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虞阳帝在这方面似乎特别纵容柳慕容。为了帮他找个女人,连封长安城的事都由着他,就算闻知此事,大概也不过一笑了之。
沈重山又苦着脸道:“再说,您瞧他精着呢,闹归闹,连茶盏都没动一个,我要他赔什么?要他赔把嫖客的屁股给摔疼了么?”
话说回来,往日苏家从沈重山这儿得到的好处也够多的了。而且还准备往后继续捞,倒也不好看他被柳慕容闹的损失太多了。
苏辰星思忖着,本已准备抬脚出去,听的沈重山这句话一说,又忍俊不住,“哈哈”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笑声未止,门“啪”的一声被踹开了,柳慕容喘着粗气站在了房门口。
苏辰星正大笑着呢,像被扼住了脖子的鸡,笑声戛然而止,伸长着脖子直愣愣地看着柳慕容。
沈重山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讪讪干笑着:“嗨,五爷。”
柳慕容也不吱声,一记勾拳便冲沈重山的面目而去。沈重山慌忙一缩身,躲到了苏辰星背后。
苏辰星猝不及防,那一拳便结结实实的砸在他的眼上,疼的他的眼泪都迸了出来。
苏辰星也冒火,撸起袖子就待还手,被沈重山一把牢牢拉住,一迭声的哀求:“苏爷,苏爷。”
真是的,看个热闹也遭池鱼之殃。
苏辰星摸摸被打疼了的眼眶子,又看看一脸哀求之色的沈重山,悻悻地放下手。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我说柳老五,那天闲聊听沈兄提了一嘴香秀的事,我这人最是心软不过,见不得有情人难成眷属,这不就伸了把手,琢磨着帮你把,你倒好,”他指指自己的眼眶子,“就这样对待恩人的啊哈?”
柳慕容一愣,很快意会过来:“原来赎走香秀的人是你,我说呢,这长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我柳慕容的人!”
苏辰星“啪”地打开手中的折扇,慢条斯理地摇着,斜睨着柳慕容皮笑肉不笑的:“我说,柳老五,你好像说错了吧?这香秀啊,如今可是我苏辰星的人。”
“你……你……”柳慕容干瞪着苏辰星,一时语塞,眼睛余光瞧着沈重山从苏辰星的背后闪出,正悄悄儿向门口挪着,似乎准备溜之大吉。
柳慕容一把拽住他的领口,气极败坏:“怎么?想溜?老子跟你说,这事儿没完!你明知道老子喜欢香秀,还把她卖与他人,这是瞧不起我柳慕容呢还是瞧不起我柳公府?还是你这舞月春不想开了?你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你关门大吉!”
沈重山虽与柳慕容身量差不多高,但气势远弱于柳慕容。被他象抓小鸡似地抓着,连连摆手,陪着笑:“五爷五爷,您误会小的了,小的这不是见您难解相思,苏爷又说他有法……这才……这才……”
沈重山一边说,一边冲苏辰星挤眉弄眼的向他求救。
苏辰星见沈重山一个五尺大男人,被柳慕容如拎小鸡般拎着不敢动弹,只一双灵活的眼晴滴溜溜地转着,那情形有些可笑,又有几分可怜。
他暗暗失笑,合起折扇,伸出折扇拔了拔柳慕容拽着沈重山的手:“多大点事儿,犯得着么你?瞧你这么点能耐,一个大男人,只会柿子捡软的。香秀现在可是在我手中,你想要,找我呀。”
柳慕容气咻咻的瞪瞪苏辰星,又瞪瞪沈重山,手仍抓着沈重山的领口,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脸色不由一阵红又一轻白。
苏辰星瞧他这副为了女人就失了分寸的样,心底越发地轻视。就这么个货色,还让他浪费了几年时光就盯着他了,真不知父亲是怎么想,这人年纪大了,就爱杯弓蛇影了。
“明晚极味轩。”
苏辰星丟下一句话,嘴角噙着得意的笑,手中折扇轻摇,施施然地走了。
极味轩是长安一家极有名气的私房菜馆,环境幽静,不大,但每个厅房都能独立进出,能极大地保护客人的隐私,所以几乎日日爆满,一厅难求。
霓虹初上。
极味轩的映月厅,苏辰星带着香秀走进时,余元龙早已等候多时了。
一见苏辰星,余元龙忙笑着迎上去:“您来了,苏爷。”又忙着拉开上首的椅子,“您坐。”
侍候着苏辰星坐下,余元龙这才转眼去瞧香秀:“您说的就是这位姑娘?”
一瞧之下,香秀冲他抛了个媚眼抿嘴一笑,余元龙顿时魂都丢了,眼里是毫无遮拦的惊艳与垂涎之色。
苏辰星一折扇敲在他的后脑勺上:“脑子里想什么呢,这以后可是你的亲侄女了,把你脑中的那些个龌龊念头都给我收敛些,没的惹人笑话。”
余元龙不好意思地摸摸头,笑道:“不是苏爷,这娘们也太漂亮了点吧。”
苏辰星得意地一笑,不漂亮能勾着柳老五的魂么?沈重山真真好算计,柳慕容也不是傻子,在赌坊里输多了,便不肯再豪赌了,不能从他兜里大把掏银子了,便又使这么一招美人计。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沈重山算计了老些日子,到头来果子让他苏辰星摘了。
他说香秀他买了,沈重山那个脸色都变了,万般的不情不愿,还是得把香秀舍与他,连银子都不敢多要。
所以说,这人啦还得有权才行。
余元龙的眼睛仍是眨都不眨地盯在香秀的脸上:“苏爷,您把这丫头赏属下吧,多少银子,您说个数吧。”
苏辰星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爷可是个惜香怜玉的人,多少银子,也得人家姑娘愿意不是?”
香秀忙上前,给余元龙屈膝行礼:“侄女见过叔叔。”
余元龙悻悻然,仍有些不甘心,对苏辰星一竖大拇指:“苏爷好定性,属下佩服。这么漂亮的丫头,这姿色怕是不在那莫太傅的孙女之下吧。”
这香秀若不是能与莫太傅的孙女别苗头,他还真不一定舍得便宜了柳老五呢。
苏辰星暗忖着,不由的连看了香秀好几眼。
香秀见他看来,眉梢含春,眼波流转,端是风情万种媚态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