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去,徐岁欢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对了,不要告诉他,我受了伤。”
联想到上次孟霞云对她动手谢也在她脸上咬了一口的痛楚,徐岁欢是再也不想经历了。
白芷一副我懂的样子,“嗯,不能让三皇子担心。”
徐岁欢懒得解释,脑中的思绪被药物冲击,逐渐昏沉的睡了过去。
白芷收拾好药碗之后便来到了王府门口。
此时已近黄昏,她熟练地找好一个隐蔽的位置,拿出了那个用来沟通连步尘的哨子。
这是连步尘当初保护她时所给她保命的东西,只要吹出口哨,他便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保护她的安全。
现在危险解除,这个口哨,就成了二人替对方主子传话的信物。
她乐此不疲的吹着,东张西望。
“不是说过,只要吹一下么。”
身后突然飞下一个身影,吓了白芷一跳,她捂住胸口,
“你这人怎么总神出鬼没的呀。”动不动从天上飞下来。
连步尘好几次都是这样,本以为白芷已经习惯了,现下见她又受惊吓的模样,无奈的轻扯起唇角,
“什么事?”
白芷说,“今日小姐身....呸,今天二小姐的舅舅来了,小姐今日没空做栗子糕,所以让我来同你说一声。”
连步尘有些为难,“没空么?”
见他这般,白芷瞬间懂了点什么,她微微凑近,捂住嘴小声说,
“难道,今日三皇子又心情不好?”
连步尘摇头,抬头看上某一处的屋顶,
“殿下坐房顶一日了,现在还在睡觉,若是醒来看不见栗子糕的话,会闹的。”
白芷深感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连步尘叹了一口气。
现下,他只能用自己做栗子糕糊弄过去了。
白芷走后,连步尘去了膳房,亲手做了几个栗子糕。
样貌和徐岁欢的差不多,应当不会被发现。
当他端着一盘栗子糕去找谢也时,他刚从房顶下来。
似乎是刚睡醒,他整个人发丝凌乱,面色也比较低沉冷漠。
见连步尘过来找他,他懒懒的掀起眼皮侧了侧头,示意他进来。
谢也起床气很重,连步尘也不敢多说话。
他进去后,便拿好水给他净口,然后再将栗子糕和茶水摆好。
谢也纤长的身躯盘坐在躺椅上,他目光涣散的看着窗外,显然是没有睡够。
发呆许久后,他拿起一块栗子糕,放在嘴里嚼动。
嚼了几口后,谢也微微皱了皱眉。
他嗓音还带着些沙哑,“徐岁欢今日没来?”
连步尘眉心跳动了一下,他匆匆看了眼谢也,又看了看一旁的栗子糕,
“您....如何发现的?”
“里面没栗子壳。”
谢也将栗子糕嫌弃的扔回玉盘中央,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用力的擦着嘴,
“她骗我,她说过今日会来的。”
连步尘:“....岁欢小姐让白芷小姐来说了,她没空抽身。”
“听说,今日她舅舅来了,就是原镇国大将军,孟玄沧。”
他本想用栗子糕糊弄一下,没想到这么快被发现。
要知道,谢也可不是睡醒没看到栗子糕会闹脾气,
而是没看到某个人才会。
谢也双手抱胸,一脸烦躁,“那她还是骗了我!”
连步尘:......
这两件事根本不能放在一起说啊殿下。
谢也越想越气,从躺椅上跳了下来,
“我去朝她讨个说法。”
连步尘迅速拿着他遗落的东西跟了上去,
“殿下!穿鞋!”
——
徐岁欢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又好像没有睡着,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见父亲带着大夫进了屋,白芷又给她换了好几件衣裳,她也才知道,自己好像发烧了。
待后半夜徐岁欢烧退了之后,白芷才松了口气,准备将给徐岁欢净身的水倒掉。
她端着水盆,行色匆匆,完全没发现,门后站了一个人。
看到人的那一刻,白芷下意识尖叫出声,松开了手。
那人立刻捂住她的嘴唇,轻易地带着她转过了身,藏在墙后,另一只手则端住了砸向地面的水盆。
白芷脸被一只手盖住了半张,她一手摸着脖子前带着的口哨,疯狂挣扎着,张嘴,咬了上去,
“嗯——”
身后传来一声闷哼,连步尘立刻说道,“是我,白芷小姐。”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芷这才放松了下来。
连步尘放开她,冲她点了点头。
白芷蹙着眉,轻声道,“连步尘,你怎么在这里?”
连步尘说,“陪殿下来的。”
——
徐岁欢好不容易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降下了一点温度舒服了一些,却突然又感觉热了起来。
脸上还一直痒痒的,有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
徐岁欢想挪头躲避,却被掐住了脸。
她在昏沉中,张开了眼睛。
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谢也那张长相阴柔的脸。
他掐着自己的下巴,发丝垂下,有些砸在她的脸上。
谢也与她面对面,视线却没能和她相撞,而是,在看着她的额头上方。
徐岁欢挣扎了一会,可身体酥软,根本动不了,她说,
“谢也,我生病了,你离我远些。”
话语轻飘飘,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谢也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很快,她额头处的那个被布包扎着的伤口,显露在了谢也的面前。
伤口处突然一凉,徐岁欢这才知道谢也在看什么。
她脑中清醒了些,道,“这是我不小心.....”
“这就是孟玄沧做的?”
谢也总算垂眸,看了她一眼。
徐岁欢抿着唇,没有说话。
应该是有了上次杀孟霞云的经验,谢也并不打算在她嘴里听到什么谎话,所以偷偷来王府的第一时间,便自己去查了。
徐岁欢喉头滚动了一下,因为,她又看见谢也眼睛里熟悉的感觉了。
那天他咬她脸的时候,也是这样。
上次脸倒是还好,肉多,顶多只要咬起来疼那么一会儿。
可这次是额头,并且还是没有恢复过来的那种,这咬一口不得疼个几天几夜的。
想到疼痛的折磨,徐岁欢抬起酸软的手,抵在他胸前,
“你不能...不能再咬,会很疼...我...”
徐岁欢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前的人,俯下了身。
徐岁欢咬着牙,痛苦的闭上眼睛。
.....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徐岁欢感受到,温软的东西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下来。
没有了别的动作。
徐岁欢目光中含着些三分疑惑。
她没猜错的话.....
谢也,居然在吻她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