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尾巴诱饵[无限] > 第 235 章 民国(二十七)

第 235 章 民国(二十七)(1 / 1)

整个海岸忽的一震,姬安以为有人追过来了,慌张探出头去看,海面风平浪静,在他们这艘渡轮的旁边。

一艘金船静静地停泊在巨轮旁。

金船就在航行的巨轮旁边摇晃。

姬安心里有异,刚要吩咐他们继续行驶,忽然间,从金船里钻出了一个人,时生。

与曾经不同的是,时生并没有穿着什么长衫,而是一身粗布麻衣。

“陈静瑄之前说你去了你母亲的船上……”他讶然一惊,却一下子认了出来,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看着时生的眼睛变得很长久,“居然是你。”

金船人。

船也是那艘金船。

在很久很久,久到所有的时光之前。

时生分明站在他面前,但仿佛又隔了千年之久,静静站在这艘船上,过去的粗布麻衣,如今又成为了一身长衫。

“昔日陈王曹子建作鸭头杓,浮于九曲酒池,凡意有所指,头杓便会指之。”时生说,“先祖的金船一代代传到我手里,时生如何能忘记。”

那所谓金船,就是用纯金打造的酒器。

他们做黄粱梦的,也是这样一个道理。

姬安嘴里发苦:“我早该想到的,为什么你的茶有那种能力。”

他低下头,却忽的笑了:“你这次来找我,是来催我换债的吗?”

时生摇头:“不,这次是为了陈静瑄。”

金船人低声道:“世界诸多苦厄,细想来,每一桩都对他太不公,我和他当了多年好友,旁观了无数次,我深知心里对他不起,有些事情,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姬安看着他。

时生:“时家人的记忆是不会随着时间消逝的,每一代时家人在死前都会将记忆传给下一代,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太久远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听到这话,姬安心里就明了时生知道的一些事不会跟他讲。

“我这次是来找你只跟你谈陈。”时生说。

“他母亲是戏子,父亲是军阀,当时叛军劫持了他的母亲以此来胁迫陈司令,原本射向叛军的枪却偏了,陈静瑄是亲眼看着母亲倒下的。”

“后来陈静瑄就继承了望玉门,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姬安:“嗯。”

时生:“但我想找你说的不是这个,我想告诉你的是,人皮北。”

随着那三个字吐出,姬安就看向时生。

老板的脸色冷静,仿佛自始至终只有脚下那小小的金船。

试试我的茶吧,那一日在南源的小茶馆里,他是如此对钱玄说的。

姬安:“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生的声音很慢地传到姬安耳边:“陈静瑄跳下了城墙,踏入了这场游戏,面对那些突破规则的违规异能者。”

“他被千刀万剐。”

姬安:“但是这些文物,他们刚刚还。”

时生反问:“你觉得,他们是怎么拿回这批文物的?”

“这一出戏名为暗度陈仓。”时生说,“选择是你自己的。”

姬安恍惚了很久,他的思绪飘得很远,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金船人敛下眸,仿佛又变回了那个看着人来人往茶馆里的时生老板。

姬安的手扶在舵上,猛然转过身去,海岸惊涛拍浪。

时生的声音在他身后:“这一艘要南下的轮船哪儿也不会去,直到你回来,我会帮你保管。”

姬安重新踏上了陆地。

却终是来晚了一步,硝烟从地底上腾起,曾经从头顶飞过的轰炸机已经消失不见,整个新城透露出暴风雨后的死寂宁静。

姬安仓皇地往熟悉府邸跑去。

在他背后,响起一个剧烈的爆破声。

姬安猛然顿住了脚步。

大使馆挂着的门牌已经摇摇欲坠,从空中摔了下来。

不少流民穿过他,脸上尽是灰尘。

他朝着爆炸声跑去。

鲜血流了一地。

姬安一路朝前跑去,停了下来。

掩盖不住的血腥气从不远处传来。

那个人浑身湿透,黑发一绺绺贴着额头,跪在地上,右手里握着的匕首在滴血。

而在他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的尸体。

却不是陈静瑄。

宋怀。

这一次从诸神和赤间来的全部成员,无一逃过。

他们被队伍里最怯懦的“羔羊”下了狠手,谁也没想到,这只从来胆怯的羔羊会忽然暴露出獠牙,扑向他们撕咬。

即使有人反应过来,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那把沾血抹喉的刀悬在了每一个异族的喉咙下。

鲜血溢了出来。

渡边凉介还没死透,发红的眼睛如野兽般狠狠盯着宋怀,他可能连死都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一向温柔听话的怀君会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们自己人大打出手。

宋怀眼睛里蓄满了眼泪,他的头深深无力地垂落,仿佛在咽着血泪,渡边凉介死不瞑目的眼睛狠狠盯着宋怀,脖子还流血不止。

“義兄。”宋怀的头贴着渡边凉介的脸,嗓音是极度的干哑,“我爸爸很早就死了,我是我妈妈带大的,她在我十岁那一年带我去了日本,在日本,每一个人都对我很好很好,奶奶,阿姆,老师,晴子,还有你,上大学那一年你问我愿不愿意留在那里。”

宋怀仿佛再也忍受不住,哭了起来,他又哭又笑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们,那段时光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光,你是我的恩师,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渡边凉介用尽最后力气,嘶哑地吼道:“为什么,怀君,为什么。”

宋怀的头无力地低下去,额头抵着渡边凉介的额头,他听到自己哀哀的哭声,像守着一场孝。

“因为我是一个中国人。”

男人站起来,如同发了一场高热,眼睛里全部都是鲜血汗泪。

“我没有资格代替他们说话,但是我知道。”

他的手掌心里沾满鲜血,手臂垂了下来,由于方才的搏斗已经失去了力气,掌心里还死死捏着那枚中国国旗。

他露出一个如哭般的笑容。

“永不原谅。”

鲜血在渡边凉介身上迸溅开。

宋怀的匕首又一次插进了渡边凉介的胸膛,他发狂了似的,手里的匕首一次次捅进了渡边凉介的身体里。

渡边凉介举在半空里的手摔了下去,瞪大的眼睛死死望着宋怀,眼角滑落下一滴血泪。

宋怀抱着渡边凉介的头颅,双手帮他合上了眼皮。

“哥哥——”

在宋怀背后,响起一声凄厉至极的女声。

从外闯进来的小野寺晴子跌坐在地上,眼里全是仇恨的红,冲上前圈抱住渡边凉介的尸体,一抽而出的武士刀对准了宋怀。

小野寺晴子脸上艺伎的妆容全都花掉了:“你一定要如此绝情吗?”

那声音刺如宋怀耳膜,他嘲讽般地笑。

“日寇侵犯,屠杀我三十万国人。”

“签订丧权辱国条约,赔偿数以千亿白银。”

“受尽屈辱萧条,铁蹄侵犯我华夏。”

那身穿和服的女人再也忍受不住质问,抽出兄长的武士刀,朝着宋怀刺去。

宋怀伸手抓住胸前的刀,抽了出来,鲜血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小野寺晴子望着宋怀,双目血红:“宋怀。”

宋怀脚步站不稳,捂着流血不止的下腹,脚步踉跄,眼里里带着疯狂:“你让我怎么活!但渡边是我的兄长啊,从小陪伴我长大的兄长,还有妹妹。”

“可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可我的爷爷呢,难道他就该死吗?”

宋怀血肉外翻的手指里抓着那把武士刀,往下腹里深捅进去。

小野寺晴子脸上露出极其恐惧的神色,她终于后悔了,握着刀倒退了一步,想要将刀抽出来,可她还是说着绝情话:“为什么,做我们国家的人难道不好吗?”

然而宋怀跪在地上宛如癫狂了一般,只是哭,一直哭。

小野寺晴子扎进他胸口的那把刀被他深深压了进去。

宋怀口里吐出血来,膝盖跪倒在地上。

“原谅我,我是个懦夫。”

单薇子从阴影里走出来,看着外面这场荒唐闹剧。

宋怀的气越来越短,小野寺晴子扑在他染血的胸膛前,像是痛急了,伏在宋怀身上撕心裂肺地哭。

雨点越下越大,渡船的迷雾汇聚起来,变成了一场汹涌大雨,流过这场萧条人世。

小野寺晴子的黑发全都被雨打湿了,贴在看不清东西的瞳孔上,她绝望地跪在地上,那哭声如怨如诉,仿佛哀痛到了极点。

头顶悬上一把伞。

小野寺晴子慢慢抬起头往上看。

穿着黑色的女人手里握着把撑开的洋伞,站在这些遗体边,挡住了豆大砸到小野寺晴子身上的雨点。

单薇子说:“他说如果你最后要杀他,他也不会反抗。”

小野寺晴子抬起头来,被雨点打得湿透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小野寺晴子一字一句,如同咆哮一般:“我恨他,他杀了我哥哥,和那些人。”

单薇子仿佛从来不讶然这个日本女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他说,他从小养在日本,你从小养在中国,但你们彼此都没有忘记过祖国。”

“他还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日本人。”

单薇子摊开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扶桑花的胸针。

“他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

那个说着日语、摘着扶桑花的男人仿佛永远也回不来了。

小野寺晴子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颅,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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