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包间，汪景杰一溜烟冲到点歌台去点个，直接开场先点了首──情歌王。
场子一下子热腾起来。
程进一进去就被宋赐推过去摇骰子喝酒。
姜妤婳则是和倪可儿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倪可儿坐下没一会儿，她就拿着手机拍照，她应该是在拍宋赐，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姜妤婳自己却不是很喜欢唱歌，而且这个热闹的地方，她有些不太适应，准确来说是她的右耳情况不太好。
刘洋这个小胖子似乎玩儿嗨了，端着一杯啤酒，摇摇晃晃地走到她俩面前，“两位学妹，一起喝一个？”
姜妤婳连忙摆手，“我不喝酒。”
倪可儿目光看向宋赐，弱弱喊了声，“宋赐，过来替我喝个酒。”
包间的音乐声开得不小，可宋赐偏偏听见了，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在倪可儿旁边，接过刘洋递过来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倒着杯子，一滴不剩，酒杯搁在桌上，挑眉，“以后少叫我对象喝酒。”
刘洋和姜妤婳同时看向她，似乎都感到不可思议。
刘洋撇撇嘴，“有对象你就炫耀嘛，真当兄弟是狗啊。”
宋赐耸耸肩，眉毛稍扬，“炫死你。”
姜妤婳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看着刘洋吃瘪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刘洋立刻睨了姜妤婳一眼，被拒绝的酒杯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姜妤婳皱眉。
刘洋下巴朝朝着宋赐那边抬了下，“学妹，看看人家，多学学。”
姜妤婳疑惑：“嗯？”
刘洋凑过去，视线往正在和汪景杰划拳的程进身上看去，低声说：“要不你也让阿进来替你喝？”
她懂了，原来刘洋是想让她学学倪可儿，找对象喝。
姜妤婳抿抿嘴唇，有些为难，他不想让程进喝太多酒，对胃不好。
“他一会儿得送我回家，喝不了酒。”
刘洋不明所以：“他又没开车，一会儿给你俩叫个出租车回去。”
“他骑的机车，在中环附近的停车场。”
“……”
程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玩了，走过来就瞅见刘洋给自己媳妇儿递酒，一把推开刘洋，坐到姜妤婳身侧的沙发上，稍不满，“刘洋，你有事儿？”
刘洋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今儿个不是高兴嘛，让学妹嫂子喝一杯，庆祝庆祝。”
程进玩着姜妤婳的发尾，抬睫，“行了，我代她喝了，一会儿要送她回去。”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就等你这句话。”刘洋笑嘻嘻把酒杯递过去，然后直接背靠在了酒桌上，手掌撑着，“诶对了，我听汪子说，你俩打赌了？”
说着还指了指程进和姜妤婳。
“......”姜妤婳缓缓看向程进。
程进别开眼，清咳两声，呵斥刘洋，“有你什么事儿？多嘴。”
刘洋贼兮兮：“所以，姜妤婳你期末考试多少分来着？”
听到这句话，汪景杰耳尖，赶紧扔了话筒，大步跨了过来，“就是就是，学妹多少分？”
姜妤婳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720分。”
包间里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随后就是汪景杰调侃的声音，笑得合不拢嘴，还带着调侃，“你俩一样的分数，完了，阿进抱不成美人咯。”
“哈哈哈哈......”
汪景杰和刘洋同时爆发出嘲讽的笑。
“诶，阿进，你的抱抱没有了哟。”汪景杰继续打趣道。
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调侃自己兄弟。
刘洋还附和：“努力全白费了不是。”
姜妤婳下意识转头看向程进。
包间里绚烂的灯没有闪了，转换成了明亮的白炽灯。
很清楚地看到程进一副咬牙切齿，想要打人的表情。
姜妤婳赶紧说：“语文老师看我写字漂亮，多加了一分。”
众人半信半疑。
她又继续说：“所以我实际上是719分，比程进少一分。”
汪景杰托着下巴，眼神充满了怀疑，“真的？”
姜妤婳：“是啊，不信，你可以问于学海老师。他改的卷子。”
于学海这名字出来，都怕了。
“老于改的卷子啊，”刘洋用手肘抵了抵汪景杰的胳膊，“那肯定是会给你加分的。”
刘洋视线再次移到了程进身上，“那还是咱阿进考的高啊。”
程进懒得搭理他们。
时间也不早了。
他起身，“姜妤婳，走了，送你回去。”
姜妤婳：“好。”她准备拿书包跟着他走，里面还装着今天刚买的资料。
程进率先一步拿上，背上。
怎么说，姜妤婳的书包是鹅黄色的，看起来有些小，但是配着程进一身黑衣t恤还不算违和。
汪景杰问：“才多久，你俩就走了？够不够兄弟？”
程进懒得好脾气，“行了，下次陪你们，她到点要休息了。”
姜妤婳为了保持充足的睡眠，基本上都是在十一点之前睡觉。
这时，窝在角落里看手机的许康宁突然说了句：“汪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汪景杰还没明白，挠挠头。
旁边的刘洋却明白了，赶紧拉着汪景杰往点歌台走，“哎呀，人家小两口在一起，你凑什么热闹，点歌点歌，我要唱纤夫的爱啊。”
汪景杰白了他一眼：“起开，唱你妈纤夫的爱。要唱死了都要爱。”
“......”
-
中环广场这边离姜妤婳家还挺远。
到了晚上这边五彩斑斓的灯都亮了起来。
广场上有滑滑板的少年，有跳广场舞的大妈。
程进去停车场取车了，姜妤婳就站在马路边上等他。
在等一年，她就可以和他一起上大学了，又会是校友。
她渴望那种从校服到婚纱的爱恋。
路边正好有卖鲜花的阿姨，推着一三轮车的鲜花，香气扑鼻。
见程进还没来，姜妤婳走过去打量着一车子的包装好的鲜花。
玫瑰、满天星、康乃馨、百合......
她瞥见了还剩一束的向日葵，还挺新鲜。
她抽出来，闻了闻，虽然没有玫瑰的浓烈，没有百合的纯净，但是它有着对生活和梦想的热爱。
买花的阿姨问：“姑娘买一束哇，今儿向日葵就只剩下这一束了。”
姜妤婳：“阿姨，多少钱。”
阿姨：“十块一束。”
阿姨上了年纪，说话不太大声，正好站在了姜妤婳右边，她耳朵听的不太清楚。
姜妤婳又问了句：“多少钱阿姨。”
阿姨有些疑惑，以为是广场上音乐太大声，便提高了音量，“十块。”
姜妤婳听见：“好。”
给了钱，刚转身就听见阿姨说：“年纪轻轻就听不见了吗？”
她听见了。
姜妤婳身形一怔，顿了下。
这时，程进已经骑着机车过来。
“姜妤婳，干什么呢？上车。”程进戴着黑色头盔，掀开前盖，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
姜妤婳带着浅浅的笑容，“就来。”
她走过去，上了车，程进把另一个头盔递给她，和他那顶头盔是情侣款。
姜妤婳手里抱着花，单手不太方便，拨弄了好几次，都没有戴上。
见程进还笑话她，脸一拉。
她开始嘟着嘴撒娇，“你还笑，帮我戴上。”
“好，”程进接过头盔，调整好扣在姜妤婳头上，露出她那双勾人的眼睛，余光瞥见她手里拿着一束花，“怎么还买花了？”
“你不觉得好看吗？”姜妤婳把花举到他眼前，弯着眼。
“还行。”
程进拨弄两下花瓣，扯下一片黄色花瓣。
姜妤婳跟他急，抱着花的手往后撤了下，“好好的花，别给我扯坏了。”
程进：“它不是好好的吗？”
姜妤婳推搡着他肩膀，催促道：“走走走，回家了。”
“嗯。”
程进骑机车很稳，一个人骑的话会飙车速，他载姜妤婳，就会慢一些。
怕吓到她。
二十来分钟，机车稳稳停在了梧桐街，姜妤婳没让他开进去，就停在巷子口。
时间太晚了缘故，这条街巷除了家家门口亮着一盏暖灯之外，都已经关门了。
程进把姜妤婳送到家门口。
该说再见了。
他要去大学读书了，而她也是高三了，要备战高考。
程进将书包取下，姜妤婳背上。
两人相对而立，彼此看着对方。
姜妤婳把抱了一路的向日葵递给程进，“这个送给你。”
程进怔了几秒，接过，见她很一本正经的模样，失笑道：“送我向日葵？”
姜妤婳偏着头，微微颔首，拨弄着他手上的向日葵，“不喜欢吗？我觉得真挺好看的。”
她直起身，盯着他，浅笑，“你知道向日葵花语是什么吗？”
程进摇头，“你跟我说说。”
姜妤婳想了想，“你自己回去在网上查查，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率先转身离开。
没走出几步，程进拉住她的胳膊。
姜妤婳扭头，便听见程进有些强硬说：“我要你说。”
蓦地，姜妤婳上扬嘴角，上前抱住他的腰，她个子不矮，加上程进下意思弓着背，她正好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程进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怎么突然投怀送抱了？”
他抱得紧了些，以后会有好些日子见不到她了。
姜妤婳眼睛莫名酸涩，“程进，我们不是打赌，你比我高一分，我就抱你一下吗？”
程进：“所以，你是在履行承诺？”
姜妤婳放在他腰间的手轻轻打了一下他，似乎在撒娇，“才不是，我比你高一分。”
程进想到今天在ktv说的话。
“你不是说老于说你字好看，特意加一分？”
姜妤婳轻哼一声，“骗你的。你之前说我字写得烂来着。”
程进单手握着她肩膀，拉开一点距离，他低着眼看她，那双水眸泛着星光，手掌抚上她的左脸，“怎么还记仇了？”
姜妤婳低声：“没有。”
她顿了下，“你不是想知道向日葵花语吗？”
程进：“嗯。”
姜妤婳温柔至极，轻声缓缓说：“向日葵的花语是，程进，不用质疑我对你的爱，我的眼里只有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
程进一个大男生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下秒。
“巧了，我也是。”
程进勾着唇，而后俯身，吻在她嘴角边上，手指穿过她的头发里，一直下滑到后脖颈。
他稍稍一用劲，姜妤婳被迫仰着头。
强烈的吻再次落下，吮吸着，肆无忌惮地掠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