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安静了下来,准确是城主安静了下来,本来他看到自己儿子是没什么的,但偏偏又看到了祸祸他儿子的方玲,一下没忍住就骂了起来。
毕竟花垣的乌石矿就这样泡汤了,他心疼,不过韩烁的病好了就行,其他他也不好多要求什么。
城主咳了咳:“芊芊,听说你在花垣也帮你母亲、姐姐解决政务提供一些建议,那你看看,给你的王叔们的小问题提提意见。”城主直接转移话题。
方玲挑眉,王叔们的小问题,想到前几天求问方法的夫人们,方玲有了底,问道:“敢问王叔们,是何问题?”
一直沉默着的王叔们随着这句话,可谓打开了话匣子。
“不知道我那夫人从何听来的消息,说要给洗脚,还回了娘家,不给洗就不回来,但我给洗了,也说不回来。”郁闷
“我夫人一天忙到晚,都不管我了,和她说话嫌我啰嗦,把我赶进了书房。”委屈
“我夫人突然不过问我的情况了,天天往后院跑,我那些小妾是给她捏肩捶背下厨煲汤,殷勤万分,有了夫人的撑腰,完全不待见我的到来。”苦涩
“我夫人突然买了很多的华贵布匹、药材、店铺,我的钱财都以府里开销不够搜走了。”心疼
“我夫人……”
“我夫人……”
“……”
王叔们一个个说着夫人们的反常,他们都面带苦色,丝毫不知道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他们面前。
方玲面色如常地听着,看不出一点异样。
本来是想让他们说些政务的城主被迫听了一堆夫人们反常起来做的奇葩事情。
这么多夫人同时反常,城主后怕的同时又庆幸,还好他夫人没有这么反常。
“咳咳。”城主咳了咳,王叔们安静了,别说,这样抱怨出来一下,心里就好了很多。
“说政务。”城主提醒道。
“哦。”有一个王叔反应过来道:“近年来新生儿诞生减少,若长期如此,玄虎日后成年男丁会减少,招兵困难。”
“其中,最大因由,在于女子不嫁。”另一个王叔补充道。
“呵,要我说不嫁就罚钱,不嫁就给关起来,看她们嫁不嫁!”
“对,……”
“……”
王叔们一言一语的,都快把问题给解决完了,方玲在一旁听得眉头微蹙,竟觉得有些可笑,这是要把成婚率不高的缘由都堆到女子身上?
玄虎男子为尊,事事从男子角度出发不错,但也不能这样太过失去偏颇。
换位花垣,花垣以女子为尊,以前也是这样为了女子为尊处处打压男子,男子位微,但如今也好了很多,女子可做的,男子也可做。上学堂、经商……这些都慢慢在向男子打开一丝丝口子,官场上亦然,由裴恒担任司学作为开始,政事敏感的人都察觉到了方向。
她们都把男子位置从位微看得微微重要了些,此后随着各行优异男子得到认同,花垣女子会把人放下同等位置上。
但花垣可,玄虎却不可,规矩过多,地位刻骨,此刻还将事情缘由全全归结为女子不肯嫁。
“王叔们这番话可就错了。”方玲打断了这些王叔们的话,他们被打断安静下来,见他们安静,方玲继续道:“成婚率不高的缘由,可不像王叔所说归结于女子不肯嫁,男子也有问题。”
某皇叔:“男子有何问题?”
方玲从作为站起,走到殿中心,大家都看着她,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男子当然有问题,容小辈说道说道。在场都算是玄虎有权有势有妻有子的人物。恕我来玄虎不过几日,因小见大是不行,但可因大见小我就窥出了不少问题。例如九王叔。”
九王叔,就是那位钱被夫人以府中银钱不够收刮走的那位。
大家都看向他,九王叔有些懵,他不是在划水吗?怎么都看向他了?
“九王叔对银钱较为痴迷,府上妻妾只有一位九夫人,行事寻常,刚刚除却抱怨了下九夫人,并未参与到王叔们参讨玄虎女子的行列,不偏不语,这很好。但这般行事的就只有九王叔一位,其余王叔哪位不是妻妾成群,处事丝毫不向女子考虑,只想着压制女子解决成婚少的问题。玄虎男子为尊,因大看小下,我从众位身上看出了愚傲,对于女子那身为男子而盲目一切的骄傲,各位是玄虎百姓的标杆,你们尚且如此,百姓何不?花垣未颁布否幼杀令(不许杀害婴幼孩儿)之前有太多生了男孩不满的父母将其溺亡,玄虎只怕好不到哪去,在加上有权有钱私欲,一男子就可独占多位女子的情况下,你们让那些无权无钱的大多男子面对更少的女子如何提高成婚率?”方玲嘴角挂着平淡的笑,吐着王叔们忽略的问题。
“你别扯其他,我们是在商讨女子不愿成婚!再说玄虎男子纳妾本就寻常,少君日后也是要纳妾的。”其他王叔和城主都在思考方玲刚刚的提出,一个王叔的声音就冒了出来。
这位王叔是之前抱怨小妾都讨好妻子不待见他的那位。
方玲瞥了在给她剥虾一脸“事不关己”的韩烁一眼。
“不会的,我不会纳妾。”韩烁否认得没有一丝犹豫,让其他王叔们仿佛看到了城主成婚前这么说的样子。
其实吧,方玲看在韩烁的面上,已经说得已经很委婉,要是他们听进去改就行,毕竟玄虎只是一个城不是一个国,人还没多到忽略这些问题的时候。
但这位王叔这么说,她觉得她也该回答回答之前王叔们的小问题了,毕竟她可是个善解人意热心肠的侄媳呢。
这么想着,方玲笑容带着些灿烂,看得王叔们感觉不好,果然。
特意换上盛服来见城主的方玲开口道:“刚刚王叔们不是问了夫人们的问题吗?其实本公主略有见解……”
“……夫人们之前有向我请教……”夫人们的反常都是我教的
王叔们:!!!原来是你
“……夫人们说你们太过虎了……”虎可不是个玄虎的虎
不知情的王叔们:嘴角上扬
“……夫人们在盛情难却之下,我就看到了夫人们的烦恼……”是真真的烦恼呢
疑问的王叔们:什么???
“……唉,终归是年少时光短暂,岁月无情,王叔们之前都是和烁,少君一般清风明月的朗朗君子,但可惜岁月无差别的攻击,王叔们身子日渐丰盈多福,面庞也是一去不复返,若只是如此便算了,夫人们终究是见过王叔们初时面容,不予嫌弃,只是不愿多见罢了……”语气复杂,待品。
有些慌乱的王叔们:什么、意思?!?他们被嫌弃了?
“……夫人们上服侍家老,下管家小,操持家务还要管理营生维持手帕交,已经忙得不得了,王叔们还往前晃悠叨唠些小妾之事,实在是太过令人心烦,夫人们为了面子勉强听听,王叔们喜乐滋滋的时候全然不知道已然打扰了夫人们计划好的时间了,还令她们心忧儿女会不会也这般……这般……”
王叔们:沉默,是此刻的王叔
“行了。”城主给叫停了,叫散。
方玲遗憾,她还没说完呢,还有很多很多,她还想打击打击王叔们呢。
方玲以为那些夫人都是打听驭夫术来的,没想到更多的都是随大流来的,本来没想听她说媚夫的言论,却没想到方玲不按常理出牌。说得那些方法深得夫人们的心。
例如那位九王叔的九夫人,也是个爱财的,本想着揪九王叔的错好把九王叔的银钱搂到自己怀里,但没想到九王叔比她还爱,当年死活不肯同意其他王叔们劝说纳妾,因为花银子不说,纳了后还得再添丫鬟伺候,多亏啊。
当时还挺感动丈夫不纳妾后来知道缘由的九夫人:……算了,她还是爱钱吧。
……
阳光从窗户进照亮了整间屋子,韩烁从窗户进,嗯,遮挡了方玲写信的光。
方玲放下笔,看向倔强不挪开遮挡光源的韩烁,无奈道:“你不挪开?我还要给二姐回信呢。”
“信可以等会再写,酒可是要现在喝的,再说了二姐他们过几日也就来了,而我们也有几日没见了。”韩烁倔强道。
一听到酒,方玲来了精神,笑问道:“是在哪里的?是辣是甜,是粮食的还是果子的?”
因要在玄虎补办婚礼,婚前几日不能见面不得已第一次翻窗的韩烁有些委屈道:“宝和巷哪边,甜的,果酿。”
“那我们走吧。”
韩烁:所以你都不想我了吗?酒有那么好喝?它就一喝的,哪比的上我有手有脚,风流倜傥,明显我比酒要好得多。
这么一想好很多,他果然是最重要的那个,方玲去喝的都是他尝了后推荐的。
……
天气晴朗,艳阳高照,满街都挂起了红绸,在风中微扬,远远望去红红火火的一片,一看就觉得喜庆极了。
今天对于玄虎城来说是个大事情,他们玄虎少君和花垣三公主的大婚,绝对地普城同庆,隔壁花垣也开心,两城联谊,代表战争不起,和平到来。
特别是他们少君和三公主,就像城主与城主夫人一样,一辈子就只是对方,两厢濡沫,一生一世一双人。
……
抱着又在看信的妻子,韩烁问道:“二姐又来信了?”
“嗯。”方玲看着信说道:“二姐收服了威猛山的孟过,七放七出,让孟过心服口服了。”
陈楚楚这些日子几乎天天来信,絮叨这些平平常常的,林七、城主和陈沅沅都没那么频繁(当然,回信她们一起读,要问的大多都从楚楚这里知晓了。)
先前是矿山被炸掉,无人员伤亡后发现了猛火油(城主:他好酸,他们乌石矿还要去花垣买。)后又是少城主擢考陈楚楚当选了少城主。
最后就是剿匪的事。
韩烁:“这样也好,那些匪徒就不能打家劫舍,强抢民女了。”
“额……他们就是被民女强抢才上山的。”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