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附和,徐医士继续说道:“试问这天下间,哪里的医家竟堕落到要听一个小女娘的号令?真是奇耻大辱!”
“是啊是啊,奇耻大辱!”
这话戳中了大家心中最难以接受之处,沈星奴不但是个小女娘,且年纪轻轻,不过十七八岁。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子早已嫁作他人妇,困在后院里相夫教子。像她这般出来抛头露面的,的确是极少数。即便是医家这一行,也只有少数女子有资格从事。她们专事妇人之疾,被称作“女医”,医治病患时还要遮遮掩掩,仿佛这是一件见不得光之事。群情激奋之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照我说啊,这世间的女子就不够资格做医士,做个女医,已经算得上对她们格外的开恩了!”
沈星奴正要反驳,在一旁静观其变的季逢安却再也忍不住了,他从人群之后怒气冲冲地走到人群中央,指着那人鼻子问道:“你说什么?女子不配做医士?”
那人梗着脖子,嘴硬道:“本来就是……”季逢安拎着他的衣领,冷声质问道:“哼,你,包括你们!谁敢说没有听过神医沈莹的名号?”
神医沈莹……那是真正的神医!还是名动天下的女神医!天下的医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此时,于敏学率先醒悟过来,他指着沈星奴,后知后觉的问道:“所以,你……”季逢安冷笑:“没错,她是沈氏医门的继承人,沈莹唯一的传人。敢问大家,沈莹的女儿都没有做医士的资格吗?”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医术如此高超,怪不得她也姓沈,如此说来,一切都能说得通了。只是沈莹近些年来有意沉寂,不喜招摇,加上逢安医馆也从未刻意对外透露过一二,所以大家未能将二人联系到一块,这也情有可原。经过这一重戏剧性的反转,医士们的心中已颇有动摇。他们偷偷地观察着邱立行,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想来此刻的内心世界极为丰富。他们再偷偷地打量着沈星奴,只见她眉毛微蹙,脸上的表情写着不爽二字。季逢安拉着沈星奴的衣袖,看着众人冷声说道:“星奴,既然邱行首言出必行,已让出了这行首的位置,那你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沈星奴沉吟未语。此时,门外传来了不小的动静。一个女子懒懒的说着:“此处好生热闹!”
百姓们纷纷往外散开,医家众人见到来人,那曾经被扒光了衣服羞辱的画面又钻进了他们的脑海。众人不敢多言语,立马惶恐的跪倒在地,高声说道:“见过、见过怀灵郡主!”
邱立行小跑了两步,讨好的说道:“郡主娘娘,您今儿怎么大驾光临了,邱某府上真是蓬荜生辉呀!”
怀灵郡主不咸不淡的瞅了他一眼,“听说你们府上有什么医家的比试,我便想着来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新人能够赛过你们这群废物,好带回去给我阿兄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