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邑跑完步回来后,恰好遇到云泽。
自从知道人参是卖给云泽后,鹿邑看云泽的眼神不像是看人,而且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财神爷。
三千块,说拿就拿的人,那背后的财力得多浑厚啊?
他姐现在都十八岁了,在乡下,这年纪已经不小了。
有些同龄人已经是两个娃的妈。
他妈说过,让他多挣点钱,以后他姐出嫁有面子。
让她不至于被其他人传成一个伏弟魔。
他人不算很聪明,但他乐意向优秀的人学习。
“云知青,早上好呀!”
鹿邑瞧着他往他这边走,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云泽是故意出现在鹿邑眼前的。
打直球小丫头会跑,只能走游击路线了。
农村包围城市。
他温和地回复他的话,并一点一点的引导他说出最近关于鹿瑶的事情。
鹿邑就是个姐控。
一看到有人喜欢听他夸赞他姐,他就源源不断的向他人输出关于他姐的好。
云泽越听,眉头越舒畅。
脸色越发明亮光彩。
脑海中渐渐勾勒出鹿瑶那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时而幼稚,时而成熟。
就像是七八月的柑橘,酸中带甜,甜中带酸。
回到鹿家门口,鹿邑就已经将云泽视为亲哥了。
他热情洋溢的抱了抱云泽的肩膀,咧嘴一笑,问道:“泽哥,吃早饭没?上我家吃点!”
云泽不经意地挣脱他的手,一副满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他道:“贸然上门,这个不太好吧?”
鹿邑大大咧咧的,没想过太多。
直接拉起他的手,边走边道:“这有什么的,一顿早饭而已,值几个钱?”
云泽半推半就的进了鹿家。
鹿瑶吃完早饭后便回了房间复习,堂厅里只剩下鹿母在里面织毛线。
鹿邑一进门,就敞开嗓子喊道:“妈,我姐呢?”
鹿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突然看到他身旁的人。
脸色瞬间一变,霎时又恢复过来。
鹿邑粗心没有发现,但喜欢观察的云泽倒是留意到了。
他不明白鹿母为什么对他有这种表情。
因为云泽的到来,鹿母本来好好的心情因此坏掉了。
她没好气地回答道:“你姐她有她的事要忙,你没事别去打扰她。
让我知道你打扰她做事,你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特别是别带这云泽去打扰他姐!
鹿母凶悍的神情,吓得鹿邑连忙摆摆手。
“我就是随便问问。不去打扰她。”
开玩笑,他是知道他姐不喜欢被人打扰。
他去打扰岂不是厕所里点灯笼,找屎吗?
鹿邑最后随意跟鹿母告个别,带着云泽到厨房里找吃的。
鹿瑶看了会书,觉得脑子有些昏胀,打算洗个脸清醒一下。
路过厨房时,看到有两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在厨房里偷吃。
鹿瑶心里不禁升起了恶趣味,小心翼翼不动声色的走到两人身后,猛地拍了一下鹿邑的脑袋。
“疼!”鹿邑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拍懵了,下意识冒了句话。
随即转过身,满脸委屈抬头看了看打的人。
顿时失声了。
鹿瑶看着眼前那个戏精弟弟,身子靠在门框边上,静静看着他演。
“怎么不演了?”鹿瑶幽幽道。
鹿邑嘿嘿一笑,满脸谄媚地说:“姐,我那是在练习舞台戏。
你知道的咱们大队过年是有这项目的!”
鹿瑶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项目都停了十年了,你只是在小时候看了一次,就能记住那么多?”
鹿邑眼见借口兜不住了,连忙转换话题。
拉着云泽袖子说:“我找泽哥帮忙补习数学,姐你也来吧?”
鹿瑶数学不好,这是全家人都知道的事。
说到数学,鹿瑶刚才那点得意都没了。
为了面子,她只好说:“你们先吃早饭吧,我去洗把脸!”
慢悠悠揭过刚才话题。
鹿邑看到她走后,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膛。
朝着云泽眨眨眼:“我姐最怕数学,只要你不是犯大错,说数学她准能给你轻轻揭过去~”
云泽刚才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的交流,意识到他平日里看到的鹿瑶是她让别人看到的鹿瑶。
并非是一直单一不变。
她是复杂的,对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脸面。
尽管如此,他还是被她吸引。
别说鹿瑶是如此,世界上的人不都如此吗?
哪有非黑即白的人?
他不也如此吗?
…………
鹿父一到了镇上,就直奔车站。
临近春节,车站的乘客也多了起来。
探亲回家,人来人往。
鹿大伯在绕过一大堆人,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了等候的弟弟。
他左手拉着妻子,右手提着行李来到鹿父牛车旁。
“平安,你来多久了?”
鹿大伯看到鹿父帽子堆了些雪花,感动的问道。
鹿父接过他们的行李,放到车上。
又提出包在棉被里的保温瓶,递给鹿大伯。
“没多久,就一小会。八壹中文網
这是瑶瑶给大哥大嫂准备的粥。
还热乎着呢!
趁热吃,吃完咱们再赶路!”
鹿大伯伸手接过来寻摸着打开,热气沸腾散在空中。
他饶有趣味地问道:“这瓶子哪来的?”
那么别致,保温性能那么好!
等他回大部队,他也买一个回去。
鹿父递给鹿大伯娘一个碗,随口回道:“瑶瑶说是她在羊城外贸店买的,就剩一个了!”
听到是在外贸店买的,还剩下最后一个,鹿大伯顿时歇了心思。
在外贸店买东西,得有外汇票,价格也不低。
况且最后一个都被侄女买了。
他再喜欢,也不能跟侄女抢吧?
让他媳妇知道了,不揭他一层皮?
吃完粥,鹿大伯两夫妇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
这粥真好吃,又热乎。
鹿父叮嘱他们坐好车后,随即赶起牛车。
在半路上,遇到正在回大队的甄珠。
甄珠不要脸的拦住牛车,鹿父只好停下来载她一程。
到了村口,甄珠连道谢都不说,急急忙忙离开了。
鹿大伯脸色臭臭的看着鹿父无所作为,嗤笑道:“平安,你也太怂了点?
这种人半点教养都没。
帮她忙还不道谢,你怎么还帮她?
她是哪家的?”
也不知道这闺女是谁家的,那么没教养?
他得认识认识,告诉儿子,省得以后儿子找到这种人。
鹿父也知道鹿大伯是为了他好,言语温和有力地答:“她是知青。”
知青又怎样?
知青就能连道谢都不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