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今歌认床,到了陌生环境睡眠浅。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不多时,窗口处传来啪嗒一声,玻璃窗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纪今歌听到了声响,刚想睁开眼,脸上便凑过来了一毛茸茸物什。
嗅到猫儿熟悉的气息,她安下心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猫低头蹭了蹭她的脸,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鼻尖,随后就在她身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球。
这一觉纪今歌睡得并不长,天麻麻亮时,她便睁开了眼。
窗帘开了一条缝,晨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初冬的光并不刺眼,反而有一种温柔的甜,照在人身上,周身都是暖洋洋的。
纪今歌伸展了下四肢。
她不知道陆爻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这会儿见他已经变成了黑猫的模样,正乖巧地躺在她身边。
房间里空调开得足,黑猫摊开了四肢,化作一摊猫饼,也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纪今歌先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间还早,刚过七点。
纪今歌将手机息了屏,又看了眼睡得四仰八叉的黑猫,目光紧跟着便落到了猫肚皮上。
这么柔软的肚肚,谁又能抵得住诱惑呢?
纪今歌没有矜持,她低下头去,往猫肚皮上深深一埋,然后重重地吸了一口。
黑猫:“……”
他本来睡得好好的,被纪今歌这么一埋肚,瞬间就醒了。
他好像每天早上都会遭受到这样的‘摧残’。
黑猫抬起猫爪爪,想推开纪今歌,但这点力度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纪今歌在猫肚皮上蹭了蹭,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了黑猫。
难怪小视频上有那么多‘变态’铲屎官,原来吸猫肚肚这么爽。
黑猫不满地冲她喵了声。
这女人就知道欺负自己的原型,等自己变成人形后,她又怂了。
纪今歌摸了摸脸,她刚刚蹭了猫肚皮,脸上残留了几根黑白色的猫毛。
她摊开了手掌,揶揄地笑出了声,“呀!有毛。”
黑猫:“……”
他是猫,怎么会没有猫毛呢。
纪今歌收起玩笑的心思,“队长,昨晚的情况怎么样?”
黑猫甩了下尾巴,他duang的一声,从床上跳了下去。又回头冲纪今歌喵了声,便迈着猫步走进了浴室。
纪今歌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两分钟后,浴室门重新打开,从里面走出了身长玉立的陆爻,屋内空调温度很高,不冷,他出来时,就单穿了件黑色衬衣,衬衣材质很好,丝绸质感,衣领处还绣着金色纹路,隐约地透出些贵气来。许是出来的急,衬衣衣摆随意地扎进了黑色长裤里,腰身被一条黑金皮带固定着,劲腰长腿,比例极佳。
再往上,是随便扣起来的衬衣扣子,堪堪只扣到了倒数第二颗,衬衣里的光景若隐若现,似有似无的勾引。
肌理分明,流畅又紧实,因为扣子开的低,那腹肌看着也异常的明显。
明明没有完全露,却欲/色浓郁。
比昨晚她看得电视里的男主角更加的赏心悦目。
纪今歌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连脑袋都有些短路。
他这衣服明显不是昨晚过来时的那件。
——所以,他是特意去浴室换的衣服?
“陆队?”
纪今歌舔了舔发干的唇,没好意思去看他。
一大早就看到这样的冲击,大脑皮层有些反应不过来。
“嗯。”陆爻走过来,在她面前坐下,声线沉稳地说着昨晚上的发现,“隔壁房间没有情况,巫元正和尹星阑的东西也还在……检查完房间,我又……”
话音还未说完,就看见纪今歌凑了过来。
“嗯?”他话音戛然而止。
“然后呢?”纪今歌盯了盯他的胸口。
察觉到她的目光,陆爻喉结不由自主地滚了滚。
紧接着,纪今歌朝他伸出了手,手指触碰到衬衣上。
陆爻看她的动作,呼吸一滞。他张了张嘴,并没有开口。
纪今歌手指捏着他的衬衣扣子,缓缓地将第三颗扣子扣上。
她抬起头,撞上陆爻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神,“冷,我帮你扣上。”
她其实也很紧张,但再不扣上的话,她真怕自己会犯色心。
“……”
陆爻哑然。
纪今歌抬手,又去扣第二颗,刚碰上,手就被陆爻握在了掌心里,“不用了,我热。”
纪今歌:“……噢。”
话虽如此,陆爻却没有放开纪今歌的手,他垂眸看着她,继续说着刚才的话题:“……然后我就去整个小镇转了转。”
“有什么发现吗?”
陆爻:“小镇除了妖族多了点外,并无发现。”
说也奇怪,整个小镇,妖怪占比非常大,都快与人类五五分了。
如今人妖和谐相处,妖虽然不禁止,但数量远不如人类多。
一来,妖族修炼不易,经过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相斗,存活下来的本就不多。
二来,妖族的生育力也远不如人类。修为越高的妖族,繁育后代的能力就越低,这也是一些大种族灭亡的原因。
就比如陆吾一族。
陆吾一族传人非常少,时至今日,也只有陆爻与未曾路面的陆爸爸。
纪今歌听着,不由得蹙了蹙眉。
少许,她开口道:“我们要不要去如阜山看看?”
那“小童”说,巫元正和尹星阑去了如阜山。
这消息应当不假。
如阜山倒是离小镇不远,甚至还有公交车直达山脚下。这几年茶庄的发展,也带动了如阜山,他们甚至还在山顶上建立了寺庙。
陆爻沉声道:“先不急,今天我们先去茶庄看看。”
纪今歌点了点头:“好。”
说完,她视线便落到陆爻握着自己的手上,窘迫道:“那队长,你、你先放开我吧。”
她脸蛋泛红,连声音都透着几分讨饶。
语气很软,与办案时的雷厉风行完全不一样。
恐怕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她这般娇嗔。
“哦?”陆爻故意道:“可是,是你先埋我肚子的。”
纪今歌:“……”
她小声辩解:“那不一样。”
陆爻:“有什么不一样的?”
纪今歌努努嘴。
这本来就不一样嘛。
一个是人形,一个是猫儿形,而且猫形态无辜又好欺负。
陆爻又道:“说来说去,还是我吃亏一点。”
纪今歌:“……”
见陆爻实在不放她,她声音甜软道:“队长,我错了嘛,下回不埋肚肚了。”
陆爻眉梢微挑,任她讨饶,都没放开她。
似是硬要找她要个说法。
“队长。”
稍许,纪今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转,唇角也往上翘了翘。
似是有主意了。
“嗯?”
纪今歌眸底明晃晃地闪过一丝狡黠,趁着陆爻没注意时,她突然欺身而上,瞬间便将他推到在了床上。
陆爻:“……”
不给陆爻反应的时间,纪今歌翻身坐在他的窄腰上。
本来是被陆爻握着的手,如今却被她按在了床上。
她就像是一个霸王硬上弓的女流/氓。
“你——”
陆爻神色微变。
他哪能想到纪今歌会来这么一出。
纪今歌屁/股往后挪了挪,正好卡在了一个点。
陆爻眸底顿时变得幽深。
纪今歌这会儿尚且不知,她俯身,红唇贴在了陆爻的脖颈上。
“陆队。”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我错了,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陆爻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
纪今歌牙齿轻咬着他颈部的皮肤,轻缓摩挲。等靠近喉结时,她才或轻或重地咬了一口。
她力道并不重,恶作剧的成分偏多。
但陆爻却有些失神,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她。
见此,纪今歌立马从他身上起身,她嘿嘿地笑着,“陆队,我去洗漱了。”
陆爻:“……”
她动作很快,几乎是飞一般地逃进了浴室,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陆爻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气又好笑。
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自己还是吃这一套。
他哑然,坐起身来,走过去,礼貌地敲了敲浴室门。
…
两人在浴室里打闹了一阵。
纪今歌本来想快速洗漱完的,结果洗了半个小时才结束。
她脚步虚浮地走出浴室,脸红的彻底。
而陆爻,他闲庭信步般走了出来。出来时,已经将自己拾掇干净了,顺便还换了件衣服。
纪今歌嗔了他一眼,“你怎么换了身衣服。”
陆爻眸底餍足,他声音喑哑,比之前多了几分性感,“上面全是水,穿不了。”
提起水,纪今歌整个人火烧火燎的。
他倒是厉害,光是动动嘴皮子就行了。
陆爻上前,将纪今歌揽在了怀里,“我们先下楼去吃饭,然后再去茶庄。”
茶庄每天都会招待游客,但上午十点才开门。
纪今歌咬着唇角,声如蚊呐,“嗯。”
陆爻垂眸看她,“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他似是故意说道:“刚刚看你腿都软了。”
纪今歌伸手推了推他,窘迫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自己、可以走。”
她哪有那么娇贵?
陆爻笑,倒是没再逗她了。
“成,有需要可以直接叫我。”
“……不用的。”
两人换好鞋,才乘坐电梯下了楼。
这会儿其实也还早,指针刚刚指向了八点。
服务台处,小鹿精热情极了,“两位昨晚睡得好吗?”
纪今歌扯了扯唇角,“挺、挺好的。”
如果没早上这出会更好。
她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那就好。”小鹿精笑眯眯道:“我们二楼就是餐厅,有免费的早餐哦。”
说着,小鹿精递过来两张早餐券,“两位用餐愉快。”
纪今歌接过了餐券,“谢谢。”
这个点儿餐厅人并不多,零零散散地坐了几个。
选好早餐后,纪今歌与陆爻端着餐盘在窗口处坐下,像是一堆普通情侣一样,讨论着去哪里玩。
“要不去茶庄吧,听说可以自己亲身体验采茶、炒茶。”
“嗯,来之前就听说这边茶文化保存得很好,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带些茶叶回去。”
“除了茶文化外,他们那茶庄好像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这一趟好不容易出来,可得好好玩玩才行。”
“……”
两人正有模有样地‘讨论’着,面前的光线就突然被遮挡住。
紧接着,纪今歌便嗅到了一股妖气。
她抬头,就看见一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了他们的身前,“两位也想去茶庄玩?”
男人修为不算高,长相倒也中规中矩。他唇角向上扬着,一副极为热情的样子。
竟然有妖送上门来了。
纪今歌与陆爻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眼神。
陆爻嗯了声,“是的,我们俩是第一次来。”
纪今歌也插话进来,“您也是来旅游的吗?”
“也不算是。”男人解释,“我就住小镇附近。”
男人修为并不高,看不出来陆爻的修为。
只要陆爻不刻意显露,他就跟普通人类没什么区别。
很自然地,男人便把纪今歌与陆爻当做了人类小情侣。
纪今歌故作了然地哦了声,“那先生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他压低声音解释道:“今晚茶庄有文物拍卖,要来看看嘛?”
“拍卖?”
纪今歌赶紧罢了罢手,“我们没那么多钱。”
“嗐。”男人极力劝解道:“这跟买不买没关系,去凑凑热闹也是好呢,见见那些古物的真面目,回去也好跟亲戚朋友说道说道。”
纪今歌眼神一亮,她看向陆爻,伸手晃着他的胳膊撒娇,“亲爱的,我们也去看看嘛,来的来了,不看看多可惜呀。”
“对对对。”男人也随声附和,“来都来了。”
陆爻唇角弯了弯,声音温柔,“好,既然你想去,那我们就去。如果遇到喜欢的,那我们买便是。”
纪今歌“……”
她当然知道陆爻不差这个钱。
纪今歌甜甜一笑,“谢谢亲爱的。”
男人被这两人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他从包里掏出了两张票,极力推荐道:“两位,这是入场券,本来我是想去看的,但奈何没有时间,现在就只好忍痛割爱了。拍卖会一票难求,我念你们是游客,就收你们五百块钱好了。”
纪今歌:“……”
敢情说了半天,原来这人是黄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