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徐岁欢自得的点头,忽略他的手指的动作,“我待在这皇宫中都快要被憋死了,无聊的紧,所以想出去玩玩。”
谢也挑起一边眉头,淡淡道,
“行。”
?
这么容易?
徐岁欢再接再厉,“能不能把白芷也带出来?我好想她,好久没看见她了。”
谢也点头,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
“可以。”
徐岁欢内心窃喜,但是她也发现了谢也的不对劲。
管他呢。
徐岁欢回到床上,准备睡个好觉。
待徐岁欢的呼吸变的均匀,谢也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来到徐岁欢的床前,点燃了一支香。
烟雾缭绕,更容易让人进入沉睡的安眠。
点完香,他站在徐岁欢身前,没有动弹。
身后传来吱呀一声,随后门被打开,连步尘进来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恭敬的跪下,轻声道,
“少主,那位,又派人来了。”
“来人源源不断,殇已经将这些人压下了,就在院中,等候您的处置。”
谢也看着徐岁欢宁静的睡颜,神色冷漠,
“杀了。”
连步尘点头,将一旁放着的拐杖,递给了谢也,
“有一位,似乎是那位的亲信。”
谢也拿着拐杖,眯了眯眼。
随后,他转身出了门。
进入大殿,那些人被押的地方与前些日子一般无二,若能看出来便知,偏殿离这近些。
下人早已搬好椅子,让谢也好好观赏杀戮。
他今天没有什么兴致,只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观摩。
刀光剑影,无数人的惨叫又再次传来。
谢也抬起手,闭上眼睛,面色烦躁,
“吵死了,速战速决。”
连步尘俯首,“是。”
接下来,那些人全部被拔了舌头,剑,直接从口中伸去,刺破喉咙。
一下子就安静多了。
连步尘将那位亲信带在谢也面前,并踹了他一脚,
“殿下,他有话对你说。”
来人满脸污浊,发丝凌乱,抬头,畏惧的看向谢也。
谢也挑眉,直起了身子。
他双腿打开,手肘放在膝盖上,歪头探究着。却像是突然发现什么有趣的事,脸上泛起一丝难以置信的笑容,
“四叔?”
被唤做四叔的男人咬牙切齿,“你不配唤我四叔!”
谢也神色倦倦,抬了抬下巴。
下一刻,一条腿硬生生的飞了出去。
“啊!——唔!”
连步尘迅速捂住他的嘴唇,将他痛苦的声音掩盖住,剑上的血,嘀嗒在了地上。
谢也架起腿,指尖轻点扶手,
“说吧,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大哥派你来的?”
四叔依旧在痛苦的喘息,眼泪流满了连步尘的掌心。
连步尘将剑放在他颈间,低声道,“我们少主,在问你的话。”
脖子不断被摩擦,又不深入,痛苦在颈间蔓延。
这个男人在垂死挣扎。
连步尘松开了他的嘴唇,让他说话。
四叔整个人掉在了地上,奄奄一息,目光却是狠辣的。
突然,他笑了起来,声音大而洪亮,
“达奚未筠!你不要以为你跑来这里就可以躲起来!你永远都是陛下的一条狗!永远都是!”
“你会和你的母亲一样,不得好死!你个怪物!....呃!”
话音飘散在空中,随着人头的落地,剩下的话,再也无法说出口。
他看着地上的头颅,道出了与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姓谢。”
连步尘看着谢也脸上逐渐崩裂的情绪,鲜少有些慌乱,他将那个男人的头颅提了起来,扔在了谢也面前,
“少主.....”
谢也看着那断裂的头颅,用那只传说中伤残的腿,狠狠的踩在了上面。
头骨碎裂的声音,与血肉粘合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谢也额上的青筋暴起,眼眸中的怒火越烧越烈。
待头颅被踩得粉碎,融进地里,他才松了腿,压着的气也一并缓缓散去。
与此同时,一些密密麻麻的,如同蝼蚁般的东西爬了出来。
连步尘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火,一把扔在了头颅的残尸上。
连步尘说,“殿下,达奚玟礼一直追着您不放,再这样下去.......”
他看了眼远处紧闭的房门,“徐小姐已经撞见了两次,再这样下去,恐怕.....她迟早会发现,您的身份也会暴露。”
谢也没有说话,撑着脑袋,指尖放在扶手上打转,像在思考。
“老东西。”
谢也站起身,叹出这么一句话,
“他这是在逼我回去。”
连步尘:“殿下何出此言?”
谢也看着地上燃烧的人头,明明他如此狠毒,却偏偏生了一张阴柔的脸,火光照的他脸庞泛黄,就像是被圣光包裹的菩萨,
他淡淡道,“四叔的头颅里都是蛊虫,现下只是个受人操控人彘罢了。”
“他能动了了四叔,用四叔来找我,还需多言?”
连手足都能够被达奚玟礼杀害,可见,他已经彻底掌控了南诏国。
谢也站起身,看着身前被无数火光燃烧的尸体,
“我没去找他麻烦,他居然先来找我了。”
连步尘说,“达奚玟礼欺人太甚,殿下若是回去,殇一定誓死跟随殿下!”
谢也的思绪飘远,他抚摸上自己的心口,
“若有机会,会回去的。”
连步尘随着他捂住的地方,眸中闪过一丝隐忍,
“殿下,快到冬日了。”
“嗯。”谢也将放在心口上的手松开,神色毫无波澜。
连步尘说,“三年了。”
“今年,该是最后一次毒发。”
如果再找不到法子,这钻入他心中的蛊虫,将会在这最后一次毒发,完全将他的心脏吞食。
到那时,他哪里有机会复仇。
谢也看向暗沉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连步尘跪下,满脸自责,“是属下无用,未找到克制此蛊的相克蛊,才让这蛊,如此残害您的身体.....”
“哼。”谢也轻轻的笑了声,懒散的说,
“若不是这个蛊,我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他无所谓的转身离去,“罢了,生死由天命,那个女人,已经帮我忤逆一次了。”
“而且,我可不要死在达奚玟礼的手中。”
连步尘看着谢也的背影。
从他三年前这个皇宫开始,他便一直跟着他,直到现在。
不管何时,不管遇到多棘手的事情,他都是这样,不会流一滴泪,对死亡毫不惧怕,得来之,既安之。
只是他这一生,太过于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