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声音在询问冠冕的去向,众人下意识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在一无所获之后面面相觑。
“是啊……冠冕呢?冠冕它、在谁那里?”
探究的目光在一个个曾经经手过冠冕的小巫师身上扫过。
因为冠冕刚出土还未清理,所以上面的尘垢难免会留下一点在接触过的人的身上。
怀揣过冠冕的小巫师的衣袍上有着明显的黑斑,手掌触碰过冠冕的小巫师指尖被染黑。
众人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结果就是——
没有!
全然没有半点冠冕的踪迹!
“你扶我一把,我感觉头有点晕。”
“别说了,我也头晕。”
众人只感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目光所及之处恍惚又迷蒙。
好像刚才找到冠冕、触碰冠冕的记忆都是一场梦一样。
……
“来了来了!我们来了!你们怎么样?”
伴随着话音,一匹匹飞马从容又优雅地落下。
马蹄触地,羽翼收敛,头颅低垂。
马背上的小巫师一个接一个地滑了下来,落到地面上。
“没事吧?你们人都没事吧?”
“格兰芬多是跑了吗?”
“冠冕呢?”
“冠冕怎么样了?”
一连串的问题轰炸,可是回答他们的只有一片沉默。
赶来支援的小巫师心头顿时涌现出了不妙的预感,但他们还是怀揣着微弱的希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把冠冕藏在哪儿了吗?”
生怕他们还没有缓过神来,还安抚了一句:“现在已经安全了,可以拿出来了。”
沉默。
还是沉默。
没有人回答他们的问题,他们面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以及一张张失落阴郁的面庞。
等待的时间不亚于酷刑,叫人抓心挠肺地难受。
好半晌,终于有人开口了。
“我应该可能是最后一个接触冠冕的人了——就在格兰芬多撤退前冠冕还在我这儿,如果更晚一会儿没有人拿到冠冕的话,那我肯定就是最后一个。”
面色惨白的小巫师看上去实在有些狼狈,灰头土脸、衣衫不整,浅色的外袍上还沾上了大片大片来源不明的暗色污渍。
这与他平日里精心打理的整洁外表天差地别。
他的目光扫过同样狼狈的同伴,无声地向他们确认是否还有比自己更晚触碰到冠冕的人。
结果很遗憾——没有。
没有人在他之后有接触到冠冕。
很好!他确定了!
自己的的确确就是最后一个。
“冠冕应该……是被格兰芬多抢走了。”这位最后一个接触到冠冕的小巫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他们撤退前,有人从我怀里抢走了,我当时还以为那只手是属于哪个轮换的同学的。”
以为是轮换的同学魔力不足撑不住了,按照惯例来替换他守着冠冕,让自己去外围抵御。
结果没想到那只手竟然来自格兰芬多!
前来支援的小巫师心里很希望他们只是想要恶作剧,所以故意演了这么一出“冠冕被夺”的戏,可是他们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不像假的。
“就……就这么、被抢走了?”
“嗯……应该、就这么被抢走了吧。”
……
夜晚,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营地里气氛十分凝重。
与前几日的欢快轻松截然不同,整个营地里弥漫着低落阴郁的气息,显得死气沉沉的。
篝火跳跃,橘红的火光映在脸上。
但没有人起身,任由那源源不断的热浪灼烤着自己通红的脸蛋。
木柴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并迸射出火星。
但没有人躲闪,任由那迸溅的火星落在脚边。
悬挂在火堆之上的圆肚汤锅里汤水沸腾,咕嘟咕嘟冒出的水泡很快破裂,翻滚的肉块和蔬菜被煮得熟烂,蔬菜肉汤的香气混在蒸腾升起的水雾里向着营地四周扩散。
营地里静悄悄的。
但与之凝滞气氛截然相反的是拉文克劳营地最中央的那顶帐篷里。
斯莱特林的几位级长和拉文克劳的级长们围坐在圆桌边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圆桌的正中央。
或者说,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圆桌正中央摆放着的那顶冠冕上。
冠冕整体呈现出一只雄鹰展翅翱翔的姿态。
银色的金属底托泛着柔光,骨架支撑起整顶冠冕。
冠冕的正中央镶嵌着一颗硕大的椭圆形蓝色宝石充当鹰身,两颗不同形状的蓝色宝石悬挂而下,侧着脑袋的雄鹰头颅落在鹰身之上,脖颈上的羽毛根根分明。
两侧分别罗列着几排弧度形状不同的透明色宝石形成了翼骨,几根“翼骨”的末端也悬挂着可以晃动的同色圆形宝石。
密密排列的宝石在灯光下折射着璀璨绚丽的光芒,澄澈透明的宝石干净地令人心醉。
仔细看去,可以看见宝石周边竟然晕开了一片虹色的光晕,在夜晚的灯光下显得如梦似幻。
璀璨的宝石象征着财富,庞大的财富足以使大多数人疯狂。
但在座的更关注的并不是这顶冠冕在物理意义上的价值。
他们的目光狂热,眼里蕴着熊熊燃烧的、渴求的、向往的火焰。
他们更关注的,是这顶冠冕的的象征意义、是这顶冠冕上携带的魔力、是这顶冠冕可以带来的一切。
千年的时间流淌不足以磨损它的光辉,千年的风沙洗礼无法磨灭它的璀璨。
冠底的弧形宽边金属上有着一行刻画清晰的花体字,足以昭示这顶冠冕的来历身份——
“witbeyondmeasureisman'sgreatesttreasure”
过人的智慧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这是——
拉文克劳的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