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场上气氛有些凝滞,另一位女子上前打圆场:
“罗队,王先生刚脱困,还是伤员,刚才老王教授研究过,这里是片状层积岩,看你身上情况,可能是被回流水冲上来的,下方应该有下去通道。”
“照常理我们应该是送你出去休息的,但我们入口塌了,没法分人……”
……
胖子脱困前原本扒拉着的石柱处,一只手突然攀了上来,正是同样被胖子声音吸引过来的张百八。
听着上方声音从争执到讨论,确定上方一群人里果然有自己要找的家伙们,张百八耐心当了好一段时间背后灵,心里不断盘算怎么样才能最不着痕迹的做好张麒麟交代的事。
确认这帮人的确就是下来调查,并选择了从胖子出来这里下来后,他小心抹掉自己一切气味痕迹,无声无息回到了顺来路回到了底下,
大致环顾了四周圈,他又在极不经意处留下了些记号——他出来的这一路本就留下了出来到这的记号,现在只不过是再多了一个,因此只要这帮人沿着记号反方向走,自然就是内围了。
直到最后,张百八也压根没出现在一群人面前,看着探索来探索去的一帮人,确认自己记号已经被发现,他扭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指引这种事,当然是让他们自己发现推测的最不漏痕迹。
有他的“家人”们混在里面,相信是不会出现真顺着他记号方向跑或者跑丢的蠢事的,不过做戏就做全套,他准备在外围再转转,如果真没人找,那就迷路或者遇到危险了再回去。
……
他的布置生效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就在张百八在一处岩缝处仰头思量这地方是否能爬上去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石子掉落的声音。
张百八闭了闭眼,假装没听见,一甩手上带锁钩的绳子往上挂住后,就准备往上爬,
身后暗处的人终于动了,他走出来,
“咳咳。”
早窜上面的张百八瞟了眼下方,等看见是“熟人”,语气冷淡:
“我跟你没有直属关系。”
“的确是这样,但现在情况特殊,以我在家里地位,对你有临时征调权,而且,及时性消息最值钱,等你拿出去,价值就打对折了。”
“拿不到的消息自然就能是高价,你手上没有我要的,我也信不过。”
张百八毫不在意下方人的威逼利诱,只是一心一意往上爬,逼得下方那人只能也跟着向上,
“前提是得出去不是吗?别误会,只是我们下来时已经找过了,除非你想挖穿雷峰塔地宫,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
“……,先把你手上的张家血给我,我知道你下来一定带了。”
下方黑衣人不着痕迹的一扬眉:“你应该最知道它的珍贵,我需要进一步的信息评估。”
张百八沉默了一会,突然讽刺一笑:“这可是族长的消息,我怕你有命收,却没命给我尾款。”
……
张百八和黑衣人在讨价还价的谈交易,胖子焦虑的跟着新的探索大部队在亦步亦趋慢慢找路,吴三省和大潘在偷懒吃瓜,吴协却是拎着头颅在城内东转西转的闲逛。
这里是一座典型五代十国时期特色的纸城池,而行走来往的纸人们也无不证明了这一点。
这个时期乱而精致,大而繁华,不算很遵循旧礼,但基础的城主府那些还是在本应有的地方的。
原本,按他设想应该是去找所谓内城或者王宫之类的地方的,哪知他大摇大摆的在城里逛了许久,也没发现哪里正在举办阴婚,之前的十个纸人骷髅更是直接没了踪影。
所以他只能来到中段附近,试着找城主府之类的地方,可是找是找到了,门上却是紧闭,没有丝毫接亲迎娶甚至开门的意图,门口空空荡荡,跟其他热闹繁华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这种反常现象自然引起了他的好奇,
吴协顿时打起了歪脑筋,绕着城主府转了两圈,见实在没办法避开旁边不断来往的纸人们,立刻不装了,当即就准备翻墙。
由于太过理所当然,一旁巡逻的纸人士兵看着他行为居然都呆了两呆,以至于让吴协成功翻到了墙头之上,
不过他也就来得及看清高墙后摆着的三口纸井,就被戳上来的兵器逼跑了——
他的行为成功引起了一整队纸士兵的愤怒。
出于谨慎,吴协一开始并没有硬碰硬,紧跟着他也立刻对这一行为感到庆幸:
别看这些全是纸人纸马,手上纸兵器的战力却不是吹的,它们完全没有作为一张纸该有的柔软,反而无比锋利坚毅,戳纸墙上还好,戳地下泥土却是一戳一个大洞。
不过好在其他纸人百姓跟这些士兵似乎并不是一路的,在吴协被追杀的上蹿下跳时,不但没有帮助抓捕,反而在一边拍手看热闹,偶尔时不时还会“不经意”的干扰下那些纸人士兵的追捕。
获得了意料之外的帮助后,吴协其实有点讶异,但他也没停,只是将疑惑暂时搁置后,暂时钻爬到一片低矮民房区。
这里的路光肉眼可见的灰蒙,显得极为肮脏,纸板纸屋之上甚至有道道裂痕,仿佛像是想模拟年久失修,。
要按古代情况,他现在溜的地方应该算最底端人所在的平民窟?
吴协有点诧异的打量四周,虽然说这里的确一切都极为符合真实情况,但有必要把贫富差距和脏乱差也表现得这么真实的吗?
这他娘也太精益求精了吧?
……
在吴协跑远的城主府。
听着远去的那些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张麒麟摇摇头,从纸井里翻了出来。
他在吴协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翻找了好一段时间了,
但结果是,没有消息。
这座府里的纸屋是空的。
而就在他检查这三个纸井下方是否存在其他空间时,吴协热热闹闹的过来了,
然后又骂骂咧咧热热闹闹的带着周遭所有士兵跑掉了。
某人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把安静诡异的恐怖默片演成了欢腾热闹的喜剧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