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霹雳乓啷一阵巨响,屋子里的景象肉眼可见的凄惨:小方桌四分五裂开来,各种瓶瓶罐罐碎成一堆,稀奇古怪的液体倒了一地。一眼望去,偌大的屋子竟剩不下一件完好的东西。季逢安心里滴着血,“孙掌柜,你砸也砸了,气也出了,咱们便两清了吧?”
“两清?哼哼,你想得到挺美!”
孙掌柜面色不善的指着季逢安与沈星奴,“你们叔侄二人一前一后得罪了我不要紧,就连邱行首也不放在眼里!姓季的,别怪我没给过你机会,今日你二人且让我揍一顿,什么时候我气消了,什么时候就两清!”
季逢安脸色大变,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说;阿禄紧紧地护着乐宁,害怕的一直往角落里躲,此时,一直不说话的沈星奴却站了出来:“孙掌柜,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你什么意思?”
沈星奴唾骂:“你也好意思提那个人模狗样的什么行首!你们蛇鼠一窝,容不下我们,又嫉妒我们,便联合新垣城里的医家和药家对我们进行无声的封杀和驱赶,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孙掌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迟滞,他冷笑着反问:“是我做的,那又如何?不是我做的,那又如何?”
沈星奴摸了摸乐宁的头,看着孙掌柜的脸,笑着说道:“所以你这是承认了?”
“小兔崽子,还跟我在这讲什么江湖道义,天不天真啊你?今天无论如何,这顿揍你是逃不过去的!给我打!”
“谁敢打我?”
沈星奴声色俱厉,她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孙掌柜脸上,“打坏了我,你有几个脑袋赔啊?”
听到这话,孙掌柜一怔。他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没听说逢安医馆背后有什么高人啊……季逢安是救过高阳郡伯妻儿,但那已经是数月以前的事了,也没听说高阳郡伯如何对他另眼相待啊。见他沉默不语,沈星奴好心提醒:“怀灵郡主与我一见如故,你得罪我不要紧,你敢得罪郡主?”
孙掌柜脸色一变,但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你出去打听打听,哪个医士敢接近长公主府里的人?你想扯张虎皮做大旗,也编点靠谱的哈哈哈……”此时,他身后的小厮靠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掌柜的,这是真的,我前几天就听说了,一直没敢告诉您……”“……”孙掌柜笑不出来了。“即便你搭上了长公主府那又如何?咱们邱行首从来都是广陵侯府的座上宾,难道还不能收拾你这只小小的臭虫?”
“那你倒是叫他来啊,你在这叫嚣什么?怎么,做侯爷的狗就这么威风吗?”
“你、你……”孙掌柜被堵得无话可说,他握紧了拳头想上手揍,却迟迟下不了手。权衡半晌,他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说着:“你等着,邱行首定会来找你们算账!不,你等他把侯爷找来,到时候杀你们个鸡犬不留!”
“不必劳烦他了,”沈星奴声音清朗,语气沉着,“你给邱立行捎句话,五日后我自当上门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