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零年,十月十一日,上午八时二十几分,阳明小区16幢一单元102,甄珠家门口。
……
“你来我这里杀鱼吧。”
“杀鱼?”
“累肯定累些,我妈给你发工资,条件是三个月后必须离开巷城。”
我低头不语。
甄珠闪过一丝疑问,问道:“你不愿意嘛?”
我仍然低头不说话,她穿着拖鞋,裸露出脚趾,看着她那做过美甲的脚趾头,甚是好看。
她一抿口,美眸看着我,训小孩似的加重语气道:“现在我说的话,你就不听了,是吧。”
“我要你离婚。”一抬头看向她的眼睛,她偏过头不看我,我盯着她那能够吸引我的半边脸蛋说。
“我为什么要离婚?”她反问。
“他出轨!小三都找你上门了!”我右臂伸直,右食指指着楼梯口,道。
“他是他,我是我,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出轨,还有你多大?我多大?我们不可能!”甄珠羞愤道。
“那你为什么给我发你的照片?还说心疼我?”
“发照片只是相互认识下,如果是我给你造成了误会,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不会给你再发照片,也不会和你说话了。”
“那你能和别人一起吃饭,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吃饭?”我右裤口袋里的右手,摆弄着手机壳上侧,来回掰开、合上,内心胡乱地问。
“跟你有关系吗?”她,哼笑,解释道:“人家'太阳'是带老婆一起来的,聊聊水产代理的事情,还有之前的'文'和'无量',我们都吃过饭,他们都是有带老婆来的,我才会和他们吃饭,如果你也有老婆,我也可以和你吃饭。”
气氛安静了一分钟多,甄珠看着我问道:“你还有什么疑问?”
我看着她挎在胳肢窝下的小包,愣愣的不说话。
“没有疑问,那我可以走了?”她试探性的问我。
见我不说话,她便向前走,我双臂张开,拦在她身前。
甄珠停下身子,有些气道:“幼稚,你要这样,我现在连朋友都不想做了。”紧接着,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说着:“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删了?”
“你要把我删了,我会做出你意想不到的事。”我收下双手,平静道。
“你威胁我?”她真的被气到了,满脸不可思议问我。
想到昨晚我发的信息,见我放下双手又不说话,她收起手机直接气得走向右拐的地下车库。
我也没再拦着,看着她开车出来走了。
我租住在她同小区斜对面那22幢楼,一单元202,她开车走了,我也就回去了。
……
吃完午饭躺在床上,给她发微信发现已不是好友,我内心久久的不能平静,感觉最后的稻草压倒了,那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了。
不停地加她微信,信息备注着“你报警吧,我不会开玩笑。”
大概加了一个多小时微信也没见信息回复,我给她快手发了两句私信,就不再发消息了。
“你离婚吧,没有情爱,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从来不开玩笑,真的会那么做。”
我内心挣扎了许久,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根稻草存活的机会,揣着水果刀,也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准备。
……
下午,三时二十几分,我来到甄珠的停车位,坐在通往住楼的楼梯口等候。
我知道甄珠每天下午四点多要接孩子,并回来做饭,等待她老公五点下班回家吃饭。
……
下午,三时五十多分,果然等到了甄珠,还没到接孩子的点儿,她可能是回来拿东西吧。
她的车位是靠西侧墙的第一个车位,从车库西门下坡道左拐,车头向北墙,停下车开门,车门刚好不碰西墙。
我径直走向她,她看见我也没回避我。
“我可以抱抱你嘛?”我盯着她道。
她侧过头避开我的眼睛,右手拨弄着小挎包的拉链,犹豫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不行,不可以。”
“那我们还能恢复到之前的聊天气氛嘛?”我不甘心道。
“别那么幼稚了,行吗?”
她腰身很吸引我,我就这么看着不接话,她是一手拨弄着拉链,一手用手机回客户信息,也不说话。
持续了十几分钟的安静,她有些着急了,说:“还有十来分钟,我表姐就要回来,你希望我们被看到吗?二十来分钟,我要去接孩子,去买菜做饭,然后还要把货打包开车送到顺丰快运,没时间和你耗了。”
“那你报警吧。”我破罐子破摔道。
“我真的不想骂你,算我求你了,放过我行不行?”她有些气恼,急道。
“让我抱抱你,我就离开巷城。”我淡然说。
“神经病,你要是…”话没说完,她便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她定了定心神道:“你让我害怕了,你知不知道,确定要我报警?我真不想这么做,你可别怪我。”
甄珠随手播了个号码,说了这几句。
“我这里,有人拦住我,不让我走,你们来处理下。”
“不认识。”
“小区东门,16幢一单元,车库西门。”
“快点来呀。”
我一听有点急了,她不是报警,打的电话是物业,叫的是保安,保安一来,那么我今天晚上就很难再和甄珠独处说话了,因为吃完晚饭,她老公出去打麻将,她送完货辅导女儿作业,就不会出门了。
所以我给自己的选择题,没有按计划走,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但我并不想做那个没有余地的选择。
可能是这个选择,让我瞬间高度紧张了,鬼使神差的,脑袋意识出差错了,认为她刚才的电话是报警的,忘了她打的是物业电话。
既然报警了,就是在计划内,内心就平静了,霎时一个奇怪念头出来了。
“即便报警,没什么事,以我对派出所的了解,做个记录,当晚就释放了,不是还要做那个选择吗?不行,我要怎么办。”
这时,甄珠又在接电话,不过身子是背对我的,我看着她曼妙的背影,飘下来的头发很好看,穿着九分瘦身牛仔裤、人字拖鞋,很是心动。
或许是荷尔蒙分泌过剩,刷的冲向她后背,双手从腋下穿过放在她的肚子上,搂抱着她腰身,头靠头脸靠脸,一股清香味涌入鼻孔,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也随之而来,享受着这个“爱情”的幸福感。
抱了有十多秒,她一动不动,我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中,慢慢的向前走动,她也跟着向前走动,或许是她穿拖鞋的缘故,很好的推动到车门与靠西墙的窄道里,把她倚靠在西墙上。
这个窄道刚好能容纳两个人侧身,所以她是靠墙,我是紧靠她身,四目相对好几秒。
或许是,她懵逼慌神了,依然没有什么动作。
我看着她的眼睛、嘴唇,很是想要吻她,但是我没有,我希望在她亲口同意的情况下去吻她,这个吻才是完美。
一时不知道干嘛,相视好几秒,左手垫在她后背贴在墙上,不争气的右手上走,又开始下滑。
她惊的一声叫“啊”,蹲了下去并坐地依靠在车门,我也跟着蹲了下去。
看得出她的目光是呆呆的,还是不愿意的,虽然她的身子还是一动不动,我一下子有些心疼,小心翼翼地滑出手,避免二次伤害。
然后缓缓的把她放躺在地上,我也躺了下去,把她的头垫在了我右臂上,我左手放在她右脸蛋上,我看着她,她也看着我。
我们静静的躺了两三分钟,她来了电话,起身理了理衣服,我也慢慢起身,回过神来沉声道,“完了”,随即在她右耳朵边,说了句“对不起!”。
她理了下衣服,就去了十几米处回拨电话,打完电话,向我走来,约有一米处停了下来,又重新在理头发理衣服,来回小一步走动。
我的目光没有偏移过她,看她着急的样子甚是心疼,马上就要长时间看不到她了,也有种害怕看不到她了,快要哭出来强作镇定地说道:“你别动了,警察马上就来了。”
她不动了,我也不动了,傻傻的看着她,约有两分钟,她接了个电话。
“你现在怎么样了。”
“他对我动手了。”她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很微弱一字一字说道。
“民警五分钟内马上就到,具体情况你向民警反应,我们就不过去了。”
这个电话,我听得很清晰,更加心疼她,同时平复了要坐牢的害怕感,释然了。
不出两分钟,也就是下午四时三十一分,警声传来,警车开到,两个民警下车,一老约有六十岁,一少约有二十五岁。
那年轻民警,一下车就是横脸对我,厉声喝道:“听说你动手了是吧,打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这一声突然厉喝,确是有震慑到我了,脑袋意识一激灵,毕竟违法了,心里没底,又是皮肤压制。
那年老的民警,熟练的拿出铁手铐,拷上了我的双手,我随即把左裤口袋里的水果刀,交给了年老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