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是没被挑选上的人才会被派去渊谷喂狼,现在突然换了种方式,徐岁欢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就在她认为根本没有人会答应时,那些女孩们却皆是跪下来领旨。
“奴婢定不负国主所盼。”
......
一起跪下来的时候,徐岁欢被身旁的人拉了一把,一同跪倒在地。
徐岁欢侧眸看去,刚好看到之前那位爱吃的女子。
徐岁欢反应极快的,同那些人一起说着这段话。
行完礼后,徐岁欢起身,轻声道了一句谢。
女孩笑的很开心,“不客气。”
徐岁欢敛起笑容,开始认真听太监的吩咐。
他又说了一些闲杂的话题,而后,才叫上来了一批人。
那些人端上来了一张木桌,上面摆放好了许多精致的乐器。
一位太监说,“为了保证诸位姑娘的安全,你们可以挑选防身的东西,但只能选其一。”
说完,他拂尘一挥,女子们立刻蜂拥而上,围着那些乐器左看右看。
徐岁欢也扫了眼那些琳琅满目的乐器。
上面摆着竹笛,埙篪,琴箫,小鼓,编钟等等。
她皱了皱眉。
这些东西....可以防身?
女孩们开始耐心挑选。
待她们按照顺序挑好后,才轮到了徐岁欢。
徐岁欢站在桌前许久,神情有些犹豫。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撞上了一直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徐岁欢看着达奚晏清,好看的双眼弯起,
“殿下,可有剑?”
剑?
达奚晏清唇角勾着戏谑的弧度,微微挑眉。
一旁的太监说,“不可以带剑,若是伤了国主的宠物,你可承担不起。”
“而且用剑,可无法在蛊虫颇多的渊谷中存活下去。”
徐岁欢垂下眼,有些纠结。
不用剑,她要如何保全自己?
看来只能让阿九把她的剑偷偷拿过来了。
达奚晏清玩味的看着他,侧头,跟身旁矮小的太监说了些话。
矮小的太监恭敬的点头,尖声道,“李公公,送她们下去准备吧。”
他的拂尘,轻轻指向徐岁欢所在的地方,
“那位要剑的女子留下来。”
徐岁欢一愣,低着头,没有做出任何表情。
人皆被一一带走,那个矮小的太监与其他太监耳语了几句,一同离开。
甚至,还带上了殿门。
房间重归黑暗。
高台上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下座唯一的女子。
徐岁欢抬起头,撞上他如狼似虎的眼神。
达奚晏清俯身,双腿分开,手肘懒散的搭在膝盖上。
他眼眸幽深如潭,略带着笑意的薄唇轻启,
“你不是南诏人?不会用乐器?”
徐岁欢感受到了自己的心,翻腾的跳动了一下。
冷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
她露馅了?
徐岁欢脑中疯狂转动。
方才那太监说,这些乐器可以保护自己。
这就证明,乐器可以驭蛊。
所以………
徐岁欢稳了稳心神,道,
“奴婢只是觉得自己驱使乐器的本领不够强,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而且听说里面还有野兽,所以才想拿把剑防身。”
她面不改色的说着这些话,心中却忐忑至极。
达奚晏清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徐岁欢随遇看了一眼,那,竟是一串佛珠。
佛珠绕成圈,随着达奚晏清的指尖转动,像是在表达他的思考。
徐岁欢也感觉自己像是牢笼里的囚犯,随时都有可能被眼前这人下令宰割一般。
过了许久,徐岁欢终于听见了达奚晏清的声音。
“想要剑?”
徐岁欢心中的警铃在这一刻,终于平静下来些许。
她逆着光,一步步朝达奚晏清走来,
“嗯,所以,殿下给吗?”
徐岁欢绕着他转,走到了他身后。
他身旁的地毯柔软,与下方冰冷的地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徐岁欢手臂上缠绕的轻纱,一点点飘在他身上。
又是这种感觉。
达奚晏清靠躺在椅背,仰头看她。
此刻,徐岁欢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达奚晏清抓住了她的手臂,在白嫩上,落下一吻,
“想满足你,但是,又无法答应你。”
“可本王又怕你死了可惜,怎么办?”
谁挑起的欲火,就必须谁来灭。
昨日叫来的几个女子,也没能让他尽兴,皆是早早的便昏睡了过去。
只有她,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才能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快感。
徐岁欢忍住恶心,另一只手缠上达奚晏清的脖子。
她说,
“所以殿下想怎么做?”
达奚晏清散发着满意的笑意,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黄色的锦囊。
他说,“此物,可以避免蛊虫近身。”
达奚晏清将锦囊放在了徐岁欢手中,仰着头看她,妖艳的脸上,燃起欲火。
幽绿色的目光,从她的双眼,扫到她面纱,嘴唇的位置。
这张小嘴,看起来很会说。
不知不觉中,达奚晏清的指尖,轻盖在徐岁欢的面纱上,精准的找到她的唇瓣。
他笑的妖孽,
“若你能回来,本王娶你。”
“记得那时,先用这里报答我。”
殿门重新被打开,徐岁欢冷着脸,紧紧攥着手中的锦囊走了出来。
她得出一个结论。
来自南诏的人,恐怕都是变态。
——
事后,徐岁欢与诸位花魁一同被带去换衣,趁太监暂时离开时,徐岁欢又悄悄来到昨夜与阿九碰面的地方。
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树,树上,守着一只雀鸟。
这是他们用来传信的方式。
徐岁欢将早早写好的小纸条绑在雀鸟的腿上,放它飞走。
回到房中,徐岁欢已经穿好了嬷嬷们准备的衣裳。
这是一袭便利的黑衣,能够使她们在幽暗的树林里不那么起眼。
徐岁欢系好腰带,将锦囊系在了腰间。
想到了什么,她从枕头底下,拿出刚藏好的一样东西。
一枚玉佩。
冰蓝色的玉佩贴在她的手心,徐岁欢指尖轻轻触了触。
这玉佩是她从小便带在身旁的。
也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一个东西。
她此次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阿九说里面蛊虫的恐怖,不是常人能够想象到的。
徐岁欢的掌心,缓缓捏紧那个冰凉的玉佩,而后将其一起系在那金色锦囊旁边。
她闭上了眼睛,轻声呢喃。
祝我好运吧,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