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边关面临几十万大军,无人愿意出战。
哪怕是以骁勇善战为名的年家军,也不想前往西境。
太后不咸不淡的出声:“年家军历来驻守南境边关,若是贸然调动,大隋兴许会趁此机会进攻,大夏恐怕会进退两难。”
“太后娘娘,此言差矣,大隋已经将两座城池输于大夏,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出战!”
有大臣当即出声反驳。
太后眼神淡然,看向皇帝,幽幽的说道:“陛下,西境重要还是南境重要,你心里清楚。”
“西境敌军二十万敌军,时常侵扰边关,年年如此,何必如此大张旗鼓,派遣一位将军前去便是。”
轻轻敲了敲龙椅扶手,皇帝姬朱起身,沉声道:“既然诸位将军不愿前去,那西境就由朕御驾亲征!”
大殿内当即跪了一片,众大臣惶恐的跪拜。
“请陛下三思啊!”
皇帝才登基一年,没留下任何子嗣,若是在战场上有个意外,这大夏朝堂就彻底乱了!
姬朱俯望着众臣,起身后,缓步上前。
“朕竟不知,我大夏还有人畏战!”
“大夏以武立国,从来都是骁勇善战,现如今区区二十万敌军,你们这般推脱。不如朕这把龙椅,就由你们来坐罢了!”
天子的愤怒震动整个大殿,无人敢应声。
姬朱看向太后,又沉声质问,“母后,年家军有多少?”
狭长的眼眸眯了眯,太后心中不悦,但还是回话。
“百万。”
“百万大军,调遣区区二十万而已,母后难道忍心看到西境百姓流离失所吗?”
面对皇帝质问,太后指甲险些掐断了,她扯了扯嘴角。
“陛下,你若是定了主意,那便下令吧。”
“哀家乏了。”
扔下这话,太后猛然起身,脸色难看的离开大殿。
目送太后离去,众臣不敢多言。
摄政王姬飞龙在此时站了出来,扬声道:“陛下,本王愿意前往西境!”
“朕允了。”
散了早朝,年家军的调令连夜送出阳城,而后宫中却有些阴雨绵绵的意味。
楚尘风换上皇帝的面具,刚踏出皇帝寝宫,就遇上太后宫内的佘公公。
“陛下,太后娘娘请您过去用膳。”
皇帝曾养在太后膝下,楚尘风可没胆子去糊弄太后。
“等朕换身衣物。”
佘公公眉眼含笑,“陛下,不必这么拘束,太后娘娘说了,请您尽快过去。”
看来皇帝强势调令,已经让太后恼怒,完全不顾及皇帝的身份。
就在楚尘风思索如何脱身时,身后的宫门打开,“楚尘风”走了出来。
姬朱幽幽的望着楚尘风,沙哑着嗓子道;“陛下,快些去吧,不然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靠!这女人疯了吧!要是被太后知道他们互换身份,死的只有他好吧。
心中骂骂咧咧,楚尘风疯狂给皇帝姬朱使眼神,可姬朱仿佛看不到一样。
实在没办法,楚尘风也只能顶着皇帝的脸,跟在佘公公身后。
到了慈宁宫,宫内女官和太监人人低着头,一副惶恐的模样实在吓人。
楚尘风怀疑太后想要搞死皇帝,心里十分紧张。
最终停在慈宁宫某个亭子里,楚尘风坐下后,就听到太后阴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陛下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这个老妖婆,脑子有病吧。
楚尘风骂了两句,故作淡定的站起身,看向缓缓走来的太后。
只见太后摆摆手,所有的女官太监都退下了,唯有姬朱还站在原地。
太后眉目冷凝,“你这小太监,怎么还想护主?”
“太后娘娘,陛下乃是一国之尊。”
完蛋,你可别说了,老子真怕等会太后一刀杀了我们两个!
楚尘风急忙道:“母后,不妨坐下来说。”
阴冷的看了一眼姬朱,太后踏入亭子中,坐下后,手中不知何时拿着一柄短刀。
“姬朱,你是不是忘了,哀家教你的事。”
“没忘。”
紧张的回了一句,楚尘风余光还在看皇帝姬朱,什么情况啊,他哪知道太后教过什么。
“哀家说过,年家军不能动。”
太后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年家军是她在皇宫内的肆意妄为的底气。
“母后,此事儿臣也是为了年家军好。”
“朝中大臣都不愿意去,年家军去了,将会拿到战功,就会深受百姓们爱戴。这可是好事,况且这次领兵的是摄政王,就算输了,也是摄政王背锅。”
斟酌着解释,楚尘风小心翼翼的观察太后神情。
万一惹怒了太后,今晚上他恐怕出不了慈宁宫。
太后冷笑,“你以往可从来不会这么解释,怎么,给了哀家一棒子,又给个甜枣!”
“母后,儿臣不敢。”
楚尘风赶紧求饶,给姬朱使眼神,姬朱垂着头完全不理。
真的会谢。
“陛下,今夜就留在慈宁宫抄佛经吧。”
太后冷声说着,随即站起身,路过楚尘风时,低声警告,“下一次,这龙椅就要换人了,姬朱。”
等到太后走远,楚尘风总算回过神来,这皇帝真不是人当的。
佘公公不知道从何处冒了出来,笑眯眯的领着楚尘风和姬朱去了简陋的佛堂。
“陛下,笔墨纸砚已经备好,请吧。”
佛堂的门重重关上,姬朱倒是坦然的行至桌边坐下。
楚尘风急忙跟上,低声问,“陛下,这可怎么办,我不会写字啊。”
“朕自己来。”
姬朱握着毛笔,熟练无比的开始抄写。
担心太后命人盯着,楚尘风站起身检查门窗,没有看到人,这才松了口气。
“陛下,您是皇帝,太后怎么能这么嚣张?”
姬朱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
“你可知大夏开国皇帝的皇后也姓年。”
开国皇帝那可太久远了,年家的底蕴十足,也难怪太后嚣张到这个地步。
楚尘风默默同情皇帝一瞬间。
“今夜不必休息,晚些时候,朕需要你做件事。”
一边抄写,皇帝姬朱一边下了命令,他仿佛早已预料到此事一般。
“是。”
夜色渐晚,外面悄无声息。
等到姬朱抄写完佛经后,她轻轻敲了敲桌面,一道黑色身影从窗外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