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一人行走在雪地中,冷风袭过,那种寒冷好像能刺透骨髓……
刘豆豆站在窗前,望着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森的诡笑!
“刘少!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
周一诺来到他的身旁,沉声耳语道。
“等———!”
简短的一个字,刘大少言简意赅,他与“破烂张”的芥蒂,深深的刻在了心底。
当初京城一别,在赌石会上他令刘豆豆颜面尽失,不单输了钱财,还丑态百出,这个梁子,算解不开了……
老话讲,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刘大少不是君子,他是睚眦必报的真小人。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曾经排不上位置的刘家,如今却扛上了大旗!
排位靠前的宋家,卷入了风波,树大根深的宋氏集团,顷刻间化为乌有……
如此可见,在浪潮的洗礼下,皆是一粒尘埃,就算你枝繁叶茂,哪怕你盘根错节,只要你一步走错!
不仅是满盘皆输,还有可能万劫不复。
这就是“祖爷”当年为何告诫他,让他低调做人,有肉埋在碗里,不要轻易接触官场,远离是非,闷声发大财的原因所在…
“祖爷”也算喊冤而亡,但他依旧紧咬牙关,哪怕是临刑前,也只字未提,其背后的保护伞,是何方神圣……
盗墓并非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一两个人,单凭几件洛阳铲,探测仪,就能完成的!
如果你想安然无恙,全身而退,那是需要一条完整的产业链,上有保护伞,下有替罪羊,中有嫡系团队,这才能称得上是一支正规军。
就拿当年的东陵大盗孙殿英来说,他也是献宝求生,献出了九龙宝剑,交出了夜明珠,又把翡翠西瓜给了要员,这才得以保全性命……
“冈本健次郎”见二人要走,急忙近前,谄媚道:
“多谢刘公子鼎力支持!”
“鄙人无以为报,如果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定会赴汤蹈火,全力以赴……”
刘豆豆始终看着他,似笑非笑的听他阐述完了心声,随后冷冷的回了一句:
“冈本先生!”
“您认为我俩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这一句简短的问话,令“冈本”不寒而栗,眉头不由抽动了一下。
他在快速地分析其中的含义,生怕一不小心得罪这位公子哥,毕竟其家族庞大,实力雄厚,叠加其舅舅的淫威……
这就是上层建筑的节奏,压制你,打压你,碾压你,始终利剑高悬!
“冈本”不禁重新审视了眼前的年轻人,慌张的应了一句:
“我是那只螳螂……”
“破烂张就是我眼中的秋蝉,我与他有过节,这个过节无法解开,他一无所有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我是想让他身败名裂,永无翻身之日,这才能让我一雪前耻,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毕竟这是久经战阵的“冈本”,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也不是谁能三言两语,就能动其根基的存在。
“哼哼…!”
刘豆豆冷哼一声,淡淡道:“我不在意,谁是黄雀,谁是螳螂,就算那颗泥丸,在我眼中也是蝼蚁……”
“我想做那棵树,并且身披防弹衣的树,你见过泥丸射防弹衣吗?”
“泥丸只能射麻雀!”
说完阴沉一笑,缓步而去。
显然这句泥丸,就是比喻的冈本,老奸巨猾的他,怎能不懂,怎能听不出话中的含义。
十五亿的华夏币,如果换成现金,有可能得拉一车,冈本左思右想,反复揣测,进而心一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喊来司机,给他开了一张五亿的现金支票,令其速速送到“镇龙堂”,交给刘大少。
司机接过支票,驱车极速前往……
此时“镇龙堂”内,只有刘豆豆与周一诺两人!
周一诺相要闭门谢客,刘少抬手制止道:“先不忙!”
“一会有客到………”
话音未落,冈本的司机夺门而入,毕恭毕敬道:“刘先生,我们老板让我把这封信交给您。”
刘豆豆展眉未语,点了点头,也没说让其坐下,他轻轻打开了信封,瞥了一眼信封内的支票,从怀中掏出了一张a4纸,交给了司机……
冈本的司机也未多言,深施一礼,转头离去!
当他赶回观云厅的途中,突然发现路边躺了一个人,好奇心驱使下,缓步下车。
当他走到近前时,原来躺在雪地的不是别人,正是“破烂张”……
只见“破烂张”蜷缩在角落,怀中紧紧抱着锦盒,一侧的两瓶白酒,荡然无存!
他望了一眼,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顽主,此时的他,显得是那么落寞寒酸!
蓬头散发的“破烂张”,嘴角有伤,血色染红了白雪,鬓角的那缕白发,似乎说明了,其经历的一切……
如果不是“冈本”有言下先,他真的想亲手解决了他。
进而愤恨的啐了一口,驱车离去!
人的一生真的不容易,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这个年少得志的少年,曾经身家千亿,一块血色翡翠,令其扬名四九城,震惊古玩圈。
奇珍异宝无数的他,如今为了几斗米折腰,不得已收下了刘豆豆的五亿支票。
就是因为这个鱼饵,令其麻烦缠身,惶惶不可终日……
为他日后留下了隐患,并且是痛彻心扉的经历!
观云厅内,宾客都以散去,只留下了垂头丧气的“冈本”一人,暗自神伤。
神伤自己遇到了一位狠角色,气恼凭白无故送出去了五个多亿……
但人家还不领情!
“先生!这是刘少让我转交给您的…”
“他说这个礼物,绝对价值五亿。”
司机瑟瑟的说了几句,并把a4纸递到了“冈本”手中。
“冈本健次郎”接过复印件,展开后,瞬间大喜,眉开眼笑,拍案而立,大笑不止:
“哈哈哈……”
“哪是价值五亿,在我眼中,堪比百亿!”
冈本点燃雪茄,阴森森的念道:
“逮捕令!”
“责令文保部门,公安部门,联合协查,彻查当年红山盗宝大案的遗落人员,据有关部门反映,当年调查的程序有误,涉案文物依旧没有全部收缴。
有人举报,涉案人员破烂张,其名下的胜德堂就是消脏的窝点。
待到审查结果后,其名下的所有财产予以查封。
———公安部,2022,12.16”
冈本就像接到了圣旨一样,小心翼翼的收好了复印件。
大街上行人如织,来来往往的神色匆忙,或是斗志昂扬,或是死气沉沉,亦或是茫然无助……
但是没有人理会,路边酣睡的“破烂张”。
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见他宿醉在路边,沉声问道:
“小伙子醒醒!小伙子醒醒……”
“天这么凉,会冻坏的!”
好心人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他被唤醒,醉眼惺忪的他,眼神涣散道:
“这是呐?你是谁?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