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
姜妤婳很吃惊。
她努力地回忆前世程进有没有对什么东西过敏，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
汪景杰一想到刚才自己好心好意地提醒大佬待会儿要收数学作业，结果被那大佬一脚踹出校医室，叹了口气。
脾气暴躁不是一点半点。
主要还是他因为过敏，搁谁，谁愿意躺在一股消毒水味道的床上。
大佬肯定不高兴了。
在看到姜妤婳后，汪景杰顿时计上心头。
他装作很难过的样子，“是啊，医生说他对海鲜过敏。”
海鲜过敏......
姜妤婳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里翻腾着。
直到听到汪景杰说，“他啊，多半是上午吃了蟹粉包才过敏的。”
姜妤婳怔住了下，莫名感到胸口闷闷的，“他以前就对海鲜过敏吗？”
“这个我不清楚，只知道阿进，他平日里都不会点什么龙虾、扇贝、螃蟹之类的海鲜。”
姜妤婳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看来估计就是因为今天早上的蟹粉包。
这时，正好班里有个男生从窗口探出头来叫汪景杰，“汪子，交数学作业。”
汪景杰低骂一句：“操，老子还没抄完呢！”
说着赶紧立马冲进教室。
-
姜妤婳想着自己待会儿去校医院看看程进的情况，刚走到自己班级门口，下课铃不适时地响起。
这节课是英语课，任课老师是个年轻的女老师。
姜妤婳刚坐到位置上，江晨夕就问：“豆子，你刚才去哪儿了啊？”
她从一堆书里边抽出英语书边说：“去还校服了。”
“校服？”江晨夕不解，“别人借给你的？”
“嗯。”
姜妤婳翻开英语书上次课讲到的地方，从笔袋里拿了支笔。
江晨夕忽然想到上周五放学，她突然发了条消息给自己。
“对了，豆子，你上周五跟我说你有事，是发生了什么吗？”
话音刚落，英语老师就踩着高跟鞋进来，声音很温柔：“上课。”
全班喊完起立老师好，坐下后。
姜妤婳趁老师没注意，凑到江晨夕耳畔，低声说：“我去看班长打架了。”
对不起了许康宁，她默默心里说。
“什么？！”
江晨夕感到不可思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有些大。
英语老师那双犀利的眼神突然看向她们这边，很严肃地说：“我强调过，我的课上不许说一些与课堂无关的话。”
吓得江晨夕赶紧埋头盯着书，想着待会儿下课再询问细节。
英语课上了大半，那老师好像目光就一直会朝着她们那排看。
然后老师讲到了上次单元测试卷子的一道容易错的题，就说：“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分小组讨论这道题，待会儿会抽人来讲一下为什么选c而不选其他三个选项。”
她们那排和许康宁那排每次都是讨论的小组。
江晨夕有种预感，待会儿英语老师肯定会抽她，毕竟刚才被她盯上了。
这道题她刚好就错了，她压根儿就不明白为什么选c。
江晨夕咬着笔头，拧着眉，“豆子，这道题为啥要选c啊？”
姜妤婳抽开笔帽，在卷子上的那道题目中的过去时态画了条横线，说：“这是个过去时，这道题就是考forgettodo和forgetdoing的区别。”
“它俩有啥区别？”
姜妤婳很耐心地解释，“forgettodo是忘记要去做某事，而doing是忘记做过某事。因为是过去时，所以应该是忘记做过某事，而不是将要去做某事。懂了吗？”
江晨夕恍然大悟，“懂了懂了。”
既然自己已经明白了，题目解决了，看着时间还不到，江晨夕的八卦时间又到了，她拿着卷子打掩护，“诶诶，同志们，贴吧有个帖子火了。”
这时，李明文从psp上抬起眼，“什么帖子？”
江晨夕说：“高二的程进学长被人抬进了校医院。”
他们几个没注意到，姜妤婳忽然脸色变了变。
江晨夕继续道：“怎么好端端就进医院了？程进学长好歹也是校篮球社社长，身体素质不行？”
李明文把psp扔进抽屉里，拿着笔装装样子，鄙夷道：“啧，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呗。”
“你说是不，老许。”说完还问旁边的人。
许康宁下意识地瞥了眼姜妤婳，看着很平静无波澜。
许康宁笑了下：“未见其貌，不予置评。”
“......”
李明文忍不住踢了他凳子腿一下：“他妈又文艺起来了。”
十分钟的讨论时间很快过去，英语老师让起来回答问题。
每个小组自愿推举一个人出来回答。
全班都面面相觑，没人敢站起来讲，许康宁作为班长，他刚举手，姜妤婳突然站了起来，“老师，我们小组的李明文同学他知道这道题为什么选c，他说他可以讲。”
英语老师就说：“好，那就请李明文同学为大家讲解一下这道题目。”
话音刚落，班里其他人就嘀嘀咕咕。
“李明文怎么可能知道答案。”
“就是就是，他在考场都能睡着的。”
而此刻，正在桌下低眼玩儿游戏的李明文整个人都傻愣了，直接把psp一摔，“姜妤婳，你！”
许康宁摁住他的肩膀，提醒道：“你最好别惹她，女生狠起来，管你是谁。”
李明文一脸懵，反问道：“我刚才有惹她？”
有啊，他刚才骂程进来着。
-
中午太阳有些大。
姜妤婳和江晨夕去食堂吃完饭，她打包了一份小米粥。
江晨夕中午回宿舍休息，她先回教室去拿了本习题集，然后去了校医院。
他一个人，还生病了，也没个人去给他送饭什么的，中午肯定没吃。
一进校医院，浓浓的消毒水味儿扑鼻而来。
姜妤婳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
九中对学生的健康还是很看重的，校医院都相当于一个小型三甲医院了。
她在门口问了中午值班的人，然后找到了程进的病房。
“程进？”
“程进？”
姜妤婳敲半天门，没人应。
索性她就推门进去，房间里一股冷气浸入，比外面凉快多了，她朝里面望了眼，发现程进正侧着身朝她那边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把餐盒放在了旁边柜子上，揭开盖子晾冷。
自己就坐在了床边的木椅子上。
躺在床上的人，挂着吊瓶，手臂露在外面。
其实程进的皮肤也挺白的，很明显能看见他皮肤上还泛着红。
应该是因为过敏。
想到这，她就有些愧疚，要是她知道程进对海鲜过敏，打死她都不会给他吃蟹粉包。
她喃喃自语：“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海鲜过敏，就不该让你吃蟹粉包。”
为了不吵醒他，自己拿了本习题集在旁边安静地写着。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
程进醒了，睁开眼的瞬间，一下子就瞥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还在自己的床边上低着头写习题集。
他动作不大，也没叫她。
姜妤婳正专心写题，没注意到人已经醒了。
她穿着蓝白色校服，扎了个高马尾，额头上的细碎的头发有些凌乱，低着眼算题时，如鸦羽般的睫毛耷拉在眼下，修长纤细，在往下，高挺的鼻梁，她的唇型很好看。
直到程进的视线移到她的右耳上。
他漆黑的眸子更加的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正巧，姜妤婳算完那道题，伸懒腰时，视线正好和他相撞。
姜妤婳露出笑容：“你醒了啊。”
程进难得不反骨，嗯了声，然后直起身，靠在床头：“姜学妹，怎么跑校医院做题来了？”
“校医院有空调，比教室凉快些。”她胡编了句。
程进正想拿水喝时，看见了那碗粥，挑了挑眉，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来校医院吃饭？还是选的我病房？”
姜妤婳僵了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实在是编不下去了。
“他们说你海鲜过敏了，想着你没吃饭，给你带了碗小米粥。”
程进眼睛直直地盯着她，表情很认真，但是语气却有些吊儿郎当：“为什么来给我送粥？看上我了？”
姜妤婳嘴上没有说，表面很平静，心里却是突然的紧张。
“粥凉了，我端给你。”她避开了他的问题。
她为了方便他吃饭，她把自己的习题集拿开放到一旁，然后端起粥，没有那么烫了，还是温热的。
程进看见送到他面前的粥，忽然不想接了。
他朝着姜妤婳抬了抬手，理所当然地说了句：“输着液，你让我怎么吃？你喂我。”
姜妤婳眨了眨眼睛，看他怎么跟个两岁小孩学不会自己吃饭似的，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他说的也对，这里也没有个床上桌子什么的。
“行，我喂你，大龄儿童。”
“......”
程进没想到姜妤婳还调侃他。
就这样，姜妤婳很耐心地喂他吃饭，难得他很听话，不像平常学校里传得那样。
前世，她的少年，很温柔很温柔的，骨子里都是一片柔情，今生也是如此。
安安静静地房间，就听得到程进喝粥的声音。
程进想到她刚才还在写题，随口问：“听说你是学霸？”
“嗯，年级第一。”姜妤婳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
他忽然笑了：“您老也不知道谦虚谦虚。”说完，张嘴吃了那口粥。
姜妤婳那双乌黑干净的眼睛盯着他，很真诚：“做人要诚实不是吗？”
程进嘶了一声，“那您好歹也低调些。”
“......”
“不吃了，饱了。”
姜妤婳看了眼碗里，见底了，就把餐盒装回了塑料袋里，然后拿了自己的习题集，打算走。
人都已经醒了，饭也吃了，也不好意思留在这里，她还想回教室趴一会儿，下午还有课。
但是忽然想到在他班上看到的成绩单。
“程进。”姜妤婳喊了声。
程进正拿出手机，点开单机游戏：“怎么了？”
“我可以帮你补习。”
程进一愣，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姜妤婳见他没说话，咬着下唇，伸出手，拉了下他的衣服，征求他的意见，低声说：“可以吗？”
程进呼吸一顿，她是在撒娇吗？
他抬手示意她凑近点。
姜妤婳疑惑了下，但也弯腰凑近过去，他也微微偏了偏头，两人距离挨得很近。
她能感受到耳边那股温热的气息声。
程进压在喉咙口的声音，低沉而性感，语气带着几分意味：“姜妤婳，咱才见过几次面，你就想着天天跟我在一起，害不害臊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