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看着这张平平无奇的纸，诧异道:“这张纸上有二维生物？”
“只是假设而已。这张纸上究竟有没有二维生物我们也无从了解。”初阳随口解答了陆老的疑惑，而后对孙汉荣说道:
“孙部长，你说坐标系是我们制定的。那现在这片二维空间上的坐标系应该是纸上的二维生物制定的。”
“现在，你就代表这些二维生物随意更改这个坐标系。但你要注意，二维生物只能影响xoy，即x轴和y轴的位置，他们无法影响到z轴。也就是说，这根代表z轴的笔必须始终与平面保持垂直。”
孙汉荣看着那张平铺在桌子上的纸，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只能改变xoy平面，他拿起笔又重新画一个平面直角坐标系。
初阳把z轴移到坐标原点上，随意在坐标系上指了一个点。
“现在，我们定义这个点为坐标（1，1）。没有疑问吧？”
“当然没有。”孙汉荣摇头道。
随便定义一个点而已，之所以带入具体的数而并没有用a，b这些字面表示就是为了方便理解。
“那现在，假设这个点上，存在一个或多个二维生物。他们在z轴上移动，来到z=1这个平面上。因为这还是一个二维空间，所以他们依旧只能观测到x轴和y轴的坐标。”
“即他们的坐标依然为（1，1）。只不过在我们看来，他们由（1，1，0）变为了（1，1，1）。”
初阳又随便指了个点，问孙汉荣。
“现在，这个点是（2，2，0）。二维生物观测到是的什么？”
“（2，2）”孙汉荣即答道。
“好，把这个点往上移一个单位，变成（2，2，1），二维生物观测到的是什么？”
“依然是（2，2）”
初阳点了点头，又随便指了一个点，但这一次，他指到了a4纸的外面。
“这个点是什么？”
孙汉荣懵逼了，初阳没给他报出具体数值，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点的坐标。
“（a，b，c）？二维生物观测到的是（a，b）？”
初阳否定道:“不！”
“纸面上这个二维空间有界，他们无法观测到这之外的区域。但是坐标轴不受限制，依然可以延伸出去。”
“现在，我们操控的这四个机器人就处于另一片三维空间，这个三维空间与我们现处的三维空间平行。”
“我们观测所用的坐标系本身就是我们建立的，所以我们在那片空间中观测到的坐标自然也是依照我们建立的坐标系而来。”
“干将和我们的坐标重合，但只是（x，y，z），另外一条与x，y，z轴垂直的u轴坐标并不相同。”
“他们是（x，y，z，u₁），而这些机器人是（x，y，z，u₂）。但我们观测不到u轴，只能观测到x，y，z。”
“第四条轴，u轴到底是什么？”陆老问道。
“我不知道。”初阳摇头道:“而且这个问题在数学上意义不大。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个u轴垂直于x，y，z轴即可。n维空间也是如此，只不过是n个相互垂直的轴而已。”
“但在物理上，宇宙好像没有n维，最高只有十一维，这些维度在数学上的意义不大，但在物理上挺重要的。”
“嗯……我物理不太好。这个解释工作还是让其他人来？”
陆老把目光投向秦命，直接跳过了理论物理学博士史密斯。
秦命当然知道十一维的推导的过程，但他也同样清楚这些推导过程，无论是说出来还是写出来，陆老都不可能听得懂。
就像初阳说的一样，维度这个东西在本质上的时候是可以推导到n维空间，在物理上只能局限到十一维。
因为宇宙只有十一维。
单看这个结论，可能很多人无法理解，凭什么物理学敢把宇宙限制到十一维。
事实上，十一维这个结论并不是物理学家一拍脑壳想出来的，而是基于m理论进行了严格推导。
这个推导过程，一般人都听不懂。
因为理论物理学已经离普通人太远了。
秦命思索很久才回答道:“推导过程有点复杂，完全不能以通俗易懂的方式说出来。”
“您要是想了解的话，需要学有关于物理学方面的东西。”
“需要学什么？你别看咱是个粗人，咱当年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陆老说道。
秦命扳着手指说出来一串名字。
“微积分，线性代数，理论力学，数学物理方法，电动力学，量子力学，群表示论，量子力学，热力学，数理统计，统计力学，粒子物理，量子场论，统计力学，微分几何，广义相对论，固体物理，凝聚态物理。”
“然后就是量子场论，量子场论，量子场论，量子场论……”
听秦命报出来这一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陆老直接就瞪大了双眼。
“需要学这么多吗？”
秦命点头道:“要了解目前最前沿的理论肯定需要把前面的知识都学习一遍啊。”
“那量子场论为什么需要学这么多遍？”陆老问道。
“因为不好学啊。”秦命回答的很自然。
孙汉荣以手扶额，微微叹息，他就是一群科学家抚养长大的，他当然知道目前的理论物理学已经离普通人非常远了。
看起来相对论，量子力学，弦理论，这些前沿理论，每个人好像都能说上两句。
但真要是完完整整的学习下去……
呵呵……
不得不说，这玩意儿真的得靠天赋，没有天赋的人可能在某些定理的理解上就能被困一辈子。
陆老也是果断的放弃了解十一维的推导过程，转而问道:“初阳刚刚说那么多是为了说明什么呢？”
秦命回答道:“为了解释这片空间啊。现在线索太乱了，需要梳理一下。初阳刚刚的重点就是在强调这片空间有界，且与我们所处的空间平行。”
“看这个理论还是有漏洞呀，你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史密斯继续上升，z轴坐标不断变化，为什么我们这边观察到的是静止的。”
而这个时候，史密斯的机器人能量已经几乎耗尽，达到了两万两千米的高度。
还剩下最后一点能量，史密斯操控的机器人做自由落体，只在最后阶段进行软着陆。
初阳为秦命解释道:“这片空间有界，也就代表着x，y，z均有最大值。但因为这是一个三维空间。”
“所以我们不能简单的规定x的绝对值小于等于a，y的绝对值小于等于b，z的绝对值小于等于c。”
“不是说这样做不对，而是如果只有这个条件的话，而没有其他条件加以限制，那就等于我们默认这个空间是一个封闭的长方体或正方体。这显然非常不严谨的。”
初阳这一段显然不是在给秦命和史密斯解释，而是在给陆老和孙汉荣解释。
“所以我们可以更严谨一点。令z=f（x，y），这显然是一个平面，定义了空间的一个边界。”
“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在这里只讨论z轴，且只考虑这一个方向的界限。”
“我们可以很容易的知道史密斯和秦命哥之间的距离是｜z₁-z₂｜，这个值是有极限的。”
秦命突然问道:“我一直站着没有动，我的z轴坐标没有变化，所以我的z轴坐标应该为定值。”
初阳轻轻一笑，说道:“没错，从正常角度来看的确是这样。但我大胆的提出来了一个想法。这片空间本身不是静止不动的，也就是说我们这个坐标系并不是静止的。”
“秦命哥，你也是高考过的人吗？如果遇到某一类几何题，在原坐标系下坐标的值都不好求，你会怎么办？”
“转换坐标系，把问题简单化。”秦命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初阳继续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接下来的东西有点不好理解，类似于相对论中的观测者和被观测者。”
“史密斯已经达到了这片空间的极限，到达了f（x，y）这个平面上，在你的眼中，他属于被观测者，移动的坐标依旧是以最原始的坐标系原点为参照。”
“而所处的坐标系已经发生了变化，也就是说，当他抵达边界的时候，发生了某种特殊的现象，已经出现了两个坐标系。”
一边说着，初阳听听的揉了揉脑壳，问道:
“要我阐述更加具体的推导过程吗？我刚刚已经在脑子里推过一遍了，涉及到异空间，有点过于复杂了，而且很多条件方面是空白的，我只能半猜测半推导了。”
秦命看了一眼陆老和孙汉荣，摆手道:“不用了。”
“那好，我就直接说我的最终结论了。”初阳点头道:
“它是由一个文明硬生生开辟出来的，是一个类似于秘密基地空间。它原本是不存在的。”