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疗馆里的地下场所已经建了两年。
他们把天金诊所抽到的精气，做成像水烟那样物什，供给妖怪们享乐。
“你能去地下场所吗？”白丞问道。
苏听云点头。
她算是第一批加入的会员，那个时候诊所刚建立，正需要资金支持。所以负责人就拉了很多客户，其中一个就是她。
她那时候还没红，并没有多少钱。为了翻红，她赌了一把，把钱都投了进去。
陆爻声音偏冷，“带我们过去。”
苏听云：“好。”
这会儿凤娴还没回来，行动队必须要留下一人来。
往常出外警一般是由颜映留下的，但这次，她是和苏听云一起的。
白丞监见状便道：“我留下来等凤队回来。”
颜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般，由陆爻开车，四人再次返回了青浦街。
路上，陆爻突然出声问道：“理疗馆的馆主，你了解多少？”
“卓依吗？”苏听云摇头，“我知道她也是这个地下场所的负责人之一，不过她平时都呆在理疗馆这边，我除了第一次来时见过她，后来就没再见到过她了。”
理疗馆与诊所算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的关系。
纪今歌也插话进来问道：“那你可曾听周医生说过这地下场所背后的人？”
苏听云想了下，说：“没有。”
纪今歌：“当初就是他拉你入会的？”
苏听云嗯了声，“是。”
纪今歌：“你们之前认识吗？”
苏听云：“不认识。”
纪今歌唇角轻抿。
看来这地下场所建立之初，他们也不是乱拉人，会根据需求主动出击。
就像是苏听云——他们抓住了她想红的这个心理。
说话间，诊所已经到了。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今天一早就有不少病人办理了住院人手续。
一时间，整个诊所冷清极了。
苏听云没去理疗馆，而是一脚踏入了天金诊所内。
颜映唉了声，“不从理疗馆进吗？”
“不。”苏听云解释：“那边不能直达的路，被封死了。”
纪今歌稍愣，抬头与陆爻交换了个眼神。
看来这地下场所做的真绝——理疗馆那边直接把路封死，而诊所这边又设了暗门。如此的话，就算被行动队怀疑，也不会搜到这处地下场所。
但万事没有绝对，这么周密的计划，还是被一个人类发现了。
“你们跟我来。”
苏听云带着三人穿过走廊，掰动花盆，进入了隔壁的理疗馆。
她停在电梯门前，伸手按下了电梯。
有了上次的‘教训’，在苏听云按下去的一瞬间，纪今歌便捂住了耳朵。
然而意料中高亢报警声并没有传来，苏听云开口：“这电梯录入了我们这些会员的指纹，也只有我们才能打得开。外人一旦按了，就会响起报警声，那警报声中混入了妖力，轻则五感全失，重则身亡暴毙。”
纪今歌听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昨晚险些害死了小丽。
电梯门打开后，苏听云第一个先踏进去，她按下了负一楼。
“这一层是储存精气的设备。”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纪今歌走出去，看到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罐子，每个罐子上都还有标记。
比如，抽取的年龄是多少分段。
再比如，精气纯度。
“二楼是那些工作人员的办公室。”
苏听云又按下了负二楼的电梯。
“工作人员？”颜映疑惑。
“嗯。”苏听云道：“就是那些加工精气的员工。”
一听这话，纪今歌心下顿时闪过了一阵恶寒。
他们好像真的把人类当做了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二楼一共分为了四间办公室，门牌分别标上了员工一号、二号、三号这种数列。四间办公室占地并不多，剩余的地方便做成了娱乐设施场地。
“这些员工呢？”
“我不清楚。”苏听云说：“可能得到风声，提前跑了。”
对于地下场所的员工，她了解也不多。她每次过来，是直接按下了负三楼的电梯。
“三四层便是主要场所了。”
苏听云一边说，一边按下了电梯，“三楼是vip室，专供年轻人纯净的精气，消费一百万以上才能来三楼。”
纪今歌皱紧了眉。
说话间，三楼的电梯门也打开了。
一进去，纪今歌便小小地被震撼到了。
三楼偌大的空间被分成了一间间隔间，这些隔间装修得精致又华丽，浮光跃金，处处都透着一股奢靡颓烂的气息。
确实像极了纵情声色的地方。
纪今歌一间一间查看了隔间。
这些隔间的面积、精致程度各不相同，有钱有势的，自然得享受最好的。
纪今歌查看完，心里只觉得荒唐，并且还有一丝瘆人的感觉——这些包厢建立在地底下，又是如此的精美，像极了古时王公贵族的墓葬群。
检查完三楼，四楼几人也顺道去查探了一番。
比起三楼，四楼就要简单许多，没有精致的隔间、亦没有豪华的装饰，有的也只是一两张破旧的床垫、以及脏兮兮的环境。
与三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听云没有来过四楼。
她那时虽然没红，但包里好歹也有几百万的存款。
如今看到四楼的光景，她亦说不出半句话来。
…
从理疗馆出来，同行的几人都有些沉默。
陆爻拉开了车门，“先回行动队，凤娴带着卓依回来了。”
回到行动队后，纪今歌和陆爻去审查卓依的情况，而苏听云则被颜映带去了另外一间审讯室。
审讯室安静，两人都没有说话。
颜映起身给苏听云道了杯热水，“晚上天冷，喝点热水。”
苏听云默默接过，小小地抿了一口。
回想起上次颜映给自己倒水，还是在保姆车内。
“小兔子。”苏听云抬眸，狐狸眼看向她，她眼眶微红，似乎蓄了些泪光，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你什么时候做了警察？”
“几年前，”颜映轻咬了下唇，“我从你哪里离开后，一直没找工作，后来在爸妈的安排下，进了行动队。”
妖族设立的大学很少，更没有人类那样的警察学院。
并且妖怪们也没有当警察的想法。
苏听云听后，苦涩地笑了笑，“所以这次，你主动接近我，就是为了套出诊所的真相？”
颜映沉了沉声，应道：“是。”
“那你说的弱小、被欺负，只是为了骗我？只是为了勾起我的同心情？”
颜映没再去看她的眼睛，她低下头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