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人率先出了声。
“这……这是哪里?”
暂时并无人回应他,看来大部分人都已经昏了过去。
风时浅浅掀开眼皮,看见了眼前的景象。
视线内是昏暗的,只某些植物泛着或蓝或绿的荧光。
而在这处空间内,零零散散躺着一众之前和他一起进来的修士,那些黑色的触手正从他们身上收回去,贴在了周围的墙面上,隐匿入薄雾中。
风时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沈颂鹤。
他面色有些苍白,似乎陷入在了梦魇之中,放在他手上的手收的很紧,隐约能感觉到细汗。
风时用神识探查了周围,并未察觉到危险,这才坐起来。
周围躺着的人都紧皱着,陷在梦中,只有那个方才出声的弟子抱着腿瑟缩在角落。
见风时坐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光,摸索着爬了过来。
风时查了下人数,发现少了一个,正是最先被拉进来的那两个保镖其中的一个。
周围的雾气很显然有问题,风时双指夹出一张符箓,火苗一瞬间将其吞噬,灵气从中爆发出来,将雾气全部冲散。
片刻后,周围的人便陆陆续续醒来。
他们额头上遍布细汗,似乎是梦的东西十分恐怖。
风时给沈颂鹤放了张小凳坐着后,一抬头便见身边的草席正蠕动着,里面发出某人的咒骂声。
“是谁绑架了本公子!给我等着,你别等我出来!”
他叫着,在地上翻滚了两圈,钻出来了一只乱糟糟的脑袋。
易子秋喘着气抬头,只晃眼看到了一抹有些熟悉的黑影,然后便再次两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风时利落的劈完人,收回了手。
周围刚醒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烦人精并没有死,是眼前的这位神秘人救了他。
“这,这是何处?”
人一醒,声音便嘈杂起来。
“刚才我做了个梦,可怖至极!”
“我也梦了!”
他们说着,渐渐发现,大家做的梦,都是自己曾经历过的,至今难以释怀的梦魇。
风时看向神情略微有些恍惚的沈颂鹤,能猜出他梦到了什么。
此处的空间不大,除了头顶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之外,四周全是墙壁,里面冷的像冰窟。
这些人原本便热的脱了力,又没有灵气护体,各个冷的搓动着手臂。
风时见状,从系统空间里取出几套厚衣,丢在了地上。
大家刚开始还不敢拿,片刻后冷的实在受不了才捡起来披身上。
不少人向风时道谢,风时没回,而是几个起跃,飞向了上方的洞口。
他身姿轻盈,一息便到了顶。
洞口处不出所料的布了结界。
风时的动作引的那些原本歇在墙壁上黑色藤蔓全部朝他卷来。
风时没躲,而是一拳砸在了结界上。
轰隆一声,那看起来坚固无比的结界瞬间裂开,震的周围尘土簌簌下落。
那些黑色触手见状甚至都僵住了,等反应过来,便疯狂滋长,朝他攻来。
风时一个旋身,躲过他们,落在了地面上,之后一连数张符箓飞出,贴向周围。
蓝绿色的火焰烧的极旺,原本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们在这时隐约看到了那些触手的痕迹。
此时的触手正在火焰中疯狂扭曲着,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像是梦中怪物尖锐的尖叫。
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风时几个简单的动作做到的,周围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谁也没想到,真正的‘怪物’居然在他们身边!
“道友,你既有如此实力,为何隐忍至现在!”有人不解问道:“若,若您早些出手,我们也就不会落至如此境地了……”
“是啊,现在我们手无寸铁,又入得如此深,还能回的去吗……”
风时不多做解释,只是写道:“我们要救的人就在这里。”
在场的大部分人本意都是要救自己宗门的人,只有几位散修是为寻宝而来。
见风时这么说,宗门弟子都互相对视,抿着唇不说话了,就算是他们现在后悔了,也不好直白的说出来。
风时说完,便看了萧御回一眼,而后揽住沈颂鹤的腰,跳出了头顶的洞口。
萧御回对上风时的眼神,不知为何心一紧,但也明了了他的意思,转身对着崇山宗的人道:“走吧。”
崇山宗的人倒是没什么怨言,点了点头便陆续飞了出去。
最后走的一个谢安回还专门给其余人留了一句:“跟上我们,或许还能活。”
这句话没毛病。
剩下的人只好调动体内残余不多的灵气,也跟了上去。
上面是一处差不多的空间,只是大了不少,一眼看不见尽头,墙壁上爬满了日常看不见的植物,上面挂满了冰霜。
此地呵气成白,更冷了。
而在他们出来的地方距离不远处,还有着另外一个黑洞,直径有一人长,看不见一点其中的情景。
“那边还有一个!”
“这边也有!”
“好多!”
散开的人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洞口。
“合着我们刚才待的是个地牢?你们说,这些地洞里,不会都关着人吧?”
此言一出,众人附和,并且尝试着想要打开结界。
只是这结界牢固异常,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这下,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立在沈颂鹤身边的风时。
风时:“……”
他知道了。
走到一处结界前蹲下,风时一拳砸下去。
众人睁大了眼,等着结界裂开。
然而等了半晌,什么都没发生。
风时沉默,虽然他现在用符什么顺手些,但偶尔还是容易用不好灵气。
“不是吧……”有人抓头道。
风时只好再试了一次,这回手抬得比较高。
效果很显著,不仅结界开了,还一连震开了好几个,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也裂了。
众人:“……”
风时垂首:不好意思,力气又使大了。
搞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越发像是在看怪物了。
不过结界总算打开了。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扑面而来的先是一股霉味,夹杂着一股经年的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