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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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物的地方就有声音,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人声,声音自然不是一件奇怪或值得惊讶的事情,值得惊讶得只不过是在不应当遇上的地方遇上了一个本不应当遇上的人。
女人保重两个字还没有道出口,就听见了声音,听见了一道并不算熟悉,但也绝对不陌生的声音。
“李兄,此事我和子陵的失误,至于我们欠你的那几十两银子,改日定当还你。”声音带着几分稚嫩但却也非常沉稳。
“仲少说笑了,此事未成并不能怪罪两位,两位可以从机关重重的船上从容脱身足以看出两人的本事非凡,话又说回来,即使两位闯入机关核心,恐怕也难得得到账簿。”这一道声音非常温和而富有魅力,显然也非常年轻。
此时又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道:“不知李兄为何如此言论?”
那人沉默了一下,随即压低了声音道:“那日是东溟号戒备最松的时候,东溟夫人秘密调走了尚家第一青年高手尚明以及尚家长老去迎接一人,因此当日不但有两位欲夺下东溟账簿,而且独孤阀、宇文阀也已经出手,甚至于宋阀亦准备出手抢夺,只不过当日就算你们成功绕过东溟夫人以及东溟公主加上东溟四护法,成功闯入核心机关,却也难以得手,只是因为账簿早以及被人取走了。”
“被人取走?”最先开口的人显然已经推开另外一间雅间大门坐下了身子,才关门,声音就已经响起,他道:“竟然有人可以捷足先得,此人是谁?”
李姓公子道:“前几日魔门中人曾来找过家父,谈论了一些关于江湖朝堂之时,故意泄露出了账簿已经落在他们手中之事,随后我根据东溟派中人接触的人以及账簿失落的时间来看,这个人应当就是曾经在余杭和东溟公主几次碰面的墨清池。”
墨清池?其余两人出一声惊呼。
李姓公子讶异道:“两位难道见过这位墨清池墨公子?”
哪位声音清逸文雅的公子苦笑道:“大概在四个月前我们在大儒王通的寿宴上曾见过此人,此人竟然凭借一剑之功败了和中原侯希白、海棠公子两人齐名的异族高手跋锋寒,此人势力着实深不可测,令人望尘莫及,只是没有想到夺下东溟账簿的人竟然是此人。”
这一件事在大儒王通、洛阳守将王世充以及四十年前就以及成名于江湖的一代宗师欧阳希夷的有意无意宣传之下已经是天下皆知,这位消息灵通的李姓公子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李姓公子笑了笑,道:“是不是此人夺下了东溟账簿我们还唯有明确的证据,不过账簿的确落在魔门中人手中这却是事实,因此我怀疑这位一剑败了跋锋寒的墨清池也是魔门中人。”
两人点头,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并非也没有可能,毕竟魔门中人如何得到账簿这件事情却已经是事实了。
忽然李姓公子忽然大笑道:“今日请两位来一醉轩喝酒可不是来谈论这些烦心事,今日是得意为两位接风洗尘,不醉不归。”随即美酒满上,三人碰杯。
一时间觥筹交错,言谈随意而轻松,仿佛全然已经忘记先前谈论的正是一样。
令一间雅间中那两位气质卓越的女人却已经沉默无声了,其中哪位被称为师姐的女人皱了皱眉,竟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神情却无匹平静,她以传音的方式对那个女人开口道:“你这两位义子自修习长生诀成功以后武学造诣不但突飞猛进,打破壁垒,而且似乎已经成为李家二公子的坐上贵宾,似乎争霸天下也已经成为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了,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他们有心辅佐李阀争夺天下,我们也或许可以将杨公宝藏告诉与他们,并且与李阀做出交易,师姐您意下如何?”
被称为师姐的女人苦笑了一声,以只有对面女人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叹道:“我并不希望他们卷入江湖纷争,不过此刻看来却已经不可避免,不过此事你还是先回去禀告师尊以后,我们再做出决断吧。”
女人点头,两人随即不再言语。
和他们的安静不同,另外一间雅间却是无匹热闹,三个人言谈甚欢,觥筹交错不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哪位被称为仲少的青年人开口道:“从前杜伏威在山东长白山,现今已在历阳;瓦岗寨从前也只有瓦岗一地,如今却连克荥阳,洛口,直迫洛阳!至于原本不成什么气候的李子通,现今竟聚众在江都以北,随时南下,现今天下义军层出不穷,风起云涌,天下大乱不远,我们两兄弟自从投奔公子以来边没有做出一件大事,实在辜负了李兄信任,不过现今却实在有一个机会。”
“哦,仲少请说?”
仲少道:“据我所知现今瓦岗寨虽气势汹汹直取洛阳,不过瓦岗寨内部却出现了问题,现今瓦岗寨隐隐一件分成了两股势力,其中一股是以大龙头翟让为,还有一股则是以蒲山公李密为,随着李密击败张须陀,带领瓦岗寨连战连捷,声望已经臻至巅峰,因此瓦岗寨虽气势汹汹欲拿下洛阳,但内部却已经生动乱,因此我们两兄弟请求前往瓦岗,看是不是可以寻到立功机会。”
哪位李公子显然沉默了半晌,眼中闪过一抹光,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另一位被称为子陵的青年,开口笑道:“子陵,这一番话可是李靖李大哥告诉你们的?”
被称为子陵的人一向不懂说谎,因此只是尴尬笑了笑,并不搭话。
被称为仲少的人狠狠拍了一下子陵的大腿,恨铁不成钢道:“子陵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老实啊?”
子陵无奈耸了耸肩。
李公子更是大笑,半晌,止住笑生,李公子举杯望着面前两人开口道:“两位都是当世英豪,我知道此事就算我再一味阻止也难以改变两位的心意,因此我李世民就只能在此恭祝两位旗开得胜,凯旋而归了。”
两人举杯,哈哈大笑。
“此次若还不能成事,那就实在辜负李兄以及李大哥两人对我们的栽培以及希望了,将来更是无颜面对两位了。”
李世民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太认同这句话。
另一件雅间的两位武学修为极其高明的女人自然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此刻她们已经准备走了,可这时候她们却又听见哪位叫李世民的人又开口说话了,因此她们情不自禁又停下了。
李世民道:“这段时日两位还没有寻到你们的义母吗?”
哪位被称为仲少的人沉默了,不过被唤作子陵的人却开口了,他叹道:“半年前他为了掩护我们离开曾和宇文化及交手,最终落入江中生死不明。原本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准备去找宇文化骨报仇,不过后来听说她又出现在江湖上,而且武学造诣更甚昔日,一直以来我们都想寻她,只不过一直苦寻不到而已。”
仲少这个言语中很少会流露出失落情绪的人也轻声叹了口气,道:“或许是因为娘亲看见我们违背了她的心愿没有平凡度过余生,故意不愿见我们吧。”
李世民立在原地,望着两个忽然之间情绪低迷的两人,也不知应当如何开口安慰,不过他的眼中已经对这两人流露出了歉意,他实在抱歉,不应当提起这件伤心往事。
不过无论是仲少还是子陵都不是那种喜欢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因此他们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仲少道:“现今天下大乱,即使我们愿意向娘亲一样寻个地方安度余生,只是却也难以成功!乱得是天下,千千万万人的天下,我们又如何能安度余生呢?何况我们千辛万苦修炼出一身本事,又如何能辜负呢?因此他日见到娘亲,即使娘亲如何打骂,我寇仲绝不说二话,但初衷却不改。子陵,李大哥不是说过那句叫什么话的,就是那么说的。”
被唤作子陵的清秀青年无奈叹了口气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哎,仲少麻烦你不要每次有什么事都问我好不好,我也有时候是记不得的!”
“哈,一世人两兄弟,我如果有事,不找你找谁啊。”寇仲拍了拍徐子陵的肩膀道。
徐子陵还能说什么呢?只能无奈摇了摇头。
李世民望着眼前这位自小患乱与共的兄弟,笑了笑,不过想起自家那几位兄弟,神色不由黯然了些许,举起酒杯轻声叹道:“不管如何,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随后又是觥筹交错,而这时候雅间中的两个女人已经悄然离开了,消失在了一醉轩。
走出一醉轩之后,其中那个年纪较为年轻的女人面色柔和了不少,冷冷道:“师姐,看来你的两位义子虽然是言而无信之徒,但也并非没有一丁点可取之处。”
听见这句话,傅君婥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
在中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也已经不像初来中原时候那样愤世嫉俗了,情绪平和不少。
他现在明白中原和高丽之间的战斗全然都是因为人的**以及立场不同而决定的,她身为高丽人自然要做出符合高丽人应当做的事情,而中原人岂非就要做出中原人应当做得事情吗??
这一点本就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是因为人与人国与国之间的关系而形成的天然对立。
她望着和过去自己如出一辙的师妹,轻声叹道:“你还是尽早启程去禀告师傅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也好及早做出判断,以防误了大事。”
——中原大乱显而易见已经成为了一场席卷天下的烽火,谁如果能把控中原之变,就可以在这场天下烽火之中如鱼得水,这一点任何一个心怀天下的人都应当知道。
只不过中原这一局棋的破局点在哪里呢??这一点任何一个人都有任何一个人的判断,只是事情没有布局终盘,自然是没有那个人知晓判断的正确如否,他们都如盲人摸象前行。
譬如寇仲、徐子陵两人认为瓦岗寨的分裂或许是打破天下平衡的一个非常关键的点,而且他们此时去瓦岗寨并非单纯因为立功,而是因为一个叫素素的丫鬟,他们希望可以带着这个他们心中的姐姐脱离苦海。
几乎在同日,一处栽种海棠花的院子中出现了一封信,一封从非常远的地方传来的信件,信件的署名上只有一个自,一个非常凌厉霸道的字,望见这个字信件的主人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