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柔软温热的气息扑在姜妤婳的脸上，脸颊的热度缓缓冒出来，她感觉到了灼热。
与此同时，从教室外面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
姜妤婳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来了。
她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赶紧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程进，跳下了课桌，连忙整理好衣服。
被莫名其妙推到一边的程进，看着她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伸手就想勾起她下巴。
就在这一刹那间，教室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姜妤婳正好挥手毫不留情地拍掉了程进伸过来的手。
“我靠，这是什么情况？”陈晔和同桌吃完饭回来，恰好看见了姜妤婳狠狠地打程进那一幕。
他就下意识认为她打了“九中校霸”程进，惊讶地闭不上嘴。
后进来的另一个男生b没有看到，满脸疑惑，胳膊搭在自己好兄弟的肩膀上，问道：“什么什么情况？”
陈晔抬手直了直教室里的两人。
下一秒，同桌刘小天的惊叫声回荡在教室里，“卧槽，这大中午的，程进居然在我们班里，还......还跟学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也太劲爆了吧。”
陈晔用手肘推了推刘小天的胳膊，“这样，你快去问问看。”
刘小天不干惹大佬，欲言又止，附在他耳边说：“我上次语文作业没交，学委不高兴，我这次也没交，我怕。”
“......”
姜妤婳心想：这下要怎么解释。
她悠悠地抬眸，默契地同程进对视一眼。
只见程进耸肩摊手一笑，好像在说“跟他无关”似的。
姜妤婳狠狠地蹬了他一眼，小声咬牙切齿地威胁说：“要是到时候说不清楚，我就揍死你！”
程进一脸无辜样子，伸手很自然地把她拉了半截的校服拉链拉上，“待会儿你别说话，我说就行。”
姜妤婳狐疑地睨了他一眼，满脸不相信，谁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花样。
只见程进走到那两个男生的面前。
两男生立马就异口同声地喊了句：“学长好。”
“嗯，”程进一本正经地问，“你俩会画画吗？”
姜妤婳听了一脸茫然，他想干嘛？
两男生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点头，“会。”
忽然，程进弯唇一笑，抬手示意他俩凑过来。
然后，他们附耳侧听。
姜妤婳皱了下眉，也没听见他们三个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直到程进再次回到她面前。
两个男生很自觉的从粉笔盒里拿出彩色粉笔开始在黑板上自由创作。
这两男生她也没怎么打过交道，平时也不在一起玩，只是平常收语文作业的时候，他们经常不按时交。
她拧着眉，拉过程进的胳膊，再次扫了眼他们，低声道：“你刚跟他们说什么了？”
程进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上，他一转，回握住她，大手立马就完全包住了她的手，嘴角微勾，“我说，你们要是把今天看到的时候说出去......”
他顿了下，目光几不可查地落在了她有些微红肿的如花瓣般漂亮的唇瓣上。
“嗯？”姜妤婳微蹙了下眉，“然后呢？”
程进忽然没忍住亲了她唇角一下，很快就移开，扬着眉，“然后你就会揍他们。”
“......”
姜妤婳第一反应是无奈，然后就是立马用手捂住嘴，视线快速绕过他，瞅了眼正在专心致志搞创作的男生。
没注意到他们。
她松了口气，气呼呼地说：“你能不能收敛点，这还在教室里！”
怎么动不动就亲她。
程进轻笑了声，痞气十足，“我能理解为，在外面就可以不收敛的意思，是不？”
姜妤婳狠狠地揪了下他胳膊上的肉一下，“不是，不行，不可以，你做梦！”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都压低了声音，生怕他们听见。
时间也不早了，她要抓紧时间，赶在中午把黑板报大概构图排版弄好，之后她就不想管了。
到时候班主任问起，她就说她做了哪些就是了。
姜妤婳转身走到黑板前，拿了个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一些关于青年的文字。
她回头对程进说：“你可以回你们班了，我要忙了。”
言外之意就是，她没空搭理他。
这时，程进正坐在许康宁的位置上，悠闲地把手搭在椅背上玩手机，顾不得，眼皮未抬，他闲闲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姜妤婳转身继续拿着粉笔哒哒地写字。
想着他待会儿自己会走。
她在下午第一节课上课铃声打响的前几分钟，她就已经完成了她要写在黑板上的文字。
她很感谢那两位同班同学帮忙画黑板报。
教室里闹哄哄的，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走进了教室。
姜妤婳拍了拍手上沾上的粉笔灰，没注意自己位置那边，转身出了教室后门去洗手间洗手。
正在洗手的时候，上课铃声突然打响了，她三下五除二，赶紧搓了两下，就往教室里小跑着回去。
因为今天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是宋丹芬教的，她不喜欢别人迟到。
等她刚跑到教室后门口，就望见前面不远处，宋丹芬手里夹着厚厚一摞试卷已经拐了过来。
她连忙走了进去，朝自己的座位上走。
她经过过道的时候，班里的人都满脸看戏的表情指着她议论纷纷。
“咱们班学委比倪婉婉漂亮多了。”
“说实话，我比较看好学委，俗话说得好。学霸配学渣，考试顶呱呱。”
“？？”
姜妤婳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摸了摸自己的脸。
也没有什么脏东西啊。
怎么都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路过江晨夕的位置时候。
江晨夕抓住了她，姜妤婳微微颔首，“夕夕，怎么......”
话到嘴边还没说，结果江晨夕立刻就打断了她，抬手指了指前排趴在桌子用校服蒙着脑袋睡觉的人。
“豆子，程......”
话音未落，宋丹芬就已经从前门走进了教室，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睛逡巡着教室，没有看见缺空位。
视线扫到了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她瞥见了姜妤婳还站在过道上，有点儿不知所措。
“姜妤婳，回到位置上坐好，上课了。”宋丹芬语气没有很严厉。
全班视线都聚集在她身上。
姜妤婳尴尬之余，立马点头。
由于座位之间缝隙基本上没有，前排椅背都抵在了后排桌边，她推了推盖着校服睡觉的许康宁的肩膀。
闷闷地小声说：“许康宁，我要进去，上课了。”
等了好几秒，睡觉的人动了动，烦躁地扯掉了头顶的校服，艰难地用手撑着头，打了个哈欠，侧眸就看见姜妤婳站在他旁边。
他扯了嘴角一笑，“画完了？”
“......嗯，啊。”她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对视的那一瞬间，她脸上表情不只是震惊。
姜妤婳想死的冲动都有了。
同桌许康宁变成了程进。
谁能告诉她，真正的许康宁去哪儿了？
碍于上课，姜妤婳又小声重复说：“上课了，我要进去。”
“哦。”
程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起身，让她坐到靠里面的位置，然后自己再坐下，继续趴着睡。
姜妤婳：“......”
班里都在叽里咕噜地讨论他们这边。
宋丹芬正在讲台上数卷子，偶尔掀起眼皮瞄一下班级，“大家把桌上的书收了，待会儿进行单元测试。”
然后唉声一片。
“怎么又是考试啊！”
“天天考，考不动了啊。”
宋丹芬把按照每个组数好的卷子发下去。
下了讲台，走在过道上，说：“题量少，大家争取在下课前都交上来......”
姜妤婳抽了两张试卷，然后往后传。
正巧江晨夕一把抓住她的手，悄咪咪地问：“豆子，程学长怎么坐在咱班长的位置上啊？班长人呢？上午都还在。”
姜妤婳往后偏了下头，用手贴在脸上，小声说：“我也很懵啊。”
“叩叩叩——”
宋丹芬已经走到了他们那排，瞧见正在讲悄悄话，严肃地敲了两下桌子，“别交头接耳，自己做题。”
姜妤婳赶紧坐好，刚想着旁边正蒙头大睡的程进。
见宋丹芬已经开始叨叨不休，扯下了校服，“许康宁，都上课了，还睡！起来做题！”
第二次，程进睡觉被人吵醒。
不耐烦极了，他烦躁地冒了句：“烦不烦！老子就睡一会儿，吵吵，不知道......”
姜妤婳心里咯噔一下，偷偷地伸手在桌底下扯了扯程进的衣袖，暗示他别说了。
宋丹芬也震惊了，程进也同时愣住了。
“程进！你逃课逃到高一八班来上课，出息了啊！”宋丹芬有些生气了。
程进贫嘴说：“那还不是您教的好嘛。”
说着从姜妤婳桌上的笔筒里随手拿了支签字笔，咬开笔帽，直接抓过试卷，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大名。
然后就开始“很认真”地做题。
还边义正严辞地说着：“放心，不会给您丢脸。”
宋丹芬：“......”
姜妤婳：“......”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过去。
铃声响起时，同学们陆陆续续交了作业。
而程进早就提前交卷离开了，说是兄弟找他有事。
期间，宋丹芬看见了他们班画的黑板报，很有青春气息，排版也很漂亮。
陈晔上去交卷子的时候，宋丹芬不由得多问了句，“你们班黑板报谁画的？还挺好看。”
他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姜妤婳的方向，还夸赞道：“咱们班学委画的，堪称大师之作啊。”
宋丹芬视线落在了姜妤婳身上，她朝她招了下手，示意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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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妤婳顶着个苦瓜脸回到位置上，然后让每个组的组长把语文课堂作业收一下。
陈晔正好在她那个组，坐在最后面，黑板报大部分都是他和他同桌刘小天设计排版的，她就只是完成了文字部分。
姜妤婳抱着作业本走到他位置上，“陈晔交语文作业。”
陈晔正在和刘小天偷摸着在桌底下谈论八卦，被人打扰了，很不耐烦，“没做，晚点交。”
“......”
姜妤婳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忍。
忽然想到了程进中午和他们说了悄悄话。
她拍了下桌子，清了清嗓子，细如蚊声，“陈晔，程进中午跟你说了什么？”
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过了会儿，陈晔扭脖子的时候，瞧见了姜妤婳，疑惑道：“嗯？嘛事？”
姜妤婳忍住了，再重复问了句，“就......就中午，程进跟你说了什么？”
大约过了十几秒。
“学长他啊，他是这么说的，咳咳咳。”
陈晔捏着嗓子，学着程进讲话的腔调。
“我媳妇儿不会画画，帮她，不然她要揍我。”
“......”
姜妤婳面露尴尬，就知道程进成天都在乱说话。
陈晔没察觉到什么，好奇地问：“学委，难不成你真的会功夫？”
姜妤婳翻了个白眼，官方假笑，笑眯眯地瞪着他，屈指扣了下桌面，一字一句说：“如果你再不交语文作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残忍。”
“......这么厉害？”他惊呼。
“......”
“话说，学委，你真的不会画画？”
姜妤婳把这排的作业已经收完了，抱着作业往前走，然后还漫不经心地回应，“不会。”
“那你还答应宋婆子说帮他们班画黑板报。”
“你管我。”
“......”
在她转身那一瞬间，姜妤婳察觉到，这难道不是陈晔干得好事吗？
说是她画的黑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