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你怎么不说话。”
他是真的很好奇了,身体都趴起来,眼睛瞧着齐婴,就看着齐婴十分无奈地用掌心抵了抵额角。
李斯安恐怕不知道就在刚刚那几秒里齐婴经历了怎样的情感跌宕。
齐婴那口气顺了下去,说不上侥幸,却带有一丝隐隐的失落:“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李斯安不解齐婴失落在哪里:“不然呢,你以为我要问什么?”
他相当好奇齐婴见到那堵墙时的淡定脸色,连眉头都不皱就太过分了吧。
“不然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连个表情都没有。”李斯安意有所指,“那个墙壁上的那种东西,连我这样见多识广的都被吓了一跳,但你的反应,嗯。”
齐婴:“你明天不是要六点半起来吗?”
“没关系的,都能够起来的。”李斯安说,“所以呐?你不要转移话题。”
齐婴:“没有。”
明明耳边真的听到了对方的实证,李斯安还是诧异,因为齐婴的反应真的太平静了,他拧了眉头,还想凑过去刨根问底问个清楚。
过去的动作是演的,但恰好对上那双微沉的目却是真的。
朦胧夜色里,双方的眉目都看不分明,因而连极其细微的东西都被放得很大。
“你能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李斯安说,“我总感觉你有时候长得好像比现在要大点,但我又记不清楚,好奇怪。”
齐婴:“你记错了,我一直长这样。”
李斯安的手摸上了齐婴的脸,齐婴并没有抗拒他的触碰。
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少年皮囊下,齐婴居然了身上有了少年时明显没有的特征。
“之前他们告诉我,你把那群混混打进医院,我还不相信。”
“谁告诉你的。”
齐婴一瞬间的表情显得很糟糕,也可能齐婴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身的威胁性。
为了减轻尴尬,李斯安的手扶了下床缘,结果手碰到了一个凹陷的开关,他手贱,碰到就算了,还要去按一下。
结果,那一刹那,床忽然震了下,震得原本好好睡着的两个人身体都不由自主朝前倒了下。
李斯安还没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陡然间,脑袋里空白一片,连人带被栽了下去。
视线明明是朝前的,他整个身体往下滑,下意识尖叫:“这什么东西!”
李斯安坐了下来,陡然间,他身下的床忽然震动了起来。他呼吸不畅地往后退,视线不知道往哪放,但随着动作,正好让他的脑袋正好磕到了齐婴的腹肌。
李斯安脸色瞬间变得惊悚起来,他视线虚幻地往上抬,恰好对视齐婴低下的眼睛。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身体受到惯性影响又往下滑,他慌里慌张生怕砸到地上去,齐婴伸手去接他的手,却被他抱着脖子一起摔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
他头顶夜灯呼一下亮了。
齐婴也是一愣,脖颈还被两条长臂紧紧环着,却连呼吸也像停滞住了。
光线照到李斯安额发前,黑发间额头那一抹腻白,一直到精致鼻梁,氤氲的狐眸像熏着层薄薄的霭。
因为被眼前现状弄得一懵,身体完全僵住。
何况是如电流般刺激过的触碰。
那具身体就像野兽般笼罩下来,李斯安头皮阵阵发麻,感到被一阵猩红的的东西紧紧盯着了,而动弹不得。
他浑身上下全是齐婴的气息,因为身体也不是契合的,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摩擦过了,但对方可能不是故意的。
在被碰到的瞬间,他瞳孔放大了一秒,脸上肌肉也忘记了,大脑空白一片。
手本来就瘫软下去的,又被抵着按住了,由于是横躺,柔软而精致的侧颜在薄光里,几乎是惊慌失措了。
他静了足有几秒去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身后的那张特质的神秘大床却毫无征兆地开始震动起来。
齐婴原本正要起来,又被那一震动弄得朝前扑了一下,李斯安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喉头泛出不受控制的短促一声惊叫。
随即,整张脸色浮起一层屈辱的薄红。
像是被顶懵了,吓得一动不动,只有那只狐狸眼,眼尾因为刺激泛出点潮潮的水色。
一阵热流淌过尾椎骨,完全来不及了,九条狐尾巴就悄然钻了出来,狐耳和九条尾巴唰的冒了出来,有些甚至很喜欢地缠上了齐婴的手臂。
李斯安窘迫地看向身体的异样,想用手去挡狐尾巴,声音带着哭腔:“不是那样的。”
但是本能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狐尾黏糊糊地缠上了齐婴的手臂,贴着上面的筋脉,显得缠绵极了,有几条狐尾甚至不受主人控制尖尖兴奋地绕着齐婴打转,控制不了地摇起尾巴。
齐婴嗓音哑了:“尾巴,又出来了。”
李斯安越想辩解但那辩解越无力。
几是一动就原形毕露什么的,这种场合尤其在遇到某个人时。
身体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齐婴被外助的推力被迫伏在他身上,有一瞬间像昏了头,连被本能控制得脑袋像是缺了氧,高挺鼻梁滑过李斯安脸颊,细嫩的呼吸铺洒在白嫩的脖颈边。
那气息滚烫灼热,灼热的也可能是体感。
李斯安连手指都动弹不得,整个手掌被贴着紧紧抵住,只感到那恶魔般的呼吸一次次萦绕,侵略着他细碎的神经。
他心跳快得像要跳出来,也以为齐婴要走了,但是出乎意料身体的反应让他无法再视而不见。
细碎灼热的气息停在他嘴角边,在那背后床震得他神经已经紧绷到了极点,偏生是这时候,唇角就被轻轻啄吻了下。
他如同快哭了似的,屈辱地被人压在身下,生理和心理的反差造成一种极度羞耻的困境,对于所有事而言,他最害怕的就是看到那样的自己。
他几乎是双满脸通红地拔出手来,费尽全力去推开身上的人,像推开引诱他入魔的,手臂难免蹭上了齐婴。
费劲气力终于推了出去。
齐婴的脸上出现了一个鲜红累累的巴掌印。李斯安攥着一点被尖,猝然缩成了一团,从床上连滚带跳蹿了下去。
两条光裸的长腿踩到地毯上,身后九条雪白的狐尾巴长长扬起来。小狐狸精的脖子气得发粉,脸上浮起一层屈辱的红晕,而方才躺过的地上有一点明显的一点滑溜溜的水光。
而睡裤上,明显也有了点湿痕。
那一掌打得毫不含糊,齐婴的手扶着脸,那道鲜红的巴掌印里痛意传出来。
但齐婴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不受控制地死死盯着床单上那点潮湿。
李斯安低低地冲他嘶叫,嘴角浮起两颗小尖牙:“停下来,你被北境的恶魔迷了心窍了!使他们给你下了降头,清醒点齐婴。”
空气也变得很粗重。
齐婴就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眼睛里像一汪生铁,都硬得发痛了。
李斯安的呼吸都放松下来,见齐婴还站着不动,以为对方被他刚刚那一打弄得伤心了,一时声音也放软了下去,语气认真:“你不要怕,我会救你的。”
齐婴慢慢朝他走过去。
李斯安睫毛上都是水色,鼻尖红扑扑的,那是个很惊慌失措的神色,他身量又小,轻轻一揽似乎就能揽进怀里,齐婴也确实这样干了。
齐婴低下头,仿佛诚心诚意地道歉了:“对不起。”
似乎想要用一个拥抱来减轻方才的冒犯。
李斯安脸颊簇红,整张脸闷在齐婴的胸膛前,居然糊里糊涂的,因为一句对不起又心软了,甚至还在心里替齐婴找借口,对方不是故意的都是床的错!
到现在他还把齐婴对他的某种反应当成恶魔诅咒的原因,而选择忽视齐婴是个正常男人这一事实,当然同样,齐婴也没有似乎也没有打算直截了当地提醒他这件事。
李斯安对亲昵的边界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其实很含糊,但他是傻不是蠢,至少知道被人按在床上又蹭又亲就是不对。
但是相反,别人来亲亲他的眼睛,他又觉得那仿佛就是亲昵和爱了。
齐婴就引着他将手贴在自己脸上,看到那道鲜红的巴掌印时,他倒吸了声,眼睛慢慢抬起:“我刚刚打的好重,你疼不疼呀?”
虽然说着那话,但刚刚掀手的姿势也是一点都不含糊。
齐婴:“疼。”
他的下巴也抬起来,薄红的嘴唇也往上倾:“我给你呼呼。”
齐婴微俯下脸,鼻尖全是李斯安身上一层浅淡好闻的香气,像是教人神魂颠倒。
李斯安轻轻吹齐婴脸颊上的伤口,那点轻得跟羽毛似的呼气铺洒在脸颊侧,酥麻发痒,那教人无法集中注意力。
“你被恶魔蛊惑了,但是我会帮你。”
由于李斯安一直以来都在不停地说齐婴你被下降头了、被恶魔蛊惑了、被北境来的混蛋们给害了,不停地深化认知,导致齐婴听在耳朵里都险先被带歪。
什么恶魔蛊惑?
他,被恶魔害了?
但齐婴什么也没说,明智地选择收敛并顺着李斯安的话,鼻尖抵着他脸侧:“那你救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