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拘谨的紧跟其后。
听爷爷说这个家族的家主是个高深的术士,有着一手好医术以及阵法。
若是没人带领进门,随便闯进去便是死路一条。
云泽当时听了觉得他爷爷在撒谎,现在看来倒像是真的。
大门到内院看起来不过数十米,他也走了好几分钟。
随着越往中心走去,路上慢慢漫起了白雾。
正当他好奇还有多久才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领头的中年人让他在原地等一会,他去通报一声。
云泽礼貌的应了一声,安心在原地等待。
中年人进入屋内,朝着老人说道:“家主,人到了。”
老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中年人,手中泡茶的动作缓缓运作。
眼睛不曾看着茶具,但老人却倒茶水能精准倒进杯子里,丝毫没有溅出一丝。
拿起杯子喝上一口,平和问道:“老周,你觉得他怎样?”
老周慢慢回忆刚才的印象,再结合那青年的表现,确实有一分诚意。
与之前那个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只是个下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委婉的回答着老人的话:“家主心底想必有了答案,属下遵循家主的决定。”
他知道家主心底里有了人选,只是这个人选是谁。
他也不得而知。
老人放下杯子,右手盘着的核桃突然掉在地上。
老周立马将它捡起来,用手帕擦了擦,又用画满花纹的紫色布条再三擦拭干净,弯着腰双手恭送给老人。
老人接过继续盘起来,长长的嗯了一下。
“将东西拿给他吧!
告诉他,下次来了就不是一个人了。”
老周应了应,鞠了一躬,随后退下。
老人那双精明的眼眸眯缝着看向东方。
一片泛白的天际,隐约看到一层薄薄的紫色。
该来的总会来,谁也耽误不了ta的脚步。
他只能顺天意。
老周离开屋内,看到云泽还像他离开那会那样站着。
心中不由得感叹家主的慧眼。
不见其貌也能识得其珠。
将手中捧着的盒子递给他,表情凝重,慎重其事地说:“这东西你拿走吧!
交给你想给的人。
这东西只有你想给的人才能打开。
家主说下次来,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云泽听得云里雾里,但不妨碍他理解这盒子很重要,也很奇怪,只能指定一个人打开。
更让他崇拜的是,他还没说出他的请求,这个家族的家主已经知道他心之所愿。
云泽毫不犹豫的朝着屋内方向跪下磕了一个响头,随后站起来拍拍手,用衣服擦干净手,弯着腰双手捧着盒子。
老周看他那利落不犹豫的举动,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句。
看着将要中午,老周连忙带着人离开院子,送人出了大门。
…………
鹿瑶挑了个无人区,将买到的东西分两份,将它们陆陆续续搬到回大队的牛车上。
天气越发寒冷,搬完东西的鹿瑶额头出了一头汗水。
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
云泽刚来到牛车停放的地方,就看到鹿瑶一个人眯着眼躺在牛车的稻草上,不停的大口大口吸气呼气。
粉嫩嫩的小嘴一张一张的,让人怪想吃的。
鹿瑶过了许久才发现牛车边上的云泽。
想到自己刚才的不得体,鹿瑶连忙转移他的视线。
“云知青,你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鹿瑶好奇的指了指他手中捧着的木盒子。
娇甜的声音翛然响起,打断了云泽的胡思乱想。
“这没什么,我随便买的,你喜欢吗?
卖给你吧!”
云泽想不到以什么名义送她礼物,只能以这种方式交给她。
鹿瑶觉得灵魂深处很希望拥有它,不自然的点点头说:“那多不好意思啊,我不能夺人所爱吧?”
嘴上说不夺人所爱,手指已经爬上了木盒边缘。
这盒子越看越喜欢。
她不知道该开多少价格。
“云知青,你开个价吧!”
鹿瑶如今也是个不缺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
这盒子他也没花钱,别人送的。
他实在不知道开多少比较好。
就囫囵的随意开了一个。
“十块吧”。这价格对于农村人来说差不多是一年攒下来的存款了。
看了看鹿瑶买的东西来看,这价格她能承受得起。
鹿瑶一听只要十块钱,立马掏出一张大团结,塞进他手心里。
接着把他手中的木盒搬到她怀里放着。
十块钱也不算贵,这盒子所用的檀香木材价格都不止十块钱了,更别说这工艺精美,也值不少钱。
复杂的花纹雕刻在木盒上方,木盒每个面都被打磨得起了浆,圆润油亮。
除了上面那一面,其他都是连接无痕的,也就是说这盒子是用木材挖空做的。
鹿瑶越摸越喜欢,有一种温润的气息蕴养着她。
渐渐的,牛车上来了几个人。
狭小的空间开始热闹起来了。
一群大婶开着黄腔唱着歌,鹿瑶一路上备受折磨。
身为车上唯二的男生,云泽也不太好受。八壹中文網
路上时不时被车里的大婶追着问什么时候结婚,有没有看上大队哪个姑娘?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还别有深意的看了鹿瑶一眼。
云泽被她们说得耳朵尖都火热热的,羞得埋头在膝盖上。
鹿瑶侧头无意间看到他发红的耳朵,心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
牛车当当啷啷的回到了村口便停了下来,车上的大婶陆陆续续下车。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鹿父鹿母迎着寒风上前迎接,跟云泽点点头后转向鹿瑶。
“又买那么多东西啊!”
鹿母瞧着车上那占着牛车大半地方的东西,眉头皱了皱。
“行了!一起搬吧!”鹿父刚想动手,鹿瑶就制止了她。
“爸,你伤还没好,就别动这些了,省得伤口裂开。”
鹿瑶无奈的拉着他拿东西的手。
鹿瑶跟苏大叔说道:“苏大叔,麻烦你把我们拉回家吧!”
苏大叔咧开嘴笑了笑,“鹿老弟,鹿弟妹,你们就赶紧上车吧!你看瑶瑶,再磨下去她就要感冒了。”
鹿父鹿母眼瞧着鹿瑶疲乏的面孔,越发心酸。
就短短一个月左右,家里就发生了那么多事。
整天都是她一个人在外面跑。
按闺女那性子,有事也不会主动跟他们说。
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鹿家。
苏大叔帮忙将东西卸下,紧接着驾着牛车离开。
鹿母:“瑶瑶,咱们还没给车费人家……”
鹿瑶手捧着东西进屋:“我已经给他了,您放心好了。”
回到家的苏大叔将牛车卸下,把牛赶回牛栏里。
回到家的时候,苏大婶给他递上一盆水洗手,好奇的问道:“怎么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帮鹿家运点东西了。”
苏大叔洗过手,用抹布擦了擦手,将兜里的钱全部递给苏大婶。
“哎呀,怎么那么多?”
除了钱,还有零零散散几颗白兔糖。
“估计是鹿瑶那小丫头刚才帮忙搬货时塞进来的。”
苏大叔抿了一口白酒,肯定的说道。
“这倒是个会做人的好姑娘,以后当家的多帮帮鹿家。
这鹿家有鹿瑶这闺女,往后几十年都不会过得穷。”
苏大婶边吃边嘀咕着,丝毫不避讳儿子的面。
“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