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白把omega送回了家,因为大人们不在,他想了想,又在几分钟之后敲开了江家的门。
“我来问问你今天的物理公式,太晚了就不回隔壁睡了。”
当alpha敲开别墅三楼,江诺然的房间门时,看着少年有些疑惑的眼神,秦照白说道。
“那你进来吧。”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住在这边了,omega没有在意,而是侧开身子让他进门:“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都给你推导一遍,然后我们再做几道题巩固一下。”
“……”
看着少年一脸爱岗敬业的样子,为了能和omega多待一会儿的秦照白,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好,辛苦小江老师了。”
妈的,为了陪江江,忍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掐着点的江诺然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伸手盖在秦照白苦思冥想都不知道怎么解的题目上面,说道:“时间差不多了,睡觉吧。”
“等会儿,这题我肯定能想出来。”出于alpha该死的自尊心,秦照白坚决不接受这种在omega面前做不出来题目的丢脸行为,拉开少年的手,坚持地说道:“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江诺然说着,直接从alpha的手里把笔抽走,然后“啪——”地一声合上了习题册,拉着秦照白站起来就往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但是我现在困了,明天还要上学呢,你先休息吧,明天再写也是一样的。”
这种敷衍得仿佛是在哄三岁小孩的话,让秦照白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是停下来哭诉“小江老师你在敷衍我”好呢,还是像孟甄一样大喊“江诺然你这个渣男”比较好?
犹豫之间,少年已经打开门把alpha推了出去。
看着秦照白脸上难得出现的迷茫表情,江诺然突然笑了起来,他踮起脚尖,伸手在alpha的头上摸了一下,说道:“哥哥听话,先去休息了,好不好?”
omega笑起来,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弯起来,嘴角上翘勾成一个完美的弧度,因为靠得近,他甚至能够闻到少年身上洗漱之后,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以及少年本身特有的属于玫瑰的香味。
即将成年的alpha站在原地,蓦然绷紧了身体,过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了句:“好。”
然后就在少年惊异的目光中,逃也似地冲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间里。
“……”
被留在原地的江诺然看了看自己刚刚摸过alpha脑袋的手,有些迷茫。
虽然之前他就说过,alpha的脑袋不能随便摸,但是之前也没见他这么大反应啊?
omega想了想,决定以后还是尽量别碰秦照白的头比较好,可能alpha们都有些各自奇奇怪怪的禁忌吧,江诺然如此想道。
差不多的时间,刚刚从议会加班,开完会的晏行安,被江越庭接进了车里。
黑色的迈巴赫后座里,晏行安靠在爱人的肩膀上,任由alpha的手指在自己的太阳穴处慢慢地滑动,偶尔发出几声舒服的哼哼。
“要我说,这事儿开什么会呢?找军部和三疆做好把计划书往皇宫和你们那一递,要吵架让他们吵去。”
看着爱人辛苦的样子,江越庭忍不住说道:“主战主和派吵了十几年,‘覆巢计划’年年提,年年拖,怎么今年就非要通过了?”
“就是因为年年提年年拖,今年也还是要再提,不然今年不提明年也不一定会提,到时候一来一回,说不定这事儿就没人记得了。”晏行安闻言,叹了口气,“放心吧,就这几天好吵了,再过半个月就是新年假期了,明年……就不一样了。”
如果一切顺利,明年小白就是名正言顺的陵疆尊主了,有了他的支持,因为秦牧雪的死而拖延了十几年的“覆巢计划”就能再次被提上议会最高会议,而不用像现在这样,连最后决议都撑不到,卡在军部和三疆的策划部分。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江越庭点了点头,说道:“希望一切顺利吧,我都好久没去陵疆了。”
“那等小白继位的时候,我请个年假,我们去玩。”晏行安听着,笑了笑,说道:“到时候正好是暑假,我们带上然然,一起去玩。我们三个,还没一起出去玩过……”
正说着呢,晏行安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都这个点了,江越庭皱了皱眉头,看着爱人解起电话。
然而不知道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刚刚还温柔地像是春水一样的晏行安突然皱起眉头,冷下声音说道:“所以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就是告诉我,让我带着我儿子去警务部让你审问?”
罗玮成简直有苦难言。
今天长公主的生日宴,他前脚进宴会厅,后脚就被穆启将军喊进了书房,两人聊了一会儿最近轰动整个帝国上层的诱导剂案。
虽然穆启将军作为长公主的丈夫,在军部是出了名的皇室派系,按理来说和自己的立场相同,但是由于这案子,牵扯到了他家的小儿子穆南行,因此穆启将军话里话外的意思非常明显——不管对面是什么皇室亲,他都不管,必须要有一个彻底的了结。
之后更是刚离开穆家的书房,就被拉回去加班。
原因是那个在帝都一中的omega厕所里,袭击了江诺然的alpha醒了,并且指名道姓地开出了合作的条件。
而这会儿,刚从医院出来的罗玮成,刚刚开口说了两句话,就要面对来自晏秘书长的狂风暴雨。
累,太累了。
这帝都警务部部长的活儿,简直就不是人干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跟护崽心切的晏秘书长好声好气的解释:“并不是审问,只是唐瀚林醒了,因为他的口供和之前的不一样,我们得问清楚情况。”
果然,听到这句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哼:“一个alpha偷偷溜进omega的厕所,这还有什么好询问的?再说,你们警务部是干什么吃的,犯罪嫌疑人变口供这种理由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吗?至于让你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让我带着孩子去警局?!”
晏秘书长虽然吵遍议会无敌手,但是在外却很少这样说话,尤其对面还是皇室嫡系的罗玮成。
江越庭侧过头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的手以作安慰,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
那个袭击然然的alpha醒了,变了口供,可能甚至提了什么问题,所以才会让爱人这么生气。
虽然大部分时候,在有关儿子的事情上,晏行安看起来都比自己要稳重理智许多,但是其实,他对儿子的爱一点都不比自己少,只是处在他的那个位置,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然然失踪的这十几年,得到足够大的权力,再用权力去逼迫那些人换回儿子,就是晏行安往上爬的动力,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看重自己的孩子呢?
“出事那天,是陵疆出面让江家小少爷走特殊通道,先离开警局的。”罗玮成沉默了一下,关上车窗,点出了要害:“因此,我们当时并没有来得及验伤。”
因为有陵疆的特殊豁免权在,别说江诺然当时只是把唐瀚林的腺体戳伤了,就是唐瀚林当场死亡,他也不需要负任何的责任,因此验伤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情。
可是,现在司法部的起诉理由却是“故意伤害和意图强奸未成年omega”,这样的话,作为一个纯粹的刑事案件,他们就必须要被害人的口供作为证据。
“或者,我们可以走皇室的特殊通道,陛下说,小殿下的事情……”他会持续关注。
“不用。”这话一出,仿佛是碰到了江越庭的逆鳞,alpha的语气瞬间就冷了下来:“这周末吧,我们会带然然过来的。”
说完这话,alpha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