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痴情贵公子怕不是个‘癫子’吧!”
周洁睁着眼睛,虽然有点吃惊,但见多识广的倒并不害怕,上下打量着赵川霖。
“你真的认识我?”
“我怎么不认识你,你就是小洁,你刚才嘴唇碰到我嘴唇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就是小洁,而且你跟小洁也特别像,我知道,小洁胸前是有一个红色的梅花痣的,你身上难道没有?”
赵川霖的手甚至上升至小洁领口,做出要打开看的样子,但在周洁的领口又迟疑了,做出一副规矩的样子。
可以说,赵川霖这个时候戏份很足,完全扮出了《红楼梦》里贾宝玉初见林黛玉时候的癫狂样儿。
“啊!我的右胸前倒是真有一个红色的小痣的,只是这个男人我从没见过,更别说有过那种事,他怎么会知道?”
“难道这世上真有什么转世奇遇的说法?我还真是这个贵公子的前女友托生?”
按理说,像周洁这种在江湖和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一个草根女孩,是应该不相信人世间还有痴情男人这种说法的。
ktv里,夜总会里,百无聊赖的等待恩客们的女孩子们,彼此交流的不是打扮心得,就是怎么捞金、骗钱的心得,绝不会互相交流男人有多么痴情多么专情的。
因为这些女孩们心知肚明,痴情这种感情,在她们能够接触到的层级里,是一种和天堂一样虚无缥缈的感情。
如果说有痴情,还不如说有收工时路边摊上烧烤啤酒后,一起租住在出租屋里的非主流年轻男人的拥抱,或者站成一排,被大腹便便,带着金链子,金戒指或西装革履,带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点单的那种喜悦。
只有钱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痴情,笑话!
痴情能当饭吃吗?痴情能当水喝吗?痴情能当钱花吗?
如果周洁当女主播的时候,有小姐妹跟她说,有一天会有一个男人痴情地非你不可,非你不娶,周洁肯定会当她说笑话。
但今天,当赵川霖在周洁面前,带着对未来的一把期许,卖力的一番表演之后,周洁甚至有一点点想要相信了。
“为什么好运就不能降临在我身上呢?”
“难道我周洁就他妈的一辈子活该倒霉,有个酒鬼爹,一个跑路娘,一辈子住在狗窝一样的廉租房里,靠着和那些中年男人打情骂俏讨钱花?”
“可可夏奈尔可以找到支持她的情人,我为什么不能有如意郎君?”
“可能老天爷也看我太苦了,拍给我一个痴情的‘癫子’,又有什么不行呢?”
周洁的心,有一丝丝动摇了,就算是个钱多的“癫子”,又怎么样呢?至少赵川霖这个“癫子”打扮得体,身价不菲,过去不是就有“地主家的傻儿子”这种说法吗?
周洁被赵川霖抓住的胳膊不再那么僵硬了,赵川霖明显感到手下握着的,周洁的肌肉开始放松下来。
“小女猫不再伸爪子了!”
“这个小母猫开始有一点点半信半疑了。”
赵川霖心里呵呵一笑,以更诚恳的眼神,放缓了动作,“小洁,你怎么来的?我送你。”
“我打专车来的,这边停车很麻烦,我不高兴停来停去。”
“小洁,我送你,要不,我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聊聊吧,地方你选,好吗?”
和陌生凯子第一次约会,周洁见多了,虽然赵川霖表现的深情款款,周洁还是不会第一次就选择去对方的地盘。
“要么去本市的旋转咖啡坐一坐吧,也就在这个商场里面,就在23楼。”
“好啊!小洁!”
赵川霖做出言听计从的姿态,看着已经快要抵达地下车库的电梯,转身按了23楼的按钮,然后就转过身来,眼珠都不转的盯着周洁。
“你盯着人家看什么?怪不好意思的。”饶是周洁这种老手,也被赵川霖盯得有点心里发毛。
“小洁,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到了旋转咖啡吧,赵川霖带着周洁,选了一个僻静的靠窗位置,按照周洁的喜好,点了最贵的咖啡和饮料,待服务员放好果盘和茶点,就挥手遣开了服务员。
“好了,你去那边吧,我们两个说说话,没有事情叫你,你不用过来了。”
“好的,先生,那您有什么吩咐就挥手叫我。”
高档场所的服务员也透着那么聪明伶俐,好的服务都是根据顾客需要,想那种打扰式的,一会问客户要不要皮筋扎头发,一会问顾客要不要围裙挡油渍的服务,在这种咖啡吧里是不会出现的。
服务员们会根据客户的需要提供服务,而且服务员们知道,客人们来这,都是需要谈一些重要,或者不希望第三只耳朵听到的一些私密的事情,所以自动自觉的就避开了。
“小洁,你知道吗?那年在校园边的大树下,我们俩的初吻,就跟你刚才嘴唇碰到我嘴唇的感觉是一样的。”
“小洁,那是我第一次和女孩子接吻,当时好像有一股电流,从我的头顶传到脚下,今天,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小洁,我知道,我的初恋女友小洁已经不在了,但是有一天她跟我托梦说过,十三年以后,她会换一个身体,出现在我面前,我一直在等着一天,没想到你真的出现了。”
赵川霖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挑着一双剑眉,在给周洁“讲故事”,也亏得周洁能够端着面前的咖啡,挑着兰花指,耐心地听得下去。
也怪不得赵川霖要差遣开服务生,否则让同为男性的服务生,听到赵川霖这一份“天方夜谭”似的“告白”,饶是服务员见多识广,怕是也要喷饭。八壹中文網
“小洁,都是我在说话,你在听,你太闷了,是不是,你在本市做什么工作,还是还在上大学?”
赵川霖已经对周洁的生活了如指掌,但还是明知故问的问道。
“嗯....嗯....我大学毕业了,还没找什么工作....”
周洁看到赵川霖这个“癫子”这么看重自己,开始给自己虚构起清白人家女儿的“人设”起来。
“开始说谎了,开始编身世了,鱼儿开始要上钩了,哈哈...”赵川霖心里松了一口气,开始耐心的倾听周洁的叙说起来。
两个各怀鬼胎的青年男女,在23楼的咖啡吧临窗位置,漂浮在本市的天空上,相对着说着“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