话永寿宫或者围脖等一下。
从这片深林出去时,已经是两日之后了。
沈颂鹤身上的毒性被清的一干二净,脑海中的记忆却鲜明无比。
出去的一路上,他越是回想,脸色越是煞白,额头、后背、掌心,止不住的往外冒冷汗。
他想拉住师兄解释清楚,求得原谅,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风时走在他前面,时不时的抬手捏两下腰,发出清浅的抽气声,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
一看便是气极了。
沈颂鹤心中惊悸不已,几乎控制不住的想变回原形。
他后悔,为什么没好好控制住自己。
害怕,师兄会因此疏远他,甚至再也不理他。
于是,就在风时还在思考怎么继续糊弄主系统的时候,便听身后噗通一声,然后,他的腰便被人搂住了。
搂住了,搂的死死的。
这不禁让风时本就酸痛的腰更加雪上加霜,脸上表情都扭曲了一下。
缓过劲儿来,他刚下吼两句,然后便又感觉到一颗头埋进了他怀里。
“师兄……能不能不要生气……?”
沈颂鹤的声音在颤,带着点卑微的乞求。
把别人内什么了,还要别人不要生气。
风时想:要不是我故意纵着,你说这种话,可是要吃我几脚的。
但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直勾勾的看着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先起来。
谁知沈颂鹤会错了意,以为他连一句话也不愿同自己说了,脸色更白了几分,手指僵直,死死抓着风时腰侧的衣料,仿佛这一松手,便再也抓不住了。
风时见他还不起来,微微蹙起眉尖儿,刚伸出手想将人拉起来,便又听沈颂鹤埋首在他腹部闷闷道:“师兄……为何……竟然连话都不愿同我说了吗……”
“我…我只是被那瘴气蛊惑……”
风时愣了一下,后面的都没听进去,但也意识到这家伙是没安全感了,以为自己要为了这事抛弃他。
风时有一点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他也是舒服的,叫好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
要硬说哪点生气,那就是太累了。
“禽兽不如”沈颂鹤!
而至于为什么不说话……
风时清了清嗓子,低头脸色十分严肃,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句:“你想让我说什么?”
话音刚落,沈颂鹤和风时自己,都有些愣怔。
沈颂鹤一时间连之前的各种情绪都顾及不到了,眼神有些呆。
片刻后,风时最先打破了僵局,拿拳抵着唇,清咳了两声:“行了,快起来。”
为什么不说话?
还不是因为嗓子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