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路尾街刘俺烧烤店。
这家店是b市出了名的网红店，来打卡的人数不胜数，排队排到爆肝。
晚九点，七月的燥热还未褪去，散在周围，裹着烧烤的香味。
一角落处，四角小方桌上堆满了酒瓶子，甚至桌底下还有两三个东倒西歪的啤酒易拉罐。
“宝儿，你这都喝了快10瓶啤酒了，咱歇会儿行不？”
许安宁把筷子往桌上一撂，眉头紧锁，直接夺过姜妤婳手里的酒瓶子放到一边。
姜妤婳晃了晃有点儿晕沉的脑袋，握拳捶了捶，使自己清醒点，眼皮依旧耷拉着，嘴里嘟囔：“安宁，你说，你说男人是不是，是不是大猪蹄子！”
许安宁喝酒动作一顿：“哈？”
她一时之间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今天她刚结束完某明星的专访，就接到了姜妤婳电话，说是晚上一起喝酒。
之前叫她，她总是很忙，沉迷于工作，喝酒就更别说了。
许安宁知道姜妤婳的酒量贼好，在大学时候，喝都喝不醉。
自从工作后，姜妤婳就很少喝酒，案子应酬也是以茶代酒。
或者是律所里的人去喝。
许安宁盯着姜妤婳红晕晕染的脸颊和耳朵，就很好奇：“宝儿，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不应该啊，她才刚知道自己姐妹和前男友复合了，这才多久，就开始大猪蹄子，这么严重了么？
闻言，姜妤婳借着还算清醒的大脑，立马直起身，侧身，低着头在自己的包里翻找。
一分钟过去了，姜妤婳边找边嘴里喃喃：“不见了，在，在哪儿呢。”
许安宁侧眼看了下，眼皮抽了下，不由得提了句：“宝儿，那是我的包。”
看来自己姐妹真是醉得不轻。
姜妤婳反应慢了半拍，“噢”了声，视线转向了旁边另一个黑色包，开始找。
“啪”的一声。
“你......你看看！看！”
一张照片就被姜妤婳狠狠地摔在了桌上，语气极为严肃。
照片不小心沾上了桌子上细小的红色辣椒油渍。
这时，正拿着烧烤牛肉串往嘴里送的许安宁着实被她动作吓了一跳，僵了下，眨了眨眼，疑惑不解地将自己脖子慢慢地伸过去看桌上的照片。
“安宁，我跟你说，程进就是个大猪蹄子，说什么我是，我是他一生所爱，全他妈放狗屁，以后就，就叫他程狗屁！”
姜妤婳说话不太利索，酒劲儿有些上头，晕晕乎乎，眼皮快睁不开了。
夜晚外面的光线不太亮。
就算是加上路灯和烧烤店老板安装的白炽灯，也看不太清楚照片上的人是谁。
许安宁拿起桌上照片，用纸擦了擦，举在半空中寻找灯光最亮的位置。
她眯着眼，仔细打量照片上出现的人物。
照片上程进被一个女人很亲密地揽着肩膀，只露了个侧脸。
看上去很眼熟。
许安宁回想了下。
作为一名娱乐记者，八卦的味道不会闻错。
“宝儿。”许安宁推了推姜妤婳的手肘。
姜妤婳正趴在桌上小憩，她迷迷糊糊半睁着眼，“嗯？怎么了？”
许安宁说：“照片中的女人是盛意歌？财阀千金？”
姜妤婳更加迷糊，酒劲还未褪去，歪着小脑袋：“哈？什么呀。”
她现在脑中唯一呈现的就是在住院部看到的那一幕。
经许安宁这么一提，火气蹭蹭地往上窜。
姜妤婳指着照片，语气一板一眼：“这分明就是程狗屁在外跪舔的富婆，嗝，不是，是狐狸精！”
许安宁一愣。
在法庭舌战群雄的姜律师，喝酒醉还挺可爱，尤其是现在骂骂咧咧的模样。
她把照片拿在姜妤婳眼前，手指戳着上面的人：“不是吧，你看照片上，程医生也没什么表情啊，肯定不是狐狸精。”
说着，许安宁迫切的想要知道这照片的女人：“要是这真是盛意歌，baby啊，我们下半辈子都不用努力了。”
这番话似乎刺激到姜妤婳某大脑神经。
她蹭得从座位上站起来，摇晃了下身体，站稳，
关键是她还是挑一些无关紧要的词语说：“那不行，人不努力，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必须努力！努力！”
许安宁今天晚上可真是见着了“醉酒”姐妹的状态，
就姜妤婳这一惊一乍，她小心脏都快受不了了。
此刻，周围的人都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尴尬到抠脚趾。
许安宁起身上前，扯着姜妤婳的很胳膊迫使她坐下，宽慰着：“好好好，努力努力，你先坐下，咱再努力。”
努力摸清事情真相。
姜妤婳坐下，垂着眼，睫毛扑棱了两下，安安静静地盯着那张照片，忽然低声说：“像程进那样的就是例外了，他要是能对我笑一笑，嘿嘿，嗝，我把命都给他。”
许安宁怔了，忽然很心疼她：“宝儿，你......”
话还没说完，又听见姜妤婳喃喃道：“......可是他今天对别人笑了！”
说完，姜妤婳就趴在桌上，头埋在臂弯里不说话。
过了会儿，姜妤婳放在右手边的手机滋滋滋地震动响着。
此刻已经趴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事的人压根儿就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许安宁摇头叹了口气。
她听了电话，不一会儿照片上的当事人就已经赶来了。
程进赶到的时候，姜妤婳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姜妤婳睡着了很安静，呼吸均匀，皮肤还带着粉嫩嫩的坨红。
视线转向了一片狼藉的木桌上，然后再到地上。
他捏了捏眉心，眼睛里散着一片冷峻。
许安宁见到来人，打了个招呼：“程医生。”
程进点头：“她，喝了多少？”
许安宁扫了眼跟“打仗”似的桌子：“额，没多少，就，十瓶啤的，白的都没碰。”
话说完，程进脸色更加的难看，拧着眉。
“程医生，豆子喝醉了，麻烦你好好照顾她。”许安宁帮忙把姜妤婳扶上他的背上。
“嗯。”
程进背着姜妤婳，往上抬了抬，扭头问：“用不用顺路送你？”
许安宁顿了下，立马摆手，她才不要做电灯泡：“咱们不顺路，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她现在手上可是握着超级大瓜的人，打算一会儿找同行探一探，顺便确认一下真假。
许安宁刚拿起桌上的照片装进包里时，就察觉到一丝不善的目光朝着她。
许安宁缓缓抬眼，见是程进，舒了口气，顺势把照片装进了包里，扣上了金属扣：“程医生，还有事么？”
“照片。”程进漫不经心地说。
许安宁一下子没明白意思：“嗯？”
程进提醒：“刚那张。”
许安宁恍然，从包里拿出来：“你说这张照片啊。”
程进点头，算是回应。
许安宁以为是刚才程进过来瞅见了，想具体看一下是什么照片。
许安宁把照片递给程进。
程进接过，转身就朝停车地方走。
见状，许安宁愣了下，回神后，连忙起身大步追上前。
“等一下。”许安宁喊住他。
程进回过头，眼眸明暗交汇：“还有事？”
许安宁指了指他手上捏着的照片：“这照片我还有用。”
程进扬了扬手中的照片：“擅自偷拍，侵犯我肖像权，没收。”
许安宁越想越不对劲儿，虽然他说得是有道理，但是总觉得程进不会是因为一张照片特意过来要的人。
除非他真的像自己姐妹说的。
程进还真和照片上的女人有什么事情。
“冒昧问一下，照片上的人是盛意歌吗？”
程进云淡风轻：“不是。”
他难得解释一下，嘴角轻扯：“我兄弟的老婆。”
许安宁：“......？”
她整个人懵了，觉得离了个大谱。
他怎么能和自己兄弟老婆......
勾肩搭背？
-
夜晚风吹着，背上的人呼吸均匀浅浅的。
走到停车的路边，摁开了车锁，程进单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小心翼翼地把姜妤婳放到了副驾驶，往后调低了车座，让她躺的舒服点，系好安全带。
程进开车很稳，没有和之前一样飙车，怕惊醒了睡着的女朋友。
到了丽苑小区地下停车场。
程进熄了火，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然后倾身，弯腰去勾副驾驶位的安全带，打算解开。
车内里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和姜妤婳身上喷的香水交融在一起。
竟然莫名的好闻。
程进拉着安全带，并没有一下解开，忽然停住了。
停车场内的白炽灯透过车前窗正好洒在她极为姣好的容颜上。
她闭着眼，如纶扇的睫毛贴在下眼皮，卷翘的睫毛尾颤动两下，没醒。
安静的样子，他很喜欢。
程进视线落在她饱满的红唇上，心里一悸动，他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下一刻，他冰凉的薄唇贴上了姜妤婳微微发烫的红润唇瓣。
伴随着“咔哒”一声，程进解开了安全带，撑起身体，打算下车去副驾驶把人抱上楼。
刚回身，结果左手腕猛得被人抓住。
“——程进。”
程进没想到这个时候姜妤婳会醒来，他回眸看着她。
“嗯，我在。”
他动作收了下，依旧是弯着腰，另外一只手撑在副驾驶车座上面，支撑着身体。
副驾驶空间比较逼仄，姜妤婳扭了两下身体，半睁着眼，微微仰头打量了程进几秒，迷迷糊糊。
忽然她伸出手揪着程进的脸，吐字不太清晰，说话有些慢腾：“程，程进，你，嗝，竟然泡兄弟......”
说着还打着酒嗝：“......的老婆，下作！”
“什么？”
突然被这么一通训斥的当事人。
先是愣了下，随即，一道黑影突然压了上去。
姜妤婳昏昏沉沉，伸出手推了推程进的肩膀，声音柔软，哼唧两句：“你，好重。”
程进一只手搂着姜妤婳的腰身，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往上轻抬。
他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颗粒感十足：“我还有更下作的，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