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娇将两个包子推回给他，道，“让我吃这么多，想让我吃胖吗？”
张泽野有些不明白，能多吃点有什么不好?能吃是福！胖点有什么不好？人胖一点，看起来才有福气。
不过，她这和他说话了，算是原谅他了吗?
这一想，张泽野心情瞬间就欢畅起来了。
“卖泥鳅……”
“卖泥鳅了……”
心情一好，便开始叫卖。
只是这叫卖声，多少带着点没底气。
秦梦娇坐小板凳上，慢悠悠吃着包子，见张泽野这模样有些好笑。
大姑娘第一次上花轿，害羞呢。
这模样和多年后，杀戮商场的他展现的从容淡定、镇定自若形成强烈的对比。
吃下最后一口包子后，她大大方方站起来，高声吆喝，“新鲜的泥鳅，味鲜肉美的泥鳅，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都来看一看。”
“这位大姐，新鲜泥鳅要不要?捉了好几天，生了水，泥鳅干干净净，没一点泥土的。”
“是呢。泥鳅吃了好！天上斑鸠，地下泥鳅。滋补呢！”
“要半斤？好，给您称半斤。价格很实惠，只要一毛五，比肉还便宜。”
“我们这是第一次卖泥鳅，价格是真优惠。以后泥鳅少了，说不定就涨价了。”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小.嘴.巴真会说。我也买点。”
没一会儿，好些人围了过来。
泥鳅从原先的无人问津，到多人抢购，卖都卖不赢。
张泽野站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直以为秦梦娇就一娇娇女，只会读书，享受生活，却没想到，她还这么会卖东西。
她卖东西的模样，不卑不亢，不缓不慢，特别有节奏。
“现在是买菜高峰期，那些经常买肉的人，看到有其他肉类，多少会想换着菜色吃。若是错过这一波，想把泥鳅卖掉，就要等到傍晚大家下班后了。”
桶里只剩为数不多的泥鳅，秦梦娇一边观察来往行人中是否有潜在客户，一边和张泽野道。
汉子挠了挠脑袋，怪不好意思的夸，“秦知青，你知道得可真多。谢谢你告诉我。”
“不用谢。今天以后，咱们都不在一条道上走。能多帮你一点，就多帮你一点吧。”秦梦娇微叹一口气道，“以后卖泥鳅，自己多学着点。”
姑娘坐在路边上，阳光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被镀了一层金光一样，眼眸澄澈，声音柔婉，神情却极为惋惜。
张泽野的心，瞬间好似被什么碾了一样。
痛得很。
可说要和人家姑娘保持距离的人是他，自己说的话，跪着都要走完。
张泽野极为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想笑，可表情出来，比哭还难看。
秦梦娇轻悠悠瞥了他一眼，小样儿，让你嘴.巴倔。
你继续倔呗。
咱不怕。
咱慢慢等你后悔。
前来买泥鳅的人越来越少，买菜高峰期已过。
张泽野低头看了看自己桶里的泥鳅，剩下不过十来条。
秦梦娇说得对，这波买菜高峰过去，下一波买菜高峰应该是下午。
为了这十来条泥鳅，等大半天，划不来。
他将桶里的泥鳅倒给老王，感谢他今天的关照。
老王没料到他这么大方，一时间受.宠.若惊，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张泽野依然简直送给他，送完之后，和秦梦娇一起离开自由集市。
“这里有很多东西可以买，你有想买的东西吗？”张泽野问。
秦梦娇倏地转头，嘴角扬起，问，“你给我买？”
“嗯。”张泽野点头。
“这么大方。”秦梦娇有些意外，这货真不小气。
“可你为什么要给我买？我又不是你的谁？”
“……”这问题直接把张泽野问倒。
“还是，你对其他姑娘也这么大方？带姑娘出来，就要给姑娘买东西？”秦梦娇不依不饶的问。
“不是……怎么会？”张泽野脸通红，紧张解释。
除了张丹妮，他真没给其他姑娘买过任何东西。
“那为什么要给我买？”
张泽野低头，他也不知道，他就觉得，他给她买点东西，她应该会很高兴。
她高兴，他自己也会高兴。
“算了吧。你自己多攒点钱，以后娶媳妇用。回公社吧。”秦梦娇大步往前走。
张泽野感觉自己的心又被刀子戳了戳。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回到公社还没到中午，但公社却热火朝天的。
公社cbd中心，汇聚着大妈大娘大姐，大家嘀哩咕噜的交谈着。
“徐小艾可真行！知青都被她搞上了！”
“你咋不说是陈知青很厉害呢？他们这事若不是被狗癞子发现，谁都不知道。陈知青压根就不用负任何责。”
“这样说，也对。真没想到，陈知青这斯斯文文的样子，喜欢的姑娘竟是这样的。”
“这样的女人，熟呗。秋日里的柿子一样，又红又透，多汁清甜好吃。”
“你别说话，好好的话到你嘴里，怎么这么浪呢？”
“我说得多正经，你自己不正经，想东想西。”
“好了，你们不要岔开话题。徐小艾和陈知青这事，大队长到底会怎么处理？刚徐小艾公公可说了，陈知青这睡了他们家徐家人，得赔钱，最少赔100块。”
“她公公怕是的疯了吧？要这么多钱？别人家黄花闺女结婚，都没说要这么多彩礼！”
“可她公公是什么人？蛮横无理。这次逮着，肯定不会放过陈知青的。”
“这么一说，陈知青还挺可怜的。”
大家在徐小艾的吃亏还是不吃亏，陈军是真可怜还是不可怜中，讨论得完全停不下来。
看他们这一个个眉飞色舞的模样，大概已经讨论了一个上午了。
“哎，张泽野，你回来了？和秦知青在一起？”
“你们这是去哪了？”
众人目光同时投向张泽野和秦梦娇。
秦梦娇目光坦然的看着所有人，笑而不语。
不出意外，不久后的将来，她若没事，估计也会加入这个八卦队伍。
“秦知青，有认识的朋友是卖鱼的，她带我去认识了一下，帮我把我昨晚捉的泥鳅卖。”
“卖完泥鳅，我们就回来了。”张泽野一板一眼解释道。
可这越解释，听的这些大妈大娘说得更带劲了，打趣问道，“秦知青可真好。可野崽呀，我家的也捉了泥鳅，秦知青为什么不帮我们去卖泥鳅?“
“对啊。你捉的泥鳅好看一点？还是你好看一点？”
“……”张泽野脸瞬间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