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慕夕辞站在东侧的帐篷前,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隶属于万剑宗的那一顶。
“第一关过了吗,就有胆量到这来?知道这是谁的帐篷吗?”
一个面容娇俏的女修,俏生生的立在帐篷前,不客气的抬剑横在了慕夕辞的身前。
“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万剑宗的帐篷。三清阁慕夕辞,前来一试。”说着,她露出掌中那一枚晶莹剔透的白色珠子。
第一关过后,金丹修士都会给予每一位来闯关的精英弟子,大小相同的带有灵气印记的南珠。过关的结果按照由好至差分为三个档次,白色、绿色和蓝色。
比如之前西楚国的弟子,便是在拿到蓝色珠子后,息了进东边帐篷的心思。
“白色?”女修面露不善的上下打量了一圈慕夕辞,转而回头对着帐内甜甜一笑,声音俏皮而又不失娇媚:“萧师叔,帐篷外又来了个想要试上一试的修士。方才见了几个都没什么意思,您要是不想见,我就让她去别的地方试试吧。”
直到这时,慕夕辞才不动声色的正眼看了一回面前的女修。如此不加掩饰的赶人,萧易晨居然会用这样的人,也是稀奇。
“既然来了,便让她进来试试吧。”熟悉的声音从里间飘来。
女修顿了好一会,才收回剑,将头扭向外面。
好歹自个也是来面试闯关的,慕夕辞好脾气的向那女修拱了拱手,一脚踏入帐篷内。
帐篷内又是一番天地。
有白狐公子在的地方,自然是极尽可能的奢华舒适。
一进宅院那么大的帐篷内,像是被打通了的敞间。制作中阶法袍必缠上几缕的云仙锦,像是纱帘似的,一层一层由远至近自高处垂落。
远远看去,在最里面的那个人仿佛雾雨朦胧的,被藏在一缕缕青纱之内。
慕夕辞皱着眉,目不斜视的向前方行去。
直走到最深处,才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发如泼墨,长眉入鬓,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正襟危坐在那雕花椅上,静静的看着她。
萧易晨周身的灵气沉稳的如同一潭古井,平静无波。慕夕辞惊讶中又多了一丝了然。白狐公子果然名不虚传,结丹的如此迅速。
“主修的什么?演示一遍看看。”站在一侧身穿紫衣的邵游,在萧易晨之前,抢先开了口。
“是。”
慕夕辞收回疑惑,将盘龙沧海招出,以杖首为媒,灵气为墨,快速在空中演画了一个符文。
金色符文在半空由实化虚,散成一团烟雾,又紧跟着凝结成三道剑气,向着邵游的方向飞掠而去。
这三道剑气是慕夕辞根据子离的剑气演化而成,剑气凛冽,比筑基后期的剑气只强不弱。
“锵”的一声,邵游勉强接下一道剑气,连忙侧身避过另外两道,几缕发丝落地,剑气撞在不远处的帐篷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萧易晨的目光戏谑,在邵游的面上转了转。
而举剑侍立的邵游,则被盯的脸上立刻腾起一片赤红,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紧。
他原先也没想到慕夕辞在符篆这一道上的天赋如此厉害。
居然前一天才收到玉简,第二天就将临空画符用了出来。以至于他还以为那些所谓的剑气不过是虚张声势,结果人家是真才实干,让他差点着了道。降低戒心,自然失了先机。
两人之间不过十来步的距离,三道剑气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杀到了面门。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临空画符?倒是少见。”萧易晨的桃花眼一荡,流转在慕夕辞的面上,让人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
“前辈过奖了。”慕夕辞拱了拱手,继而将目光投在对方的身上。
有些古怪,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古怪。八壹中文網
“还不错。”邵游抿着嘴,一改往日开口闭口的本大爷,好像突然变得没什么脾气,不再像一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炸毛的猫。
萧易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邵游打断:“你主修符篆,而我们的队伍目前不缺这样的修士。去其他地方试试吧。”
这本就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慕夕辞点了点头从容行礼。
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邵游,萧易晨向后懒散一靠,不再关注面前的两人,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挥了挥手。
退出帐篷时,立在外面的女修,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同慕夕辞热情的道着别:“我们慕师兄的队伍可不好进,隔壁那几队倒是简单,你都去试试,一准能进去。你也算是有眼光的,我们这队可是最厉害的。你没被选中,也不算多丢人。”
俏皮的声音顺着灵气,将东边帐篷传了个遍。不少修士都是脸色一沉,继而习以为常的看向场上正在闯关的弟子。
好在慕夕辞脚步一转,向西边走去,让这些修士多少松了口气。
梁怀的帐篷布置的极为简单,只摆了几个蒲团。
偌大的帐篷内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空地以沙土为主,上面有不少凌乱的脚印和斗法的痕迹。
梁怀长得有些粗犷,身材魁梧,胡子拉碴的穿着一件灰色道袍,显得很有些不修边幅。
这样一幅尊荣,在众多玉树兰芝的男修士中,显得那叫一个与众不同,以至于慕夕辞一眼便认了出来。
“是你。”
梁怀对这第一个上场的女修,还是有些印象的。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这女修是个符阵双修的人才,筑基中期,功法扎实、身法迅捷、攻击力也不弱。是个可以考虑的人选。
“没去东边帐篷试试?”梁怀问的突然。
“去了万剑宗的帐篷。不过他们不缺主修符篆之人。”慕夕辞嘴角噙笑,余光扫过梁怀身边的三人。
红衣胖子、绿衣瘦子和蓝衣壮汉。果然是萧易晨口中,梁怀最得力的红绿蓝三人组。毒医江不临、鬼剑江断水以及器盲成禹。
“东边就那一顶值得去看看?”梁怀大笑了一声,问的很是随意。
慕夕辞像是没听明白梁怀的话中有话。她双手反剪在身后,直视梁怀的眼睛,身形笔直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剑,语气却很随意。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比较喜欢直接一些,用我手中的法器说话,而不是‘以口才服人’!其他几顶帐篷去了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