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侧卧在脏兮兮地面上的厨子许铎虽然也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但他依然在关注着老板娘,在见到这一幕之后,也是怒急攻心,呃呃啊啊的竭力想要站起身,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丧家之犬,还是饿的几乎没有任何力气的丧家犬,落魄颓丧到了极点,面对孟昭,他和老板娘的处境没什么不同。 孟昭温和的笑容依旧,眼中的森冷寒光不曾消逝,反手将木舀端平,结束了对美艳老板娘的折磨,略显残酷道, “有时候,死亡其实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你叫青娘是吗? 我知道你对那个人可能很忠心,但忠心也是有价值的。 而如果我不愿意让你死,想要折磨你,也有太多的办法,所以,不要逼我走到那一步。 乖一点,听话一点,老老实实的把我想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免得受苦。”
女人将下唇咬的满是鲜血,额头上满是汗珠,秀发染在一起,整个人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韵味,却依然狠厉道, “畜生,你休想知道一切,我不会说,死也不会说。”
不错,孟昭的残忍与冷酷的确让她十分恐惧,害怕,但对那人的忠心,对孟昭的恨意,让她强压下这种种情绪,竟在崩溃之后的极短时间内,又冷静下来,这的确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老板娘,孟昭转身走到沸腾的锅内,再次舀起一瓢沸水,走回到她的身前,在一双惊恐畏惧的目光中,眼看要再次浇下,孟昭却停住了动作。 “知道吗,我的耐心有限,之前那次,我浇的是你的腿,这次,我浇的,将会是你的脸,可以想象待会儿你会面对什么吗?”
老板娘心中狂跳,瞳孔放大,泪水不由自主的又流淌出来,眼神中尽是绝望与恐惧,所有的底气,所有的决然,也被这庞大的压力所冲垮。 在她的脸上浇下滚烫的沸水,这比杀了她还要难以接受。 这会直接毁掉她的脸,一想起脸上变成血肉淋漓,水泡遍布,坑坑洼洼的模样,老板娘几乎要窒息,这太可怕了! 看到老板娘的表情,孟昭笑了,这次是真的开心的笑。 在他看来,女人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对于自己的脸蛋,身材,有着超出男人想象的执着,甚至是痴愚,且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如此。 这一点,是不分小女孩,还是老女人,也不分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 就像是孟昭前世,随着医学与技术的不断发展,各种整容手段大行其道,人造美女已经不罕见,各种开刀,打针,将本来自然,柔和的脸庞,弄的僵硬,违和,付出巨大的金钱以及代价。 曾经的孟昭就很困惑,那些敢在自己脸上,身上动刀子的人,到底存着是一种什么心态,美丽,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其实,困惑归困惑,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就像是男人天生喜欢追逐权势,财富一样,女人追求美貌,也是一种天性。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硬骨头,可能不怕死,但她一定怕自己那美丽的脸蛋被毁掉。 就像是死亡对男人也未必是惩罚,而当不成男人,才是最严酷的折磨。 正是通晓人心,孟昭才一步步的将老板娘逼在这里。 从一开始的偷袭将她擒下,冷淡处理,让她旁观陆浩纯死亡的过程,又以沸水之刑折磨施压,最后以毁掉她美丽的脸蛋为最后通牒。 步步为营,编织一个针对于她的大网,让自诩宁死不屈的女人,也感到力不从心,因为她做不到死,也不能承受自己的面容被毁掉的后果。 于是,她第一次闭上了眼睛,第一次不敢再倔强的嘴硬,实际上,已经是一种退缩,退避的表现。 孟昭没有直接将沸水浇下,倒不是怜香惜玉,而是真的如此做了,反而会逼的对方再没有任何退路,彻底封锁自己。 毕竟连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蛋都被毁了,死也不怕,她还怕什么呢? 这是急于从对方口中得知信息的他所不能容忍的。 这时,一直挣扎试图站起的许铎,近乎咬碎自己坚硬的牙齿,强忍住近乎无法承受的剧痛,开口道, “不要,不要,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说,什么都能说,别伤害她。”
孟昭露出诧异之色,他那三掌可不是好受的,说实话,这人能意识清醒的表述,已经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其精神意志,绝不可小觑。 但,随即,孟昭想到了什么,看了看仍然仰着头,闭着眼睛,眼皮,睫毛接连颤抖,显然心中正剧烈起伏变化的女人,恍然大悟道, “原来,你喜欢她啊,这就更好办了。”
事实上,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尤其是两个人朝夕相处,女人的身材,相貌,又极好,就更是顺理成章。 既然这个厨子对老板娘有意,那么老板娘对厨子呢? 可能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但也可能是两情相悦。 若真是如此,就更好办了。 女人为了爱情,家人可以不要,道德可以抛弃,连世界都可以毁灭,那么区区忠诚,又算的了什么? 孟昭觉得,自己对这个厨子只伤不杀,实在是一招妙棋,因为又增添了一份极为关键的筹码,或许,直接撬开这女人的嘴也说不定。 而且,这厨子既然和女人是一伙的,也许能知道一些秘密。 随手将木舀连同里面的沸水扔到一旁,孟昭略显惊喜的走到厨子许铎身边。 伸手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拍,便化解掉其体内无处不在,翻江倒海的炎热气劲,消了他最大的痛苦,道, “好,你将知道的,长得和我很相似的那人的所有事,仔仔细细的说出来。 我不为难她,也不为难你,说不定还可以放你们离开。”
这当然是画大饼了,但不可否认,这对于心处绝望的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希望。 连大饼都不愿意画的人,谁又能老老实实的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