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老鬼,不阴不阳道:“价格合不合理,主要取决在谁的手上
古玩的真谛,就是没有绝对的价格可言……!”
老鬼此言非虚,真正的艺术品没有边界,你能看到哪,价值就在哪!
北美的一场拍卖会,一件汉代的铜鎏金坐熊,尺寸仅为烟盒大小,成交价居然高达两千万。
虽然品相完美,金水肥厚,造型憨态可掬,但在国内的价格,也就百万有余……
为何成交价会如此之高?只因买家的眼力与实力。
因为买家就是享誉全球的大藏家“朱塞佩·埃斯肯纳齐!”
他有一段完美诠释艺术品价值的言论:“大多数时候我们出于喜爱而购买一件藏品,然后我们开始寻找合适的藏家
当然,有时候我们多少可以猜到这个器物会为某个特定的客人所喜爱,或者我们会将它在画廊里留上个一年半载
在此期间,也许这个器物的价格会上涨,但那不是我们留下它的目的…我们只是在寻找合适的藏家
我从来不为投机或者投资而购买,我的兴趣远超于商业目的…我喜爱那些器物。”
可想而知,平台很重要,藏家的格局更重要。
我喜欢那些器物……
这句满含哲理的言论,居然出自一位花甲的老外口中,可惜之外,不免有些打了国人的颜面。
也许,这就是老鬼口中因人而异的真正含义。
这也是,藏家与小商小贩们的区别所在。
餐桌上的佛经,消失的金粉肉眼可见,后半张经文都已模糊不清。
陈世楣的大言不惭,主要因为他的眼力太差,自信心爆棚。
古玩行,靠的就是眼力,一层知识一层天,拨开迷雾见真颜,打眼还是吃仙丹,都取决于自身的眼力!
“唉…您老看看怎么办吧,能力范围内,我陈世楣都接着!”
虽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七上八下,偷瞄老鬼的陈世楣反复的思忖。
老鬼却不以为意,直奔主题,伸出了三根手指!
陈世楣大感窃喜,还在暗暗鄙视:“三十万?”
“贤弟!你对佛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三百万?”陈世楣又追问道。
老鬼面容平静的摇了摇头,终于展现出了阴狠的一面:
“三千万…!”
这就是古玩行的可怕之处,你永远不知道陪你喝酒的朋友是人还是鬼!
虽然陈世楣挣了不少钱,用腰缠万贯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是,让他一下子拿出三千万,也会肉疼…
他的过亿身家,可不都是现金,这里面包含着货物,也可以说是继承了瞎眼赵的基业。
其实集珍阁内原有的货物,除了老掌柜瞎眼赵外,别人很难卖到他的心理价位。
卖假货,是需要本事的,必须要内心笃定,哪怕货物是狗屎,哪怕所有人都嗤之以鼻,依然认定那是件宝贝。
“啪……!”
陈世楣一拍大腿道:“行,三千万我买了。”
这一拍不要紧,坐在轮椅上的老鬼,被吓了一个趔趄。
并非全是钱的原因,这点钱对于号称地下之王的老鬼来说,无足轻重。
他只是没有想到,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能有如此的肚量与气魄……
与此同时,躲在角落的陈有志,冻得瑟瑟发抖,还憋着一肚子气:
“装逼犯,你扔一块石头我看看,还尼玛砸死仨会长,砸老头老太太身上,你就明白啥叫囊中羞涩啦……”
道了去听后,回怼道:“我也告诉你大白话,要不是冈本先生有话,我都懒得搭理你,你跟别人摆会长的姿态可以,但在我陈小伟面前,狗屁都不是!”
“别你妈逼逼啦,在找不到佛头的下落,咱俩都不好交差……”
陈有志也不屑跟他斗嘴,恶狠狠的瞥了一眼道了去,就不再言语了。
而胜德堂内,却尴尬到窒息,连吃饭都成问题的月生,拿啥收货啊,索性翻看着那一袋子生锈的铜钱。
令他眼前一亮的是,其中居然有一枚咸丰通宝,他诧异的眼神,瞳孔不自觉的放大。
“卧槽……
这不是我的那枚咸丰雕母吗?”
这句话是月生的潜台词,不知在他的心里卧槽了多少遍。
自己的家传之物,再熟悉不过了,都不用多看一眼,因为“重”字内的“田”字里有一块留铜。
当初很多行家都认定这只是一枚铁母,而非雕母,就是因为这一小块留铜……
所谓的留铜,是当初的匠人粗心所致,恰恰相反的是,正因这一点败笔,才佐证了这是一枚雕母大钱。
月生诧异的体无完肤,费解的无法形容,深吸一口气后,佯装若无其事:
“老爷子,这都是一些宋钱啊,价格不高还行!”
外表邋遢的老人抽了一大口烟:“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拐弯抹角的我烦,东西要是相中了,一口价,一千八……”
人们为什么对古董趋之若鹜,就是因为这一行业里充满了变数与机遇。
陡然而富的故事每一天都在上演,上一秒你还居无定所,也许下一刻你就会光芒万丈!
月生听到开价后,激动的汹涌澎湃,无法自控的神情由内而外。
这枚家传之宝,始终是月生的一块心病,自打卖出的那刻起,悔恨的萌芽弥漫了整个身躯。
一千八的价格,相当于白给,但此时此刻的他,连尼玛一百也拿不出,急中生智的月生瞅了一眼竹雕弥勒佛道:“老爷子,要不然咱爷俩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