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
杨氏欲言又止,想将一切都讲明,却又不忍看见白汝伤心,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那丫头将她爹看的太重,傻乎乎的总觉得,事事那男人都会为她着想。
他何曾为她们母女二人想过,在外做些什么,从未跟她说过,哪怕是丘北娶了妾室也都是偷偷的,只怕庶子庶女都有了不少。
只有这傻丫头以为,她阿爹总是惦念着她。
不过人活的糊涂点也好,总比事事都清楚,反倒还开心些,还有些盼头。
“阿娘,只要你活着,阿爹和兄长活着,别说我去做女官,哪怕是让我沙场杀敌都行,我也只想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
白汝牵着杨氏的手,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惹得杨氏频频低头擦泪。
尤其是听到“平平安安”这句话,更是感受颇多,只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让女儿成了别人博弈的棋子。
直到深夜,杨氏才安睡,白汝神了伸懒腰跟嬷嬷告别,这才小步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只是她还未走进门,青禾就冲了出去,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
“都是我的错,是青禾没用,是青禾没用。”
她跪在白汝面前,一边抽着巴掌,一边狠狠砸着自己的头。
头发凌乱双眼红肿,活脱脱一副被人欺辱的鬼样子,逗得白汝哭笑不得:“姑娘我本就不想嫁人,如今倒好十年嫁不出去,也不知日后那个冤大鬼会娶了我。”
“小娘子,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那我跟你一起哭吗?”
白汝翻了个白眼,绕开青禾走入房内,坐没坐相的仰躺在摇椅上,脸上挂着惬意的笑容。
在权衡利弊之后,她也算想的通透了,与其走前世的老路,还不如肆意妄为的先活个十年。
再说了,只怕她也等不到十年,父兄真要造反,她若是能劝住最好,要真劝不住的话只跟阿娘一起逃命了,哪儿还能嫁个良人相夫教子?
更何况,她如今是天幕司的女官,出门办事儿,调查取证都是分内之事,总比以往那般藏着掖着的好。
摒除后半生难嫁人,其实当个女官还不错。
她心情大好的从怀里掏出苏长生的画像在暖阳下仔细端倪,想起在春月楼的短暂相处,她的整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既然他跟大兄认识,是不是找到他,就能找到大兄了?
与此同时。
裕亲王府内,李氏笑的合不拢嘴,拽着陆南尘问:“白家那丫头当真在天幕司当差?”
“嗯~”
陆南尘点了点头,面容冷静。
“如此心高气傲的丫头,也能受得了如此委屈?真是奇了怪了,白胜是不是老糊涂了。”李氏哈哈大笑。
这几日她都在提防陆南尘私下跟白筱筱相见,简直可以说日防夜防,别提多糟心了。
本来还想去白府试一试亲事再提,谁知竟被杨氏一口拒绝了。
而今,白汝成了天幕司的女官,她倒觉得是活该。
十年后才能嫁人,岂不成了老姑娘?
到时候只怕给人当妾都没人要。
她这般想着,忙招呼着给陆南尘夹菜,笑眯眯又问:“天幕司的女官能做什么?该不会是端茶倒水吧?”
“妇人之见。”陆永低喝一声,将筷子重重摔在桌面上。
李氏吓得一哆嗦,本还想辩解一二,却被陆永一个锐利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
见李氏不敢再胡言乱语,陆永一脸嫌弃的将李氏和奴仆都撵了出去,关上房门后才端坐在陆南尘的对面,喝了一杯酒道:“外面都在说,此事跟你有关?”
“算是吧~”
陆南尘想了想道。
陆永微微皱眉深深的看向陆南尘又道:“为了白筱筱?”
“?”
陆南尘一脸懵的看向黑着脸的陆永。
这跟白筱筱又有何关系?
陆永冷笑的看向陆南尘道:“外面有人说你为了一个下官之女,坑害了白家小娘子,强抓了她入天机营,逼迫她当了女官。”
陆南尘听闻,淡淡道:“没有的事儿。”
“无论你承不承认,白老泼皮可是扬言要裕亲王府给个说法,说你是别有用心,毁了她丫头清誉,要你负责到底。”
陆永狠狠将筷子拍在桌上,咬牙切齿的说完最后的话。
“哼~我说了,不关我的事儿,你信不信由你。”
陆南尘气笑了,将筷子一放,起身就朝着门外走。
“你这个逆子~”
陆永气的将整桌子菜都砸在了地上,父子二人相见就是仇,话说不到两句,从小就如此更是没有父慈子孝的样子。
“司主,为何不解释清楚?”
云霄看向陆南尘,牵着马追了上来。
陆南尘则是直接牵过马绳,一跃而上骑在马上,头也不回的出了裕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