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怎么投啊？”
闻言，姜妤婳惊讶了下。
心想：虽然自己在体育课上有过闭着眼投球的经历，可那真的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完全是靠运气，而不是靠实力。
程进的手搭在椅子上，背靠在椅子上，翘起腿，偏头看她，她扎着高马尾，露出来半截瓷白的脖子，啧，真白。
被他盯着，姜妤婳忽然有些不自在，他一直在看着自己笑，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也说不上来。
姜妤婳干脆就用胳膊捂着脸，瓮声嗡气，还挺严肃地说：“程进，你别老是盯着我笑，我在问你话！”
“哦。”
他简单地回应了下，可嘴角一直都压抑不住笑，关键是在看见她还把自己捂起来，更是笑得肆意。
这人怎么老是笑，不是说是高冷大佬嘛。
姜妤婳皱眉，抱着球就朝着篮球场上走去。
身后程进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徐湛见是他们校广播站的姜妤婳，身侧还跟着九中大佬，内心无数地疑问升起。
这么一看，两人看上去很搭啊。
他拍了拍旁边汪景杰的肩，八卦十足，“汪子，阿进难不成想来个轰轰烈烈地兄妹恋？”
汪景杰现在肯定以及确定，阿进是要栽了，至于是不是在栽跟斗还是栽成功，那可得看他旁边的女生了。
不过在他看来，两人应该是对彼此都有好感。
阿进本来就对女生不感冒，至于倪婉婉那件事，纯属就是他看不惯丁骏，丁骏那家伙市属嘴欠，不揍他一顿，是不知道九中小霸王的狠劲。
“就算阿进和她兄妹恋，也不会忘记请你吃喜糖。”
徐湛就像是发现了惊天大秘密似的，捂着嘴，偷笑，“那等阿进结婚，我可是要闹洞房。”
正巧，程进和姜妤婳走了过来。
在场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见大佬身边跟着个女生，关键是那女生手里还拿着大佬亲笔签名的篮球，都纷纷吹口哨。
其中有个大大咧咧的男生突然没过脑子，下意识地喊了句：“阿进，新女朋友啊，好像没附中的倪婉婉漂亮啊。”
结果下一秒，姜妤婳手上的篮球被人快速抢走，只听见“砰”的一声，篮球在那个男生的前面弹了两下，滚到一边。
惊魂未定的男生扶着胸口，脸惨白惨白。
姜妤婳都被吓到了，万一砸到人的话，学校会给处分。
“程进，你干嘛！”她呵斥了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伤到人的。”
而且你还会受伤。
程进没回应她，而是朝着那男生喊了句：“把球捡过来。”
男生恍惚，反应了几秒，把球捡过来，递给他。
结果程进一把抓住男生的衣领，迫使他凑近自己，嘴角邪肆。
姜妤婳以为他要打人，赶紧阻止，她抓住程进的手腕，掰了两下，没掰开他的手，“程进，你赶紧松手，别打人！”
程进侧头看了眼她，她眼眸里带着莹亮的水光，视线移开，瞥见她抓住他手腕的手，软软的，白得发亮。
他收回眼，猛得松开手，男生一个踉跄。
程进毫无感情，冷冷道：“再说一句，谁漂亮，嗯？”
那男生颤颤巍巍，生怕自己被打，看了眼来劝架的“姜妤婳”，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指了指姜妤婳，“她......她好看些。”
姜妤婳愣住了，刷得一下脸红了。
怎么有点儿感觉被人夸了，还挺开心的。
男生灰溜溜离开。
程进把球给姜妤婳，指了下斜正前方头顶上的篮筐，“投吧。”
姜妤婳看了眼篮筐高度，迟疑了下，接过球，抱在怀里，说：“我投进了，你就考虑我担任篮球队经理，这句话算不算数？”
程进的双手枕在脑后边，失笑道：“我九中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一诺千金的校霸名头是白封的？”
在场的人：“......”
什么时候大佬开始说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啊。
明明就在刚才自封的噱头。
姜妤婳知道当着篮球场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会反悔，毕竟大男生在兄弟们的还是要面子。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两分线上站定，望着离自己有点儿高的篮球筐，深吸一口气，使自己稍微放松下来。
自我安慰。
没事的姜妤婳，就像上次体育课，许康宁说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能投进去。”
就在姜妤婳原地曲着腿，蓄力纵身一跃而起的时候，双眼紧闭，众人皆纷纷仰头唏嘘。
有人小声说：“闭着眼投篮，怕是对投篮有什么误解吧。”
随后，话音刚落，只听见“哐当”一声。
篮球砸在球筐边缘，飞快转了两圈，然后稳稳地落入了筐里。
与此同时，程进腾空的双脚着地。
众人的嘴巴都纷纷张成“o”型，感到不可思议，不是，感觉自己被人莫名其妙喂了口“狗粮”。
大佬居然纵身一跳，把原本碰不到篮板的球给投了进去。
这是新的泡妞方式？
还是说哄女朋友的新招数？
汪景杰刚想说点什么，结果被程进的一个眼神给吓憋回去了。
算了。
不拆穿他。
姜妤婳没听见周围有什么欢呼声啊，还以为自己没投进。
她缓缓睁开眼，见那颗篮球正滚落到铁围栏边，试探性地问程进，“我......投进了吗？”
这时，汪景杰赶紧出声打圆场，“进了进了，咱们把热烈的掌声送给姜妤婳同学。”
众人鼓掌。
姜妤婳怪不好意思地屈手蹭了蹭鼻尖，“就瞎猫碰到死耗子。”
她走到程进的面前，笑意嫣然，炫耀般说：“我厉害吧，闭着眼就能投进去。”
程进瞥见姜妤婳的校服衣领卷在脖颈里，抬手把她的衣领翻了出来。
忽然凑近，往她左耳边吹了口温热的气，带着几分缱绻，“没想到您还是天赋型选手呢。”
-
第二天，姜妤婳因为程进答应她会考虑篮球队经理的事情。
心情总得来说还是比较愉悦。
中午吃饭的时候，想起程进前天的过敏刚好，需要吃些清淡点的东西，尤其是忌辛辣。
再加上为了感谢他，姜妤婳吃完中饭，就去小卖部买了一堆零食，薯片啊，坚果啊，旺仔牛仔之类的东西。
江晨夕见她大包小包的去结账，犹疑地问：“豆子，你是发大财了？买这么多吃的。”
姜妤婳从衣兜里拿出钱，“买给别人的。”
结了账，出了小卖部，两人走在校园路上。
江晨夕很好奇，自己的同桌平常很少花钱，都很节约，再加上因为要定期更换助听器，花费交大，她家庭也不是很好，她知道姜妤婳还特意申请了贫困补贴。
怎么就突然给别人买了一大堆零食。
转念想到了之前在新食堂遇到了高二九班的汪景杰，还让她带饭。
江晨夕挽着姜妤婳的胳膊，挑了眼，“豆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给哪个帅哥买的？”
姜妤婳嗯了声，也不羞涩，“超级大帅哥哟。”
“是汪景杰学长吗？”江晨夕立即脱口而出。
姜妤婳不明所以，脚步一顿，慢慢地解释：“不是啊，我是给程进带的，他是校篮球队队长，我想去担任篮球队经理。”
江晨夕消化了一下她说的。
然后冷不丁冒出了几个字，“你是要贿赂他给你开后门啊。”
姜妤婳没点头也没摇头。
江晨夕陪着她去高二九班的班级外，把东西放到了程进的抽屉里，就离开了。
然后两人回到教室，姜妤婳就拿了本习题集开始刷题，而江晨夕则是头磕在桌子上，视线看向正在写题的姜妤婳身上，“豆子，你真的要去校篮球队当经理啊？”
姜妤婳翻了习题集的下一页，慢条斯理地说道：“嗯，广播站太无聊了。”
“也是，你去了篮球队那边，广播站怎么办？”
姜妤婳顿了顿，把笔搭在下巴思考了会儿：“时间冲突的话，我就退了广播站那边啊。”
江晨夕问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那边的老师不是挺喜欢你吗？他能让你退社吗？”
姜妤婳也是惆怅，“不知道，看情况吧。”
江晨夕八卦心一直都很好奇，“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因为上次体育课学篮球，看上了某个帅哥，所以才想要去当篮球队经理？”
“嗯，看上了，想当经理了。”
姜妤婳写完了题，收拾了桌子上东西，打算趴会儿。
江晨夕穷追不舍：“谁，是谁？”
姜妤婳趴到桌子上，睡意渐浓：“你猜。”
“......”
-
下午放学，姜妤婳想把语文作业做完回去，教室里没什么人了。
这时，班上有个男同学过来请教她数学问题。
“哪道题？”姜妤婳拿过草稿纸，打开笔帽。
男同学指了指整章标题，不说话。
姜妤婳有些难以置信：“是整个这一章节吗？
男同学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点头，“我......基础不好。”
“......”
姜妤婳脾气耐心好。
打算把错题给他讲一遍。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程进来得时候正好在后门口看见姜妤婳正在专心致志地给人讲题。
不爽。
他哂笑了声，故意把门踹得响，深怕教室里的人听不见似的。
姜妤婳回头，就看见程进大步朝她走来。
那男生感受到来自大佬的灼热目光，他拿了习题册赶紧溜了溜了。
姜妤婳发现那男生走了，刚想叫住他时。
就听见头顶上传来戏谑调侃的声音，“哟，您这是舍不得呢？”
“舍不得什么？”
姜妤婳怔了几秒，一时没听懂他话里的含义，思索时，程进就已经拉开前排的凳子，坐在她对面。
然后只见他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她桌上。
咦，这不是她中午给他买的零食吗？
姜妤婳：“你这要......”
话说了半截儿，程进就把一个装有梅干菜扣肉饼的塑料袋递给她，命令式的语气：“拿着。”
姜妤婳接过，有些费解。
但是现在不是梅干菜扣肉饼的事情了，他怎么突然把零食还回来了？
是不是她买的他不喜欢吃？！
她低声问了句：“你不喜欢这些吃的吗？”
她低着眼，盯着那些零食，如刷子般的睫毛扑棱了下，睫毛尾微微翘起，鼓着脸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像个生气的小仓鼠。
程进失笑，微微倾身，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脸，滑溜溜的，喉结滚了滚，“姜妤婳，你知不知道受贿是要遭报应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