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自己的村子到外面的世界后莱凡才看到发生在堪特斯的残酷战争。
一个原本繁荣的城镇被毁掉大半,到处都是尸体和失去家园的人们。
深渊入侵给堪特斯的人们带来了沉重的伤痛,双生子和深渊联手的行为开启了这场灾难。
见过战争的残酷,莱凡看到那些哭泣和痛苦的人们于心不忍,他翻找着自己的魔戒,想找些能帮助他们的东西。
这些人们最需要的是治疗,他们中很多都受伤了,有些甚至已经垂死。
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们,他们的下场只有死亡。
成为魔导师后莱凡掌握了一些简单的治疗魔法,完全能应付这里受伤人们的伤。
突然出现在伤员身边的俊秀青年让一些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当他将只剩一口气的人治好后,很多人都围了过来。
一个老妇人跌跌撞撞的到了莱凡身边,一下子跪倒在地,涕泪横流的哀求他:“大人,请救救我的儿子和孙子吧,他们快不行了。”
“阁下,我的妻子流血不止,求求您帮帮她。”
“这位仁慈的贵族少爷,求您救我的母亲,求求您!”
来到莱凡身边的人全都跪着恳求他,而莱凡哪会拒绝他们。
跟在他身边的魔神默默的看着莱凡忙碌,同时也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深渊种入侵了这里,空间裂缝还在,谁也保不准接下来会不会出现魔族。
把这里的人们都救治以后,莱凡在他们的感激目光中离去,魔神要去解开自己的封印,他们是有目的地的。
一路走过去莱凡看到了更多的悲伤和死亡,大战争之下,许多尸体甚至无人掩埋,就那么凄凉的暴露在天空之下。
掩埋了一个村庄的人后,莱凡心头悲痛难忍,他希望做些什么,不用再见到人死去。
“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我想结束这场战争。”莱凡问魔神,无论哪一方面他都比不上魔神,所以他希望学识渊博的魔神能给他一个答案。
“有办法。”魔神道。
“快点告诉我!我很害怕战争继续下去会毁掉我的家乡,而且这么多无辜善良的人不该死在战争中。”莱凡十分激动,只要有希望他都会去做的。
“我的喉咙有些干,或许需要一个亲吻才能说出话来。”魔神低着头,为了让莱凡能离他更近而弯下腰。
同时他身后的尾巴还绕到了前面,出现在莱凡的视线中。
可恶,为什么突然觉得魔神有些奸诈?莱凡看到尾巴,握了握拳头,说:“我需要摸到某个神明的尾巴才有力气亲吻。”
“给你摸。”魔神的尾巴往前伸了一点,凑到莱凡的手边,柔软的绒毛蹭过莱凡的手背,让莱凡的心都跟着痒了起来。
一把抓住魔神的尾巴,莱凡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亲吻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全都在往一个深不见底的世界中沉去。
有种感情呼之欲出,但是莱凡不能确定,所以他暂时不再想,只要享受这一刻的美好和幸福就足够了。
不能奢求太多,过往的经历告诉他。
接吻最后还是变成了魔神为主导,他想停下的时候才能停下。
等他松开莱凡的时候莱凡已经气喘吁吁,眼前都是重影,要不是魔神扶着他的腰他估计会腿软的坐到地上。
摸摸莱凡柔软的发,魔神唇角出现一丝笑意,“虽然有办法,但是你不一定愿意用。”
“什么……什么办法?你说了我……我才能判断。”莱凡断断续续的说,有些喘不过气。
“能让战争停止的只有魔皇,你可以去找他谈谈,而且魔皇还是你认识的人。”
“魔皇?”莱凡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当初在精灵那里的时候听精灵和同族说了魔皇,并且很巧合的是魔皇叫诺萨,是从这个世界到深渊的。
“他叫诺萨,你没有猜错,是你认识的诺萨。”魔皇曾经探知过莱凡的记忆,所以他知道莱凡身上发生的事,而且他很擅长从人的表情、情绪细节上看透人的心思。
根本不需要读心。
“可是他死了!死在那座岛上!”提到剑士让莱凡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
“好消息是他不记得你了,他忘记了很多东西,包括你。坏消息是你必须让他想起来你是谁,那样你才有资格和他谈话。”
“我不能,我不想去见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茵利瑟莱,你恢复神明的力量后是不是可以轻易结束战争?”剑士曾经带给他的伤痛不可磨灭,他已经努力去忘记剑士了,所以别让他再想起来。
“我的力量可以毁灭这个世界,但是我不能管理,生灵的欲望很复杂,神明也无法掌控。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魔皇说。
神明有着毁灭一切的能力,只是管理要比毁灭复杂的多,各种族的信仰、心理、关系等,这些错综复杂的东西或许需要百年的时间去整理。
而那个时候深渊对沙尼的战争可能都结束了,至于是深渊胜利还是沙尼胜利就无人知晓了。
“你不用急着选择,对你来说这是件痛苦的事,多一些时间思考是应该的。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在你身边并且会保护你,你受过的伤害不会再次发生,这是神的承诺,永恒有效,除非宇宙湮灭。”
“谢谢你,茵利瑟莱。”莱凡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魔神的承诺对他来说就是安心药剂,有着神奇的能让他感到安全的能力。
——
战争还未蔓延到帝都,所以这里相对其它地方要平静一些。
高大的男人走进城中,向着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家角斗场。
曾经那里被魔剑士毁灭了,可是过去了这些年早就恢复了当初的繁荣。
天空有些昏暗,因为黑夜马上会笼罩大地。
晚上是角斗场开门的时间,有着罕见银色眼睛的男人买了票,然后步入了这里。
可能是战争的爆发激发了许多人的毁灭和绝望,让他们更加疯狂,想寻找刺激,而来角斗场看人厮杀显然是个不错的消遣。
下凹式如铁桶的角斗台,那是困住角斗士的牢笼。
坐在上方的人们高声的呼喊,他们看到战斗的几个人上场了,顿时更加狂热的挥手、喊叫。
“我压了那个刀疤女,她可一定要杀了那几头猪!”
“快点杀了那个丑陋的女人!你们这些蠢货,老子的钱都压到你们身上了!”
“折断她的四肢!强/暴她再扭断她的脖子!快点上啊!”
无数的喊声汇集起来,快要把这里的屋顶掀翻了。
几万人的声音浪潮非常可怕,点燃空气里的火焰,燃烧人的理智和欲望。
在这里有衣着华贵、身份显赫的大贵族,也有衣衫褴褛、游手好闲的普通人,他们在这里的共同点是粗俗、暴戾、疯狂和无情。
看着自己的同类互相残杀,他们以此为乐并且享受这些人死亡和痛苦时带给他们的刺激感。
人性的丑恶在这里展现的非常全面。
坐在人群中的银眼男人目光冷漠,这里的一切都让他能回想起他的曾经,只是他只记起了在角斗场的糟糕记忆,关于“那个存在”的记忆依旧没有。
迫切想要想起来但是却毫无办法的焦灼与愤怒在男人冷漠的外表下燃烧,他看到场上那个女人无法以一敌五,于是被对手打倒在地上。
他们没有立刻杀了她,而是要折磨她,看起来还要对她做些更加残忍的事。
她的衣服已经被撕碎了,无数人在叫好、眼睛发红的盯着场上即将要发生兽行的一幕。
“杀了他们。”银眼男人说了句话,角斗场各个角落中突然浮现出一道道的黑影。
黑影是暗影恶魔,魔族中一个危险、强大又神秘的分支种族,他们是魔皇手下最好的护卫和暗杀者。
鲜血开始喷洒,惨叫声接连响起。
很多人发现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
所有的出口被封锁,无人能逃出这里。
黑影所过之处必定倒下一具具尸体,死人的鲜血不断流出,从高处往低处流,然后流淌进“铁桶”里。
角斗场屠杀重现。
声音随着人们的死去而渐渐消失,不过是很短的时间,原本有着黑压压一片人群的角斗场就变成了墓地,死寂而腐朽。
执行完命令后暗影恶魔们消失,这里还能站起来的只有来自深渊的银眼男人,也就是恶魔们的新魔皇。
旧地重游是为了回忆过去,找到自己缺失的记忆,但是结果和魔皇想的不一样,结果更糟糕。
安静的场地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很清晰,是那个重伤的女人,她还没有死。
只是看起来也快不行了。
“救命……救救……我……求求你……”她声音嘶哑,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来求救。
一道黑影出现在她的身边,是一个暗影恶魔,魔皇让他们杀光所有人,而这个女人是漏网之鱼。
银色的刀刃没有刺到女人,因为一只手把它挡住了。
“退下吧。”魔皇推开刀刃,凝聚出实体的高挑恶魔点点头,身影逐渐消失。
身上多处骨折、有着狰狞伤口的女人眼中满是渴望生命的光,她口中不断的溢血,呼吸越来越微弱,但是她还是不放弃的向魔皇求救。
开合的嘴唇是“救我”的口型。
这个垂死的女人就像是曾经的自己,只是当初没有任何人救他,他只差一点就会在这里死去,然后被随意的丢弃到乱坟岗,尸体会被食腐动物吞噬。
“你很幸运。”魔皇对女人说,他蹲下身,指甲划破自己的手指,一滴血从他的手上落到女人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