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航持着滴血的利剑,慢慢向前挪步。
剑尖,划过地面。
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公子,确定不用帮忙吗?”
陆白霜对赵府城恨之入骨,对其的两个儿子更没有任何好感。
此时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她自是想将对方二人狠狠地羞辱一番,甚至直接将他们大卸八块……以报昔日周有才惨死之仇!
父债子偿。
天经地义。
既然杀不了赵府城,那便让他尝尝丧子之痛。
卫央怎会看不出陆白霜的心意。
只是,他却是明白。
若真将赵府城的这两个儿子杀了,那他们接下来恐怕又得大逃亡了。
哪怕是祁王府的紫衣郡主,也未必能保得下自己。
而且,说不定还会连累到这位陈航兄弟。
所以,他直接摆了摆手,否决道:“不必了,我相信陈兄能应付得来。”
赵千虎持刀的右臂已是受了伤,哪怕是换左手持刀,也必然不可能会是陈航的对手了。
陆白霜听着卫央如此一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三人,就站在那儿,静看着。
而赵睿,则是生怕被卫央三人盯上似得,匆匆忙忙地躲到了赵千虎的身后。
当看到赵千虎右手臂的鲜血时,他不由地一惊,弱弱地道:“大哥,你……受伤了?”
“闭嘴!”
赵千虎面色阴沉地骂道,“没用的废物!”
明知道我受伤了,还问?
问个屁。
若不是你这蠢货突然叫喊,我赵千虎何至于受伤?
这一切,终是拜你这个蠢货所赐!
被骂了一句后,赵睿低下了头,也不敢再说话了。
平日里,他虽然嚣张跋扈。
但对于这个大哥,他还是十分敬畏的。
只是,他也意识到,眼下的形势对他们十分不利啊。
眼见着那名独臂剑客愈发地逼近,他愈发地急了,但却不敢言,只能仰着头,求助似得看向大哥赵千虎。
赵千虎有种将这个碍眼的蠢弟弟一刀捅死的冲动。
真是太碍眼了。
此时,陈航已来至赵千虎的身前,扬起手中的剑,直指赵千虎,一脸漠然地道:“出刀吧。”
赵千虎尝试着提起刀,但因为伤口的崩裂,终是有心无力。
又扫了一眼一众倒地的士兵,他泄气地道:“罢了。”
“我认输了。”
若是在全盛时期,他兴许能敌得过这名独臂剑客。
可奈何,右臂受创。
若是用左手使刀,怕是都发挥不出五成的实力。
如何再与这独臂剑客匹敌?
而且,他也不得不承认。
对方的剑,实在太快了。
“认输?”
陈航微微皱眉。
显然,也没料想到这个结局。
不过他也清楚,如今的赵千虎,的确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你走吧。”
赵千虎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收刀转身,背对着几人,道,“是我这废物弟弟冒犯在先,今日之事,我便不予计较了。”
一旁的赵睿听着这话,却是急了,喊道:“大哥,你不是说要为小弟做主的嘛,怎么可以……”
“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赵千虎冷眸一凝,厉声喝斥道,“等回去再让父亲好好收拾你!”
“……”
赵睿整张肥胖的脸上写满了不情愿,心下更是憋屈的不行。
这些贱民杂碎都已经猜到自己头上来拉屎了,大哥凭什么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啊?
他不甘心啊!
赵千虎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将手中的刀递了过去,冷冷地道:“拿着。”
“大哥,你这是何意?”赵睿有些不解,也没有伸手去接刀。
“你不是要一雪前耻么?刀给你,你自己去报仇。”
“……”
赵睿不说话了。
让自己拿刀去跟这些个变态打?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打得过?
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但大哥若是执意要离开,那他,也只能灰溜溜地跟着离开。
“无趣。”
陈航见着赵千虎认输,将利剑收回了剑鞘之中。
正要转身之际。
卫央三人,已是迈步走近了过去。
当再次近距离地看清陈航的断臂时,卫央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陈兄,你这条手臂……”
“被人砍了。”
陈航淡淡地说了一句。
像是被提及到伤心过往,他的眼眸之中,瞬间迸发出了一缕浓烈的杀机。
卫央也注意到了陈航的变化,急忙追问:“是何人砍的?”
“卫兄,我们只是喝过一次酒。”
陈航一脸冷漠地说道,“还没有熟到这个地步吧?”
卫央笑笑,不再多问了。
倒不是他想要刨根究底,只是纯粹的好奇罢了。
或许,这位陈航兄弟,也有着不尽人意的过往吧?
赵睿望着这过来的三人,当目光掠过卫央和陆白霜之时,只觉得愈发的熟悉。
忽然间,他猛然瞪大了眼睛,怒声惊叫道:“是你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可算让本公子寻着你们了!!”
他清楚地记得,当日在春庭雪,这二人抢走了花魁沐秋池,还将自己重伤……
更可气的是,那个小白脸还踢废了自己那里!
害得自己从今往后都碰不了女人了!
可恨啊!
他的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看着卫央和陆白霜,几乎都快要滴出血来!
被赵睿认出来。
卫央一点儿也不感到意外,反而与陆白霜对视一眼,心中偷笑着。
这个傻憨憨,总算认出自己二人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意浓烈地道:“想不到上次春庭雪一别,赵二公子还挂念着我等,倒是让我等受宠若惊呐!”
这话听着。
着实让赵睿有种吐血的冲动。
何止是挂念……我恨不得恨不得抽他们的血,啃他们的肉,将他们剥皮抽筋,凌迟处死!
“大哥!!”
他双目涨得通红,肥胖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从喉咙里发出一阵仇恨地嘶吼,“这俩人就是当日在春庭雪欺辱我之人……”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