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东方公司,除了保安之外,很少有人加班,凌君则是个例外,他接了董事长的位置但也特别忙,想着下午回去加会儿班,晚上好跟洛琴音一起约会,想起约会,他今天分外开心,他的宠物好像越来越粘他了,好事。
东方公司的董事长室,东方瑞珠坐在位置上,看着凌君这个名字,是时候了吧,甜蜜的差不多了,该她出手去终结这场可笑的恋爱,不单单是终结,还要报复,大规模的报复。
凌君下午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东方瑞珠一直在端详着他桌子上的照片,硬朗的线条和冷峻的容颜,当真是她东方家的人,颜值那么高。
“这大周末的,您怎么在这?”
东方瑞珠虽然不是董事长,但这东方公司上上下下还是有几个对她通风报信的人,凌君在东方公司的轨迹她了如指掌,想要知道凌君的动线,小case.
“董事长的椅子坐的还习惯吗?”
“非常不错。”
“这几天生活过的也特别滋润吧?”
“托您的福,也非常不错。”
“是吗?凌君,那个野丫头,你真的那么信任她?”
“我为什么不信任她?”
“你宁可信一个野丫头,也不信你亲姐姐,对吗?”
“您别一口一个野丫头,她是我女朋友,将来也要成为您弟妹的人。您这么叫的话降低您的身份。”
“你记得,我说过你会后悔吗?”
“记得倒是记得,不过正如您所说,我滋润得很,没有后悔。”
“是吗?”
东方瑞珠从董事长的椅子上起来走到凌君面前。
“没有后悔吗?看起来那个野丫头没告诉过你她妈是谁?”
“她妈是谁不重要,我又不是和她妈在一起。”
“哼,不重要。那我告诉你,她妈是洛瑾呢?”
“洛瑾?洛瑾又怎么样?洛琴音跟她妈姓,不行吗?”
“看来你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你不记得老爸的小三叫什么名字了?”
凌君脑袋登时懵了一下,洛瑾?他那时比较小,名字的确记不得,只是知道这个人对他的原生家庭造成了巨型的不可逆的伤害,今天的凌君和东方瑞珠,过去的东方权和他老妈都是拜她所赐。
“您有被害妄想症吧?找不到那个小三随便扯一个人。”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跟你说,我东方瑞珠什么时候做事那么随意了。”
“证据!没有证据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哼。”
东方瑞珠从包里甩出了两张照片,照片上的东方权和洛瑾笑面如花,另一张照片上,看得出来是重复打印的,但上面的洛瑾和洛琴音温润明媚,虽然洛瑾的年龄在增长,但基本的长相不会变,东方权和洛瑾的照片后面,那么飘逸的字体写着洛瑾,飘逸的字体出自东方权的手,他认识他的字,像东方权人一样,浪漫无耻。
凌君心里在颤抖,但多年积攒的在东方瑞珠面前保持淡定的作风,让他虽然在皱眉,但还不至于表现的过于激动。
东方瑞珠也明知道,此刻的凌君在犹豫,防线在崩溃。
“我建议你,找那个野丫头去问问,她应该比你更清楚。”
凌君拿着两张照片,艰难的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有一瞬间,他脑子是懵的,情感上他不能相信这件事情,但理智上他需要去确定,很多碎片化的记忆不断的充斥着他的脑子,他妈心碎的哭声,失落的眼神,痛苦的嘶喊,噼里啪啦摔碎的瓶瓶罐罐的声音,绝望的空气和憔悴的但温柔的脸,碎片化的片段在他脑子里来回旋转,让他头嗡嗡的疼。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待了很久,待到了夕阳西下,渲染的红色云彩和橙色云彩将天空染成美妙的颜色,自成风景的颜色。
他看着天空,那自成风景的远方云彩似乎幻化成了一个巨大的恶魔,龇牙咧嘴的看着他,然后又变成了东方瑞珠的模样,张着血盆大口告诉他一件充满伤痛的事情。
所有幻化的妖魔,最终被凌君的电话声打跑,一下午凌君也有几通其他电话,包括明峰,但因为手机静音,他都没接,唯独洛琴音的不一样,洛琴音的电话其实是他的快捷拨号,她的来电音也和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唯有她的电话他能听见,看见这个号码他应该迅速的接起,不是吗?但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却不敢,是在逃避吗?抑或是害怕。
电话声像是一个魔咒,平时听的安静的一首歌,竟然变得越来越尖锐了。
他闭上眼睛,尖锐的电话铃声变成了清脆的婉转的声音,她的声音那么好听。
“凌君,你在干什么?不是说来找我的吗?我都等了一下午了,黄瓜菜都凉啦。”她在撒娇,她在对他满怀期待。
“哦。哦,对不起,琴音,刚才加班忙起来忘了时间。”
凌君很用力的撒了个谎,他差点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话。
“那你现在忙完了吗?”
“差不多了。”
“差不多到底是忙完了还是没忙完?”
“忙完了。”
“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去吧,我来找你。”
挂了电话,该来的终究要来,至少他要去确认,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能承受这种打击,给他个甜枣又来一个拳头,而且是重击,很多事情他不想去想起,也不想去分析,但像强迫症一样,大脑似乎在自动帮他解析,告诉他两年以前的那些事合理解释是什么,大脑的高速运转让他比以往更加冷峻,以40的速度开在城市主干道上,车后一堆堆滴滴滴哔哔哔的声音,很多愤怒的车主超车想要看是哪个傻逼在主干道开这么慢,但是看到那张冷的像冰一样的脸,都纷纷关了车窗,咽下本该骂人的不入耳的话,豪车上坐着一坨冰块,这块冰坨似乎能冰冻所有的情绪,但看得出来也在崩溃的边缘,不想被骂死,还是赶紧躲远远的比较好。
晚霞已经消散了,留下一个将起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