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问乃是灵心慧体,兼得两家之长,武功高强,见状,也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不可思议的喃喃私语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根基?”
其实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性很低,而且诸如宋之问一流的高手,都能看出,孟昭之所以能凝聚出如此夸张的法相,全是因为自身根基雄厚到极点,那必然是在蓄气化海层次,就一步步开始做到极致的底蕴。 “这孟家小子了不得啊,亏咱们之前还一副长辈模样,真要是打起来,未必是这小子的对手哩!”
李立也是看着那宛如山峦般庞然的真龙法相,目光痴迷中带着赞赏道。 什么叫越级而战,这就是越级而战的资本,至少一般层次的先天,纵然练气成罡,也弄不成规模如此夸张的法相。 孟昭则是略显失望的看着那已经失去所有反抗能力的雷家先天,不由得感叹,武者真是一个神奇的个体,明明大家都是先天境界,偏偏这十一个,不,是十二个雷家先天,加在一起,也不如一个杨才给他的压力大。 好歹杨才当初还和他大战一场,余波直接打碎一座山峰,打得他战意沸腾。 这些家伙,甚至连让他热个身,都做不到。 这是肯定的,因为杨才虽非特殊体质,但能凝聚十丈龙虎金刚实相,那实力自是先天绝顶,这十二人,虽然战力看起来不错,但本质上还是用了邪门歪道才迈入的先天层次,岂能和那等武道天才相提并论? 吐纳气息,收摄星力,平复激荡如浪潮翻涌的龙血,孟昭双手缓缓垂放在大腿两侧,那让人震惊,乃至绝望的真龙法相,也由实变虚,继而缓缓消散。 但,法相散去,那沉凝到厚重,强横到无敌的压迫力,依然停留在众人心间。 孟昭的身影,在这群掌握灵武城绝大多数力量的人眼中,也变得愈发高大,壮硕起来,而且充满了威严与神圣,凛然不可侵犯。 不管原本对孟昭是敌视,还是友好,是嫉妒,还是尊敬,此时此刻,都不由得沉浸在对方那霸道强横的武道当中。 这就是纯粹的武功,绝对的实力带来的光环加成,经此一战,若孟昭能安然撤离,他轻松击败雷家十二先天之事,必将随着巫江之水,涌入四方,轰传天下! 再无一人,会怀疑沈天赐当初所言是溢美之词,也再无一人,会忽视,孟昭这样一个潜能无限的武道天才。 甚至于南安孟家,都将因为孟昭这个年轻一代天才高手的崛起,而辉耀许多,这是家族后辈子弟出色,后继有人,传承愈发兴旺所带来的隐形福利。 一个势力,就算再庞大,若是后继无人,制度腐朽,终将走向灭亡,而孟昭,足以保证孟家至少绵延三十年富贵不绝。 因为与沈天赐一样,他也是年纪轻轻,便有着冲击宗师武道的绝顶天骄! 呼,孟昭缓缓舒了一口气,眸子当中流光溢彩,精光骇人,不过也没有丝毫得意以及放松,这十二人,对一般势力而言,或许的确是倾尽全力,但雷家,底蕴应远不止于此。 毕竟梁穆秋等七怪当初就是雷万彻手下的人,对于雷家的隐藏实力,也有一定的了解,恐怕还有什么隐秘的招数,阴谋,没有展露出来。 啪,啪,啪! 三道响亮的鼓掌声传来,惊醒了还停留在真龙法相霸道意境当中的许多人。 龙城满面感慨,望着孟昭的眼神,欣赏中带着丝丝忌惮,凝重,朗声道, “好武功,好根基,孟公子,怪不得江湖人都传说,沈天赐认为你若成就先天,必是他的好对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孟昭面无表情抬起右手,弹了弹食指指尖,咻咻咻的劲风如子弹出膛, “那又如何?到了这般地步,难道以为你我之间还能善了吗?”
从龙城质问梁穆秋身份的那一刻开始,两人已经注定了只能为敌,不能为友。 一般人或许还能化敌为友,但如孟昭,龙城这样的人,要么为知己,要么为死敌,再没有第三种可能。 这与性情,与为人,与外界因素,乃至冥冥当中的气数,都有关联。 龙城笑笑,对于孟昭的冷淡不以为意, “孟公子说笑,我也只是与北宁侯相识,帮他做一点点微不足道之事,并无心牵涉入你们之间的恩怨,不过,孟公子还是要小心一些,我不出手,雷家的人依然不会放过你哦!”
话音刚刚落下,那原本平静无波的明秀湖面上,猛地甩出一道笔直的黑影,似神剑出鞘,刺向孟昭的胸膛,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让人闻上些许,就头晕目眩,两脚发软。 这鬼东西出现的太快,太突然,一些人甚至看不清那是什么。 孟昭也没料到会有此惊变,出于本能的反应,安全的考量,眉心处下意识的开裂出一条浅浅的缝隙,一只竖瞳眨了下,胸前闪电般浮现出一道朦胧虚幻的铠甲影子。 噗嗤,巨大的穿刺物,碰撞上了至坚至硬之物,孟昭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用和受伤的感觉,那从湖中穿刺而来的东西,却被这股反震之力,催的绿色血液点点飘落,尖端一片血肉模糊。 刷的一声后,这笔直的黑影,卷回明秀湖,同时传来一声沉闷的凶兽怒吼,痛嚎之声。 听起来类似于猫儿发春,婴儿啼哭之声,哇哇哇的甚至带着一丝摄魂夺魄的魔力。 那明秀湖底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先是水纹点点化作涟漪,继而波涛汹涌,向外潮起潮涌。 继而连带着湖畔的大地,也左摇右晃,石子被弹起,又坠落,绿草飘摆摇曳…… 一时之间,就算湖畔多为灵武城内大势力所属的高手,也有点心中发慌。 原本靠向湖边的一些人,飞快的逃离那里,来到人群聚集之处,总算安心了些。 王玄景一边护着自己家族的子弟,一边向自己的恩师,也就是那银衫老者问道, “那是什么东西?”
以他的修为,反应,目力,依然看不清方才那东西的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