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爷的美好心情已经从百分之七十降到了百分之四十，这会儿听见温妍的声音，咬了咬牙正想发难，结果转回去的时候，还没开口，嘴就熄了火。
“这是？”
温妍端着小蛋糕走了过来，双手虔诚举着凑到他眼前，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给你做的，第一次尝试，没掌握好时间，来晚了点。”
顾泽还盯着她的脸，声调莫名柔了下来：“你脸怎么了？”
“我脸？”
温妍鼻子抽了抽，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嘴巴都跟着用力，仿佛这样就能把脸上不小心沾到的粉末给甩掉。
“应该是不小心沾到的吧，先不说这个，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又往前举了举，蛋糕遮住了她一半的脸。
顾泽喉咙动了动，伸出手把她的手放低了些，然后接过了蛋糕，目光从她露着几分期待的眼睛里缓缓转向手里看着小却很有分量的蛋糕。
很简单的草莓蛋糕，白色奶油抹得不是很均匀，至少能看出一边明显高了一点，两侧贴了几片薄薄的草莓片，中间点缀着一颗又圆又大的草莓，圆面留出了一侧空白，黑色巧克力酱歪歪扭扭描出了几个小字。
平安喜乐。
他的目光久久放在那几个小字上，心里有种难言的触动，明明这几个字那么小，但撞进心里的感觉又那么真实。
温妍看他久久盯着上面，还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的笔法，摸着鼻子有些尴尬解释：“那个，我写的时候，手抖了点，你看看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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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
他抿了抿唇，怕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我很喜欢。”
“真的啊？”温妍开心笑起来，很满意他的态度但还是自谦了一下：“第一次做，下次再做的话说不定还能进步。”
“为什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做蛋糕？”
“你的生日啊。”
他愣了愣，一向妖冶散漫的脸上染了几分茫然。
温妍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货一定没好好过过一次生日，耐心说：“我是听亚兰告诉我的，尽管你好像并不在意生日这件事情，但我觉得还是要为你庆祝一下。因为这不仅仅是个冰冷的数字，它还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证明，意义非凡。”
意义非凡。
她说意义非凡。
顾泽深深注视着她，许久，哑声问：“对你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吗？”
也许是他眼睛里的光太过于炽热，温妍盯着看了看都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扑通扑通跳快了起来，她有些不合时宜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从我给你过的第一个生日起，往后都是意义非凡。”
顾泽突然低头笑了笑，嘴角上扬的弧度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此时此刻心情真的很好。
这样的笑容不似往常那种带着恶意和阴谋的笑，发自内心，无比真诚。
仿佛晴光映雪，连着狭长凉薄的眉眼看起来都温顺了不少。
“温妍，我问你个问题。”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没心思吃蛋糕，还要问问题，温女士挑了挑眉，示意他问。
“你。”他停了停，唇角勾起笑，眼里那股子妖气又勾了上来：“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宛如天雷滚滚，滔天巨浪！
温妍心里一万匹马跑过去，嘴上的笑都有那么一瞬间都抖了抖，他娘的，我费尽心思给你做蛋糕，就是想着关系能再进一步，但这并不代表我要反追好吗？！
你这一脸的享受是几个意思？
纵然内心已经沸腾到可以连发一百条弹幕，但她还是忍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是啊，我可真喜欢，上你啊。”
尤其是那个“上”字，仿佛咬紧了牙关从灵魂深处憋出来的一样。
两个人原先那股子暧昧到直冒小粉泡泡的气氛瞬间就被瓦解，温妍似笑非笑盯着他，眼神里隐约可见几分杀意。
顾泽没忍住笑出了声，肩膀都一颤一颤的：“对不起，我没想到，原来你真觊觎我。”
温妍：“..........”
得，这蛋糕算是喂了狗。
她面无表情，一只手想把蛋糕拿回来，下一秒谁想对方眼疾手快，一嘴咬了下去，一大口奶油夹杂着草莓就这么进了顾泽的嘴。
那只伸到一半的手顿了顿，随后若无其事缩了回去。
温妍抿唇片刻，还是善意提醒道：“我想说——”
顾泽被那一口甜腻撑到了，险些没上来气，匆匆咽下，伸手制止住了她：“非常不错，只是我觉得在糖分这方面还有一定的进步空间。”
“...........”
看他还打算接着上嘴，温妍叹了口气，还是好心说完了下半句。
“其实我只是想说，我带了叉子的。”
几秒钟后，顾泽悠悠抬眼看她，后者伸出手晃了晃手中的玻璃叉子，笑得一脸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