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弦歌...”
达奚思尔情不自禁的呢喃出他的名字,表情呆滞的,丝毫没有从眼前发生的一切缓过神来。
江弦歌看着发呆的达奚思尔,弯眸轻笑,他的模样一如当年,
“我在呢。”
他拍了拍达奚思尔的脑袋,
“这么久不见,最近过得好吗?”
头上传来轻柔的力道,达奚思尔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你不是...”
在她得到的消息中,江弦歌性命垂危,这辈子都不可能醒过来。
她之前明明还找机会问过修璃璃,修璃璃的回应也是如此。
可是...他没有。
他没有死,就在自己眼前。
达奚思尔红着眼上前,踮起脚,抱住了他。
她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搂住他的脖子,将人抱的很紧,似乎要把人揉进身体里。
江弦歌的记忆停留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尽管现在,物是人非。
江弦歌同样的,抱紧了她,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好了,我没死。我知道你很想我,但是不能哭鼻子。”
达奚思尔揪紧了他的衣裳,将头埋在他肩窝处更深。
江弦歌失笑,
“抱一会就行了,我赶过来,三日没有沐浴,臭死了。”
达奚思尔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失笑。
她松开江弦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
“我现在就去吩咐下人给你烧水沐浴,然后我们再聊聊。”
达奚思尔正要错过江弦歌身边走过去,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拉住手腕。
她停下了脚步。
江弦歌转头,依旧笑的温和,
“路途遥远,有些渴了,不如你我二人单独喝喝茶如何?”
达奚思尔眸光流转,闪过一些什么,迅速被她掩盖。
她转身,江弦歌也在这个时候松开手,
“好啊。”
她笑道,
“那我泡茶给你喝。”
江弦歌热情而又疏离,
“谢谢。”
江弦歌坐在房中,看着达奚思尔忙活,时不时帮衬着拿茶杯倒倒水。
达奚思尔看上去心情很好,说话的时候唇角都是弯的,
“三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江弦歌珉了一口茶水,
“太医说我昏睡后时间就如同在我身上静止了一样,所以看起来才毫无变化。”
“倒是你。”
江弦歌放下茶杯,开始认真的观察她,
“你成熟了许多。”
达奚思尔倒茶的动作没停,她道,
“三年,不长不短的时间,总会留下点印记的。”
“嗯。”
江弦歌客套着,“这三年,你过的如何?”
水倒入茶杯的声音,潸然停止。
达奚思尔顿了顿,转瞬恢复了原模样,将茶壶放下,
“就这样呗,现在我是巫主了,可没有人敢欺负我。”
也许是有些紧张和恍惚,达奚思尔下意识问,
“你呢?过的还好吗?”
说完达奚思尔就后悔了,他昏迷了三年,还能过的怎么样?
想到这,她颇为抱歉的笑了笑,“抱…”
那个歉字还未说出口,她就被江弦歌打断,
“这三年,我做了一个梦。”
达奚思尔一愣,
“梦?”
江弦歌漫不经心的说,“嗯,梦里都是你。”
………
!!!
达奚思尔显然没有从这句话缓过神来,她眨了眨眼,有些错愕。
不是…他刚刚说…
达奚思尔突然感觉到脸颊有些发烫,江弦歌淡淡的喝着茶的模样,在此扰乱着她的心弦。
达奚思尔手指纠缠在一起,轻声道,
“其实我也很…”
“还有徐岁欢。”江弦歌加了一句。
达奚思尔:……
她差点翻了个白眼。
达奚思尔默默的握紧拳头,脸上扯着僵硬的笑容,随意的应了一句,
“哦。”
江弦歌神色开始认真,他望着达奚思尔,叹了口气,
“现在,他们应该进入了十二洞吧。”
达奚思尔嫌弃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方才因他的话语产生的悸动瞬间消失不见,她抬眸,有些警惕的说,
“你怎么知道?”
江弦歌扬起双眉,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八壹中文網
“说了呀,我做了一个梦。”
那个梦,很奇怪。
那里的环境,是他没去过的地方,梦里的人喊这个地方,叫十二洞。
他在梦中亲眼看见徐岁欢走进去过。
在被徐婖婖刺伤后,他脑中就浮现了两个无比清晰的道路。
那里有两个门,其中一个,是一双涂着紫色甲油的女子的手,伸出了一根绳子,朝他引来。
另一个,则是关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门,引诱他亲自去打开。
潜意识告诉他,那个有手的门,可以还他一条生路,使他快速清醒过来。
另一个,则是能打开所有秘密的暗门。
那个暗门来的如此突兀。
江弦歌总觉得,那和杀他的人有关。
和徐婖婖有关。
站在门口踌躇不绝的时候,那扇门轰然打开了一丝缝隙。
顺着门缝,江弦歌看见了徐岁欢的身影。
就是这一瞬间,他心中的天平崩塌了。
他朝那个危险,神秘,去了可能生还不了的门走去。
只因,里面可能发生了有关于徐岁欢的事。
他在赌。
用自己的直觉。
不过好在,他的直觉没有让他失望过。
那里面,有了他想知道的一切,还有他不该知道的一切。
外来人,恐怖的十二洞,徐岁欢与达奚思尔的母亲的争执,十二个尸体…
他明白了一切。
有关徐婖婖的来源,还有,其他的外来者。
和徐岁欢的“使命”。
“做梦?达奚思尔冷笑一声,看向江弦歌的目光也逐渐变的陌生,
“若是旁人说此话,我定会站起来鼓掌,赞叹他口舌如簧。”
“但是,说出这话的人是你。我暂且信了。”
达奚思尔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单手撑着脑袋看江弦歌,这是她一贯“防备”的姿势,
“所以呢,你还知道什么?”
江弦歌静静地看着达奚思尔,唇角微微动了动,
“知道了,你母亲强制贯彻于你的思想。”
达奚思尔有些诧异的扬眉,她轻声说,
“起初是强制,但是,后来我自愿认同了她的想法。”
“她是正确的,我选择了支持。”
“所以。”
达奚思尔将一旁放着的玉笛拿了起来,用手擦了擦,
“你也是认为我做错了,前来阻止我的吗?”
房中此刻,寂静无声。
一杯茶很快就饮尽了。
江弦歌放下茶杯,眼睛一直放在达奚思尔脸上。
见她强撑着笑,他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脸,
“笑的这么难看,怎么和小时候一样,爱装大人。”
达奚思尔呆愣了片刻,看着江弦歌缓缓起身。
他没有离开,也没对她破口大骂,而是,俯身,凑近她。
声音,温柔如水,
“我觉得你是正确的,所以我选择,来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