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为之一振,简大伯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他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凌厉的女孩,语气逐渐软了下来。他把二十两往怀中一揣,嘿嘿一笑,边走边说着:“小小年纪脾气这么差,当心将来嫁不出去……”“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的简平一跃而起,挥着拳头就要揍他,他大伯见状,赶紧一溜烟的跑远了。简平的娘抹着眼泪,对着沈星奴鞠了一躬:“这位小姑娘,我替简平谢谢你……可是他大伯就是个泼皮无赖,你那二十两银子实在是给得不值当……”二十两银子抵得过普通人家好几年的用度,沈星奴心里也是肉疼的。但她也没说什么,她将对方扶了起来,说道:“简平是我门人,我师叔不在,自该由我来探望。”
她看了翁雪一眼,翁雪将药篮子递给了简平的娘,“大婶,我们带了些药材给您,有我们在,以后不会有人欺辱你们了!”
简平的娘哽咽着接过了药篮子,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沈乐宁拂去了简平的袖子上沾污的雪水,稚声稚气的说道:“简平哥哥,我姐姐知道你家里的事,可担心死了!你怎么把我们当外人呢?下次我可不理你了!”
简平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良久才开口:“我……我家里的事一团乱麻,我也不知该如何同你们讲……”沈星奴才不在意他内心的矫情。她直接对简平说道:“先把家事处理好,你父家的亲戚如果还敢来挑衅,下次记得直接告诉我们!”
她往火盆里投了一些纸钱,淡淡的说道:“我最厌恶打女人的男人……但看在他是你父亲的份上,我且来过个礼。”
简平楞了一下,随即回了个礼。“何时发丧?”
“今日申时……”“好,”沈星奴拍了拍手上的灰,“安顿好后早些回来,济世医行不能没有你。”
简平目送着沈星奴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回去时雪下得越来越大了。沈星奴牵着沈乐宁的手,又拉着翁雪的胳膊,三个人慢慢的往回走着。说话间,几人已走到了分别的岔路口。翁雪同沈星奴道了别就要往家走去,忽然,巷子里远远地驶来一辆马车。那马儿因雪地太滑一时之间刹不住车,马车夫努力的牵着缰绳,高声示警道:“快让开!让开!”
可是已经晚了。他话音刚落,马儿便朝着几人横冲直撞的冲了过来,马车夫拼命地拉着绳索,可还是把三人狠狠地碰了一下,好在积雪深厚,只受了些皮外伤。那马车狠狠地撞上了翁家的围墙,这才借势停了下来。马车上下来一个俊逸的年轻男子,见几人因他而受伤,他赶紧一一将几人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你们没事吧?”
翁雪有些气恼,“怎么能没事!我只是摔了一跤罢了,可你瞧瞧我师父,她满手都是血!师父,您还好吗?”
沈星奴刚才只顾着护沈乐宁,全然没躲开。男子立即将沈星奴双手摊开,上面果然被埋在积雪下面的尖锐的石头划开了两道巨大的豁口。此刻鲜血正往下低落,映在雪白的积雪之上,好似一朵朵绽放的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