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陈婆婆出声问道。管家闻讯赶来,解释道:“是陆家老宅那边伺候老夫人的赵妈。”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婆婆不敢放松警惕,对于老宅那边的人,陆尧楠单独给她交代过。赵妈趾高气昂地看着陈婆婆,“老夫人想见见聂雨汐,她在哪儿?”
赵妈故意这么说,她知道聂雨汐不在别墅,这么说方便她脱身。果然,陈婆婆说:“雨汐在上班,不在。”
赵妈露出遗憾的表情,道:“这可真不巧,那我就先回了,老夫人那边离不了人。”
说完,人就插着腰,一扭一扭地走了。陈婆婆看着赵妈一把年纪了,还搔首弄姿的模样,心下很是看不惯,甚至有些厌恶。见人走远了,她才放下心来,又钻回厨房。厨房里正在熬汤的砂锅里,汤汁受热溢了出来。陈婆婆急忙拿了湿毛巾,将盖子打开。这一急,就把给陆尧楠汇报老宅来人的事忘脑后了。陈婆婆忘了提,管家更不会主动说,他深知陆尧楠不喜老宅的人过来别墅这边,没发生什么事儿他是不愿主动提及的。吃过晚饭后,聂雨汐去喜宝的房间里给他收拾整理屋子。聂雨汐整理了两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目光瞥向一旁玩游戏的喜宝,突然就想了起来。她又重新把从云溪苑带过来的东西一件件翻了个遍,发现少了记载喜宝从出生到现在的相簿。“喜宝,见着你的那本相簿了吗?”
聂雨汐扬声问道。“我没有印象,妈妈,是不是你忘记放哪儿了?”
喜宝仰起头回她。聂雨汐喃喃:“不应该啊,我记得东西都拿上了,相簿这么重要的怎么会忘记呢?”
她不由地敲敲脑袋,仔细回想着相簿的下落。陆家老宅。赵妈从裤腰里把从别墅拿过来的相簿抽出来,递给裴佩,“夫人,我去的时候小孩还在上学,聂雨汐的卧室里发现了她儿子的相册,就顺手拿过来了。”
裴佩翻开相册,目光往照片上随意一扫,人就当场愣住。照片里的幼童,虽然五官尚未长开,但裴佩清楚,她一眼就能看出,那幼童的模样和陆尧楠小时候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硬要找出不同的话,就是幼童的五官要偏柔和一些,不像陆尧楠那般棱角分明。裴佩一页页翻过去,随着年龄的增长,小孩的轮廓渐渐长开,倒是不如前几张那般相像。裴佩神情复杂地合上相簿放到一边,挥手让赵妈离开。空荡的屋子里就剩下裴佩一个人,除开最开始的震惊外,越看到后面,她反而冷静下来。聂雨汐的避孕药是她让赵妈亲自盯的,后来意外怀上的那个种,也在陆尧楠的配合下流掉了。聂雨汐不可能怀有陆尧楠的孩子,而且她的身体已经无法受孕,所以她收养的这个儿子跟陆尧楠相像,也只能是巧合。赵妈刚开门走出去,慕娇就凑了过来。“赵妈,下午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好久都没看到你?”
赵妈知道慕娇想要问什么,“老夫人让我去了别墅那边。”
慕娇拧眉,不解地问:“老太婆不是很久都不去管别墅的事么,怎么突然……”赵妈道:“我带了聂雨汐儿子的相簿回来。”
听她这么说,慕娇就明白了,结合那天白蔓禾说的事,无非是老太婆想见见聂雨汐的儿子,看是不是和白蔓禾说的那样,跟陆尧楠像极了。赵妈去的时候,她儿子不在,这才拿了相册回来。转念间,慕娇又想到赵妈拿走的相簿,怕不是光明正大的拿的。别墅那边的人防贼似的防着老宅过去的人,又怎么会允许赵妈拿走那里的东西?既然东西丢了,对聂雨汐来说又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么她一定会去找吧。慕娇半眯起眼眸,一抹阴毒狠辣的寒光从眼中掠过。翌日,陆尧楠开车载着聂雨汐去幼儿园接喜宝。车子到的时候,幼儿园的老师刚好领着喜宝的班级往园内的空地走,等待着孩子的家长来把孩子接走。聂雨汐下车走进园内,冲喜宝招了招手,喜宝也欣喜地招了招手,扭头跟老师说了再见,就朝聂雨汐这边奔过来。聂雨汐跟老师打过招呼后,牵着喜宝坐上了车。车子适时发动,驶在回别墅的路上。喜宝忽然扯了扯聂雨汐的袖子,“妈妈,我们去把相簿带回去,好吗?”
聂雨汐点头,跟陆尧楠说先开去云溪苑。“去云溪苑做什么?”
陆尧楠皱眉问道。“喜宝的相簿似乎落在那儿了,去拿回来。”
陆尧楠利落调转车头,开往云溪苑。在距离陆尧楠的揽胜三十米处,有一辆黑色奥迪匀速跟在后面,也在陆尧楠调转车头的地方拐了弯。陆尧楠把车子开到了负一层的车库里,拔了钥匙,就要跟着聂雨汐一起下车,被聂雨汐拦住了。“你就坐车里等我吧,拿了东西我就下来了。”
聂雨汐道。喜宝作势也要下车,“妈妈,喜宝跟你一起去。”
“你跟爸爸留在车里等妈妈好吗?”
原本要跟上去的喜宝立刻不再要求一起上楼,毕竟和爸爸一起等妈妈的机会很少,于是他欣然点头。聂雨汐走到电梯旁按下电梯,等电梯的过程中,她回了一次头,喜宝见她看过来就冲她挥了挥手,聂雨汐微微一笑,转身进了刚打开门的电梯。出了电梯,聂雨汐边走边掏钥匙,然后在门口站定,走廊里的声控灯似乎坏了,一路走过来都没有亮过。聂雨汐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照着,对准钥匙孔,将钥匙插了进去。突然,楼道里响起了“哒哒哒”的脚步声,聂雨汐拿手机照了过去,声音停了,什么也没有。光线照了十来秒,见没有什么动静,聂雨汐才转身,转动钥匙打开了门。她抽出钥匙,走了进去,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聂雨汐没在意,直接去了里屋寻找相簿。而那扇缓缓关上的门,就在落锁的一瞬间,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骤然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